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番外1:姜母7
番外1:姜母7
张玉兰险些跪都跪不稳当,难以置信地看了太子一眼。
苏大人更被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皇上饶命,太子饶命。”
如此一诈就慌,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是不用宋贯卿验,好些眼明心细的聪明人也看出了何人说的是真话,何人说的是假话。
这边被点到的宋贯卿站直了身子。
朝着皇上太子那里一拜,当即道:“臣看过,此子的确是姜尚书之子,绝非此夫妻二人的孩子。”
皇上半起身:“此话当真。”
宋贯卿:“臣以性命担保。”
宋贯卿如此轻飘飘的两句话。
跪着的张,苏夫妻二人,瘫软在地。
崩溃间大喊饶命。
皇上显然厌弃了这二人的作态。
竟胆敢欺瞒他!胆大妄为。
可到底,此事事关太子,他作为老子也要给儿子留体面的。
今日他若独断,恐怕明日又要被人说成,他对太子不满,要换太子了。
于是乎,皇上将此事推给了太子。
这边正拼命求饶的张,苏夫妻二人纷纷跪求太子,哭天喊地。
生怕太子治了他们二人大罪。
那二人竟也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乱认起亲戚来。
“……看在太子妃,太子妃的面子上,还望太子饶恕我等,太子大人有大量,茹儿,我们好歹是茹儿的父母……”
可惜,冷面太子无动于衷。
这边的姜柏林还火上浇油了一把,又呈递了一折子,言道这苏东兴收敛产物,其儿子强抢民女,曾奸杀过二女,而今那家贫民女儿有冤无处诉,实在可怜。
皇上皱眉,看了一眼那呈递的折子,递给了太子:“太子来判吧。”
周玄绎大眼一瞧,冷冽的眉眼紧皱,开口道:“……收其官职,查抄苏家,苏家上下皆入狱,流放三千里,其子苏永铭处以死刑。”
而今堂内,好些大理寺清官,听了太子此罚,皆挑了挑眉。
倒未曾偏袒。
张公公在一旁附和:“太子英明。”
“我的儿啊!”
只听那张玉兰凄惨喊叫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
姜家之事,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如今谁人不知道姜家先后两个女儿所嫁非人。
唯独一个出息的二女儿,为太子妃,还不是个姓姜的。
嫡子被人调换,受尽折磨苦楚。
也难怪那姜大人能不顾太子妃的名头,与其决裂了。
可真是倒霉的一家子。
好在,姜家未因此事丢了圣宠。
反倒是那些想尽法子害人的,皆得了报应。
譬如而今大门都不敢出的忠义伯府沈家。
以及那被告上公堂,已然要被处决了的,从前威风凛凛的宋大将军。
还有那罪魁祸首苏家。
唯一的儿子也要被处决了,家中财物皆被缴获。
一家子皆在监狱里头。
到底,这姜家也是有运道在的。
总归一家人皆是全乎的。
虽受了苦,也算是苦尽甘来。
可到底街巷谈论更多的,还是现如今的太子妃。
没了姜家撑腰,忽然从那高官家的嫡女,成了罪臣之女。
据听说,东宫太子妃在得知了真相后,还大病了一场。
而今病好了,当即出了宫,说要回姜家探望母亲父亲。
还放言说,生她养她的是姜家,而今罪恶皆是苏家罪有应得。
在她看来,苏家大逆不道,罚轻了。
为此,说法不一。
有人说太子妃深明大义。
有人说这太子妃是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故意如此言论,为了保全太子妃之位,必须继续当姜家的女儿,与姜家重归于好。
传言说的没错,太子妃此刻的的确确在姜家。
还跪在了姜父姜母的面前。
眉眼含泪,一脸的病态,玉瘦骨消,是为大病了一场。
“父亲,母亲女儿真不知,不知那苏姨母是我的母亲,他们所做的一切我皆不知啊……”
“我那时年幼,来到这世上不过一婴孩,听之任之,如何能阻止,在茹儿的心中,唯独只有你们是我的父亲母亲。”
说着,姜茹擦了擦眼上的泪,哽咽不已:“女儿只记得,母亲疼我爱我偏向我,好的皆不会忘记女儿,父亲教我读书习字,伴我长大成人,给我寻夫君归宿……我心中,只有你们是我的父母。”
“父亲母亲,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难道不要女儿了吗?”
姜柏林显然有一丝不忍,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疼惜怜爱的女儿,如何能真的不去理会,丝毫不管。
在他看来,太子妃的确无辜,毫不知情,也未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或是损害姜家之事,是他看着养大的。
他也以为妻子该和他一样的想法,仍打算将茹儿当作亲生女儿疼爱。
却没想到一眼看去,妻子竟满目恨意,似在忍耐,似在看什么仇人。
与她看那张玉兰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柏林心中咯噔了一下。
妻子怎会对自小养大的女儿有这般大的恨意?
是因张玉兰和苏东兴二人,责备上了茹儿?
可按理说,她心肠最软,最疼茹儿,怎会有恨?
