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发,前往稷下学宫
数日之后。
探子回报,驻扎于南郑的秦国大军,已拔营启程,返回关中。
与探子前后脚来到葭萌关下的,还有樗里疾孤身独骑。
见到子龙,樗里疾依然心怀坦荡,抱拳寒暄道:
“云龙子先生,人质樗里疾前来拜访。”
随即,取出国书双手奉上,笑嘻嘻说道:
“这是我大秦立盟的国书,请先生安排人送去蜀国国都,至于在下,此后便唯先生马首是瞻,”
“想必一口吃食,先生少不了在下,哈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子龙见樗里疾一副嬉皮笑脸模样,也板不起脸来。
接过国书递给鳖灵,子龙便带着樗里疾进入关隘之中。
看着城墙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樗里疾脸上掠过不忍之色。
随即笑颜顾左右而言他:
“先生,金属人傀儡威名赫赫,不知能否一观?”
子龙倒也不藏私,带着樗里疾来到城头。
只见上百金属人傀儡如同雕塑,一动不动矗立在城垛口上,面对关隘前方的谷口,肃杀之气四溢。
樗里疾看得心动不已,讪笑道:
“不知可否触碰一二?不会骤然对在下发起攻击吧?”
子龙淡淡一笑,抬颔示意了下,表示尽管上手无碍。
樗里疾触及金属人冰冷而带着微微弹性的身躯,惊异莫名:
“这是何物制成?似乎与寻常人躯体一般,却刀剑不可加身。”
子龙神情一片高深莫测,并不言语。
其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原理。
见子龙不答腔,樗里疾只以为是子龙不肯透露秘密,便不再追问下去。
转而感叹道:
“如此神兵,若能聚数千之众,天下间又有谁会是敌手?就算一统天下,也唾手可得。”
随即眼热了许多:
“先生可祭炼此物乎?若先生可为我大秦打造这样一支傀儡军队,裂土称王,大王也可慨然许之。”
樗里疾不由畅想,以如此坚不可摧的军队,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不断攻城灭国的畅快景象。
子龙似笑非笑:
“我若能集齐这样一支军队,又何必交予秦王呢?裂土称王,乃至一统天下,吾自取之便是。”
樗里疾顿时讪讪然答不上话来。
子龙倒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自己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过客而已,注定要离开的那种。
况且,从上古遗存下来的金属人极为稀少,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未曾听闻过。
当初巴蛇盘踞的五丁山地底深处,居然有这么多金属人存在,这算是撞大运的意外之喜。
看来,得空得潜入其间探寻金属人基地,兴许其中,便隐藏了无数关于金属人的秘密。
楚斯的话遮遮掩掩,语焉不详。
他不肯主动张嘴,自己可没有办法从他口中撬出话来。
求人不如求己。
自己先摸清金属人的底细,等将来前往上古洪荒,想必还要面对无数这样的奇异生物。
不过眼下可没空去探险。
金属人的秘密,与镇压孽龙一事并无关联。
还是等孽龙雌伏,都江堰落成,自己离开这个时代之前再说。
“你是否需要休整一两日?若无他事,这便出发前往稷下学宫。”
樗里疾赶紧摇头。
自己身为人质,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一路行程,听子龙安排便是。
没曾想子龙带着他走下城头,来到一辆马车边上,将马鞭扔到樗里疾手里:
“此去齐国迢迢数千里,舟车不便,侍从仆者就不用带了。”
“车驾御者一职,便有劳公子疾了。”
樗里疾下意识双手捧住马鞭,张口结舌。
自己虽然是庶出,可也是王室贵胄。
身为煊赫无比的秦王亲弟,不管到哪个国家都会受到礼遇。
战场之上,自己更是所向披靡的统帅,刚刚率领秦军东出函谷关,一战歼灭五万敌军,之后在修鱼与五国联军对峙一年多。
面对自己,纵是秦国大臣宿将,也要战战兢兢。
这下倒好,自己居然成了一名身份低微的御者。
好在樗里疾向来诙谐,不是将身份看得很重的人。
被子龙摊派驾马车的劳役,并未觉得受辱,反而新奇莫名。
愣神片刻后,樗里疾哈哈一笑,坐上车厢外边的御者位置,咧嘴笑道:
“能为先生驱策,是在下的荣幸,哈哈。”
一扬马鞭,驱使着面前的两匹马扬蹄而行。
拉着马车一溜烟出了葭萌关。
一辆双乘马车就此出金牛道到汉中,乘船沿汉水至鄢(后世襄阳)弃舟上岸,继而到丹阳。
转入韩国境内,过宛,入魏国之陈,再到宋国的商丘。
一路上多行走于国境边界。
此时诸国乡野人烟稀少,兵力驻扎于各城池之中,边境更是几无人迹。
因此沿途倒没有遇上守军骚扰。
偶尔野兽侵袭,都不用子龙出手,樗里疾便将之打发。
顺便还改善了下伙食。
子龙难得闲暇,便日日于车厢之中钻研屈原传授的《九歌》。
樗里疾偶有请教行军打仗之事,子龙也不藏私,与之隔着车厢,一内一外,畅声而谈。
不过,子龙也仅仅只就事论事。
并未像对待白起一般,传授其奇门遁甲之术。
两人如此同程而行月余,倒是相处得如好友一般,丝毫看不出樗里疾乃是人质。
待来到商丘,子龙心头一动。
难得穿越回到这百家争鸣的时代,当世可是有一位大贤隐居于此,正应顺路拜访一番。
顺便印证下心中猜测。
“公子疾,询问下当地之人,漆园所在之处。”
子龙在车厢中出声吩咐道。
“好咧!”
樗里疾痛快应下,好奇问道:
“先生,你要去此地漆园,莫非是拜访故人?”
子龙笑笑:
“此地隐居了一位大贤,难得经过这里,岂能错身而过,失于交臂。”
这下樗里疾好奇心大盛:
“这位大贤却是何人?我怎从未曾听说过?”
“宋国虽国祚久远,春秋之时也曾登临五霸之一,如今却是每况愈下,国力衰微,人才凋零,只怕很快就会被齐国吞并。”
“宋国有什么大才吗?”
子龙呵呵轻笑。
“此人姓庄名周,乃是此地漆园的小吏,诸侯不用,名不见经传,怕是你没听说过。”
果然,樗里疾搜肠刮肚许久,皱眉摇头:
“吾确实未曾听过此人之名,不知其有何所长?”
子龙哈哈大笑,不做解释。
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多少大才在世时不被各国君王看重,穷困潦倒,名声不显。
直到死后,学问被弟子继承传颂,这才名声大噪。
庄子就是其中的最有名代表。
想着能马上见到庄子,子龙期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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