第484章 闹事


  常将军后背窜上一道凉意,勉强回过神来:“谢大人,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淮南王的头颅就那么滚在地上,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心理不适。

  谢祯不在意地轻瞥一眼:“我只是怕再生变故,又让他给逃了,再说,我们此行不正是为了杀他么,将军怎么还心软了?”

  常将军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淮南王本就该死,他之所以觉得不满无非是觉得谢祯的手法太残忍了些,可因淮南王而丧命的那些百姓哪个不无辜?

  “淮南王的残党已经尽数拿下,谢大人今夜功劳最大,辛苦了。”

  谢祯神色淡淡:“为恐这些人再生出什么乱子,将军还是把这些人就地诛杀为妙。”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常将军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本将军知晓了。”

  “家中内子还等着我,先行一步,剩下的事就交给将军了。”

  常将军忙道:“谢大人请便。”

  谢祯不再多言,拖着刀策马出了城。

  常将军看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又扫了扫淮南王的尸体:“来人,将这头颅装好,送去盛京交差。剩下的人负责清理战场,呈报此战伤亡情况!”

  “是!”

  ……

  谢祯夜行回了姑苏,虞枝忐忑了一夜,这会儿还未睡下,灯芯被她剪了又剪,直到阿渡忙慌慌赶来:“夫人,三爷回来了!”

  虞枝惊喜地站起身,听见动静连忙赶来相迎,谢祯整个人像是从泥地里滚过,身上还沾着血,看上去形容狼狈。

  她心里一惊:“你受伤了?”

  谢祯避开她察看的动作:“不是我的血,我身上又脏又臭,别熏着你。”

  况且他还杀了那么多人,不想弄脏了她。

  虞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执意拉住他的手:“脏了就脏了,又不是洗不干净!”

  她拽着他冰凉的手往里走:“阿渡,去厨房烧桶热水来,三爷要沐浴。”

  “是,夫人。”阿渡转身出了门。

  来到屋里,虞枝给谢祯脱下外衣,没忍住吐槽:“好像是有点臭,跟在臭水沟里打过滚一样。”

  他抬起眼幽幽看过来:“这会儿嫌弃上了?”

  虞枝讪讪一笑:“洗洗就干净了。”确认了他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她暗暗松了口气,“怎么样?今晚还顺利吗?”

  谢祯闭了闭眼:“我杀了淮南王,砍下了他的头。”

  她一顿,过了会儿才平静开口:“那挺好的。”

  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过了会儿,阿渡来送热水,谢祯进去沐浴,虞枝给他找换洗衣物。

  她进了浴室,谢祯赤着上半身坐在桶里,他神色有几分恍惚,看上去像是在走神,连虞枝走到他身后都没察觉。

  她抬手给他按额角才恍然惊觉:“你看着似乎兴致不高,有心事?”

  谢祯眼睫一垂:“倒也没什么。”

  虞枝语气闷闷:“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她话音低落下来,“还是说,夫君现在就已经厌烦妾身了?”

  他无奈地勾唇:“跟谁学的撒泼无赖?”

  她嘴角抿起笑:“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管用。”谢祯败下阵来,眸色深了深,“淮南王临死前对我说,我这样狠毒的人,下场定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虞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他那是狗急跳墙,穷途末路之下也只能一逞口舌之快!”

  这个狗东西,死了还不叫人省心!

  谢祯突然问道:“阿妤,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她愣了愣,仔细思索起来,慢慢组织语言:“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不管在别人眼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谢祯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算什么英雄?”

  虞枝语调温柔:“可你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匡扶社稷,铲除奸党,你一直在这条路上。”

  他怔了怔,喃喃道:“我从前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生死,但淮南王说出那话的时候我竟然会怕,怕自己不能善终,更怕你会被我连累。”

  从前他死在他刀下的人无数,哪个死之前不是破口大骂,多恶毒的诅咒他都听过。

  但他不在乎。

  可如今他才发觉,他并非刀枪不入,也有软肋。

  虞枝安静地听着,突然笑了笑:“怕什么,大不了一同赴黄泉,能埋在一处也不算寂寞。”

  谢祯皱了皱眉:“不许胡说。”

  她俯身抱住他,极轻地叹息:“那你就好好活着,你我都要长命百岁。”

  *

  次日,谢祯去了府衙商讨江陵战后的重建事宜,虞枝用过了早饭则去了粥棚。

  她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排了好长,柳妙音也忙活着,见了她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计:“姑娘来了?”

  虞枝点了点头:“今日可还顺利?”

  知道她担心什么,柳妙音笑了笑:“姑娘放心,我仔细盯着呢,没出什么岔子。”

  “那就行,你休息一会儿换我来吧。”

  柳妙音将位置让给她。

  百姓朝着虞枝打招呼:“虞小姐又来了?这么大的日头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几步路的功夫罢了。可还能吃饱?”虞枝没有架子,随口攀谈起来。

  “能的能的!这种时候能吃口饭都不错了!”

  虞枝正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人群里好几个人窜了出来,其中两个人是被人抬着过来的,一个高壮男子神色不忿:“就是这里!给我砸了他们的棚子!”

  见到这一幕,百姓纷纷惊了惊。

  “这这这,这是做什么?”

  “瞧着凶神恶煞的,怎么还要砸东西呢?!”

  虞枝面色冷了冷,扔了勺子上前:“慢着,我看谁敢到我虞家的地盘来闹事,我便敢将人扭送去官府!”

  柳惜年也站到了她旁边。

  高壮男子冷笑一声:“虞小姐好大的口气啊!拿见官来威胁我?好啊,我也正想请太守大人主持公道呢!”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我家兄弟吃了你们施的粥,回去后便腹痛难忍,谁知道你们在粥里做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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