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旧事


  虞枝望着少说得吃上几个月的糖,面露绝望地心想,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然而当着谢祯的面她还不能表现出不情愿,勉强挤出一抹笑让银翘收了起来。

  谢祯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你若是喜欢,之后我再给你买些不一样的换着吃。”

  虞枝嘴角弧度僵了僵,僵硬地婉拒:“三爷,还是等这些吃完了再说吧。”

  开什么玩笑,这些都不知道要吃到何年何月呢!

  早知道就不该嘴贱和柱子说她爱吃糖了,虞枝这会儿后悔不迭。

  银翘嘴角抿着笑,又不敢太放肆,憋的挺辛苦。

  ……

  在客栈歇息调整了一夜,次日一早一行人又继续赶路。

  谢祯的恢复能力果然不错,寻常人若是受了这样的伤,少说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他不过几天已经能行动自如,除了脸色苍白些,丝毫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模样。

  饶是这样,虞枝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是为了她受的伤,她没少忙前忙后伺候,那叫一个衣不解带。

  这一路,为了方便近身照顾,虞枝都是和谢祯同一辆马车。

  这让单独乘坐一辆马车的虞夫人难免察觉到一丝异样。

  虽说谢祯是为了女儿受的伤,可男女同乘一辆马车到底有些不妥,更别说谢祯还身份贵重。

  她拧了拧眉,看向旁边的银翘:“谢三爷对阿妤,一向这样照顾吗?”

  若说是照顾小辈,可谢祯做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长辈的单位,连她都不免惊奇。

  人在生死关头自保才是本能,能豁出性命救一个不相关的人,这是何等的大义?

  她可没听说谢家这位三爷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银翘神色微僵,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夫人有所不知,三爷这人面冷心热,对姑娘向来很照顾的,许是得了老夫人的嘱咐吧?”

  作为贴身伺候虞枝的人,她自然知道自家姑娘和三爷的关系似乎过分亲密了些,本能地帮虞枝隐瞒了下来。

  提及老夫人,虞夫人倒是没再怀疑,恍然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银翘悄然松了口气。

  ──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陆路,又换了水路,摇摇晃晃终于到了江州地界。

  进江州时天色已黑,一行人只能找了一家客栈先落脚,明日再进城。

  很快就能回家,虞枝激动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次日醒来眼底还残留着微微青黑,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却挺不错。

  一大早,虞枝梳整完毕,路过谢祯房间门口发现房门紧闭着。

  不会吧?这个时辰他还没起来?

  要知道谢祯起床一向准时,抱着好奇的态度,她抬手敲了敲门,刚敲了两下房门被打开,开门的竟不是谢祯。

  虞枝瞧着面前的脸愣了一愣。

  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五官只能说端正,但是毫无特点,放在人群里也找不到的那种。

  她却有些失神,这张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虞枝想个明白,阿渡从走廊尽头走来,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姑娘,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他走上前来,见到虞枝面前的男人,顿时了然:“主子。”

  ……主子?

  虞枝猛地扭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正面无表情盯着她,脸上倏然浮现出似曾相识的似笑非笑:“怎么,没认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谢祯无疑。

  她瞳孔紧缩了一下,声音难掩错愕:“三爷?”

  谢祯懒洋洋点了点头,让开身子:“进来吧。”

  虞枝迟疑片刻跟了进去。

  待她坐下,谢祯先她一步开口:“好奇我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虞枝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嘴角勾了勾:“这次我来江州是为了公务,顶着原来的脸不太方便,所以只好换一张。”

  江州太守见过他,要是一见面必定能认出来,不利于他行事。

  虞枝眼里有惊讶一闪而过,仔仔细细瞧着他的“脸”,语气不确定地问:“所以三爷是戴了人皮面具吗?”

  她只听说过这东西,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细看果然和真正的人皮无异,根本看不出端倪。

  谢祯有些意外,坦然点了点头:“你还听过这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略有耳闻。”

  就在这时,虞枝忽然一怔,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什么,看向谢祯的眼神透着一抹不敢置信。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了!

  ……

  上辈子在别庄,庄子里来了个新护卫。

  那时候虞枝的身体还没那么糟糕,有一日在院子里散步,心神恍惚之下脚滑差点儿掉进池塘,就在这时一个人扶住了她。

  来人很有分寸,扶住她的腰确认她站稳后迅速松开手后退几步。

  虞枝抬眼瞧着面前的陌生面孔,皱了皱眉:“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那人低着头,嗓音沙哑:“回夫人,属下是新来的护院。”

  虞枝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方才之事,多谢。”

  对方顿了一下,恭敬垂头:“属下的份内之责。”

  虞枝觉得有些意思,因着陈楚楚特意交代过,庄子里的人对她这个夫人伺候的都很不上心,更别提恭敬,这个人却不一样。

  之后她经常会在院子里碰到他,他大多时候沉默地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跟个木头似的,存在感也不强。

  时间久了,虞枝也懒得计较,似乎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有一段时间,她的窗前每天都会有一枝新折的花。

  尽管没亲眼瞧见,可她直觉知道是谁的手笔。

  从一开始的无视,到后来的驻足。

  银翘看着窗台上的花,习惯性问了一句:“夫人,要扔了吗?”

  虞枝却改了口,她瞧了好一会儿,扯了扯唇:“找个瓶子插起来吧。”

  这枝花为她的生命带来了那么一丝生机。

  可是直到某一日,虞枝惊觉许久窗台上都未出现新的花。

  那个人,也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虞枝找来掌事的婆子状若不经意问了句:“那个个子高高的护院呢?”

  婆子不以为意:“几日前就走了,八成是觉得留在这里没前途吧。”

  虞枝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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