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灭门


  明瑶一直觉得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她爹不可能真丧心病狂到让她嫁给薛淮景这么个纨绔子弟。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膈应的慌,一觉醒来,相看两厌的宿敌成了未婚夫,这换谁不膈应?

  虞枝回过神来,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上辈子是没有这一茬的,因为贤王选妃的时候明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正在备嫁阶段,所以这种事轮不到她头上。

  可这一世,经过她的插手,明瑶和姓顾的婚事告吹,自然而然有了名额。

  不得不说,明老爷这个人还是很能认清时势的,因为贤王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瑶瑶真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明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虞枝收敛起心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恭喜吧,明瑶极有可能会气死,顺晦气吧好像也不太好,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语气委婉:“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卷进皇家那些纷争。”

  谢祯抬眸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她没留意到。

  明瑶撇撇嘴,眼神嫌弃地瞥了眼薛淮景:“我突然觉得贤王好像也不错,人长得俊,还温柔有礼,不争不抢的,看着也不像是惹事的人。”

  这话纯属是在气薛淮景,她对贤王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人好是好,就是太不接地气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虞枝嘴角抽了抽,心说那你可真是感觉错了。

  她瞥了眼薛淮景绿了的脸,清了清嗓子:“也不能这么说吧,我看薛公子也不差呀,人长得也不错,幽默风趣,还乐于助人……”

  她每夸上一句,薛淮景就感受到一道冷箭嗖嗖射在自己身上,从一开始的沾沾自喜,到后来的坐立不安。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尴尬地咳嗽两声:“哈哈,其实我也没虞姑娘说的那么好,真的,我有很多缺点的!”

  她要是再多夸几句,谢祯估计能把自己生吞活剥!

  明瑶笑容嘲讽:“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虞枝唇边浮起笑意,心中暗道,这两人倒也挺相配的,都是活宝,以后的日子估计少不了热闹。

  薛淮景虽说名声不大好听,可细究起来也没见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腹里藏奸的不知好了多少。

  薛淮景不敢惹这位姑奶奶,举起酒杯转移话题:“来来来,让我们庆祝谢大人立下大功官复原职!实乃可喜可贺!”

  谢祯这一趟委实受了不少罪,皇帝自觉亏欠,没怎么犹豫就让他复了职,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至于朝中那些官员更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只顾着拍马屁了。

  之前谢祯被革职的时候可没少有人落井下石,如今人家风风光光办完差回来,大家都觉得脸疼,生怕谢祯来个秋后算账。

  不过谢祯显然没这个闲心,世间捧高踩低是常态,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看得很开,没必要为这种事分出心神。

  明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惊喜:“呀,那这的确是好事一桩,恭喜谢大人了!”

  虞枝并不意外,谢祯的革职本来就是他和陛下设的局,恢复官职也是迟早,她跟着举起酒杯:“恭喜三爷。”

  谢祯垂眸看过来,盯着她慢悠悠道:“多谢,我身体不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虞枝不知怎么脸有些发烫。

  吃饱喝足,大家各回各家。

  皇帝十分豪气地给谢祯放了几天假,他可以暂时不用去镇抚司,因此和虞枝一起回去。

  “柳惜年我在府里给他找了个职务让他先干着,不过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保护你。”

  虞枝点点头,她说动柳惜年跟她来盛京费了不少功夫,柳妙音如今在绣坊做的得心应手,明确表示不需要他待在身边,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放心离开。

  她倒也能理解,人家姐弟好不容易团聚就又要分开,怎么看她都像个大恶人。

  但没办法,她身边就这么一个可用的。

  宁七阿渡他们毕竟是谢祯的人,平日里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她总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虞枝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出现一丝犹疑:“那和尚呢?”

  谢祯眯了眯眼睛,神情微凝:“也在谢府,我让人去查过,他的身份确实没什么可疑,和他说的出入不大。”

  谢祯醒来以后曾经和迦南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对峙。

  迦南拿剑指着他的脖子,丝毫不惧身后的宁七等人也在指着他,他看向谢祯的眼神充斥着仇恨:“你就是谢祯。”

  这一句话说出了几分咬牙恨齿的意味。

  谢祯神色平静,他刚醒过来,脸色苍白得厉害,气场却丝毫不输人:“你和我有仇?”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气却很笃定。

  因为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曾经那些想刺杀他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神。

  可他不明白,迦南一个和尚,能和自己有什么血海深仇?

  “谢大人,你可还记得被你血洗的金山寺?”迦南说出这话费了极大的力气,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可谢祯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皱了皱眉,语气不解:“金山寺?那是什么地方?”

  气血上涌,迦南握着剑的手指都在颤抖,冷笑不已:“谢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也是,在你们杀人如麻的锦衣卫眼里,我们也不过蝼蚁,死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眼睛不知不觉间赤红,“可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一夜之间,我师门上下几十口人,包括我的师父,师兄师弟,全部丧命!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去山下买糖葫芦逃过一劫,侥幸活了下来!我最小的师弟……他才五岁!”

  那串糖葫芦本来是给他带的,结果最后掉在了他的血汇聚成的血泊里。

  迦南眼里闪过痛苦之色,看向谢祯的眼神冷的吓人,“我师父拼着最后一口气亲口告诉我,是锦衣卫干的!他们都死在绣春刀之下!”

  看着谢祯眉头紧锁的模样,他眼底杀意渐浓,笑得讽刺不已:“怎么谢大人,敢做不敢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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