“母亲,你当真不疼茹儿了吗?茹儿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未曾做啊。”
姜母眼底泛着寒光,抓着手下的椅子。
她是蠢,是笨,是不配做母亲。
可姜茹何曾无辜,怎会无辜。
姜茹无辜,却会借她之手,毒害浓儿。会在得知真相后,买刀杀人。
若非有她,若不是她……
姜母猛地抬起头,脸色阴郁:“玥儿,浓儿所嫁非人,我清晰记得,她们二人议亲之时,不只张玉兰事事劝我,让我以为那宋连义和沈世轩是正人君子,是难得的好归宿,还有你,太子妃对臣妇当初可是好一阵劝!”
“太子妃同臣妇说,宋连义为人正直,虽年岁大些,却懂得疼惜人,与玥儿是良配。”
“更是将那沈世轩跨上了天!和浓儿天造地设,说沈世轩正人君子,家中一无妻妾,二无外室,是为人中龙凤,可托付一生。”
“你是比张玉兰还要急着让我两个女儿嫁过去。”
姜母说得咬牙切齿,望着姜姜茹的眼神都带着怒气。
姜茹显然也没想到姜母会提起这些。
明明,母亲是最疼爱她的。
就是她听说了父亲金銮殿上陈情,让皇上申冤,她也从未觉得此事会和最疼她的母亲有关联。
她一直以为,母亲定是极力反对。
而今,却不是了。
母亲,此时看她的眼神,分明是痛恨极了她,哪里还有一分一毫的疼惜怜爱。
怎会如此……
本不该如此……
姜柏林听到了妻子之言,身子一僵,一脸探究地看向了姜茹,眼中没了方才的怜惜愧疚之情,所以太子妃到底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父亲母亲养育了我二十余年,一夕之间,便真不认女儿了吗?”姜茹满面的泪,其中皆是悲痛,遥遥地望着姜父姜母。
可惜,姜父虽有些松动,却并未言语。
姜母则仍旧是满脸冷意,丝毫没有疼惜之意,似当真在看什么仇敌。
见姜母此情景,姜父还是起身上前,道:“太子妃何必跪我等夫妻二人?而今你为太子妃,我等为臣子,当向你下跪拜见才是。”
“想来太子妃出宫不易,还是快快回宫去的好。”
此话明显有赶人之意。
姜茹一愣,收敛了脸上的泪,反应过来后,眼中带着丝丝的不甘和阴霾之色。
由着身边的常嬷嬷扶着。
帕子敷在脸上,哽咽不已。
“不论父亲母亲如何想我,茹儿皆无愧于姜家,茹儿此生皆是姜家的女儿,心中父母唯独有你们。”
说着,太子妃便似想到了什么,哽咽道:“大姐姐和四妹妹皆是我的姐妹,她们而今受此劫难,我心中也焦急万分,从前我们姐妹三人的情谊最深,今日我归来,便想来探望一眼她们。”
姜母眉头紧皱,正想说阻拦之话。
却被姜父给拦着的,沉声道。
“下官带太子妃前去。”
姜茹嘴上含着笑,带着些许的满意,她就算不是姜家的女儿又如何?
而今她是太子妃,是他们姜家不能招惹的,要事事敬着。
尚书大人,也要如此。
姜浓搂着怀里的小团儿,见七婆子匆匆走去,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后就见门被敞开,从外头走入了一人。
正是许久未曾见过姜茹。
还未瞧清她如今的模样,姜茹就快步走了过来,来到了她跟前,坐在了床榻上,眼角含着泪,关切地说道:“四妹妹,你怎成了这般?那沈家杀千刀的,竟害你至此。”
姜浓并未开口,可这姜茹却似有源源不断的话同她说。
“而今沈家竟在各处胡乱造谣,说你诬陷他们,是你偷的人,厚颜无耻编造了这样的谎话,每回听闻,姐姐都觉得难受至极,心疼极了你,你生得这般貌美,往后该如何?”
“当真要在姜家过一辈子?”
姜母早就担忧跟了过来,冷声道:“无须太子妃忧心,我女儿便是养在府内一辈子又何妨?”
姜茹一愣,苦笑了一声,望着姜浓,擦了擦脸上的泪,道:“我知道母亲对我有怨,可,女儿心中只有姜家,只有母亲你这一个母亲,你如今是丝毫脸面都不愿给女儿留吗?”
姜母皱着眉,并未开口再说话,而是来到了姜浓面前,将那方才姜茹挑起来的被褥给掖了回去。
生怕一丝冷风溜入女儿的被子里。
姜茹看到此情景,格外刺眼。
狠狠瞪了姜浓一眼。
却没想到,她也在看她。
淡淡的,无挑衅也无幸灾乐祸,似在看她的笑话一般!
她而今已生下一个孩子了,那面容仍旧白皙如初,瞧着竟比从前更美一些,养得晶莹剔透,一双眼顾盼生辉,一看就是被好生照顾了的。
母亲从前何时在她面前关心过姜浓?何曾有过?
便是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而今满眼满心的竟都是她姜浓!
姜茹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被褥,猛地起身。
冷声道:“看来四妹妹如今很好,也无须我担忧,父亲母亲照顾的事事周全。”
这边的姜母似没听到一般。
又将小女儿身后的软褥子给放置的舒坦了才罢休。
姜茹气得脸色通红,直接大步离去了。
连外头刚至的姜玥,她也不过看了一眼,话都未曾说一句,就离开了姜家。
姜玥沉着脸看那离去的姜茹,冷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来到了四妹妹坐月子的屋子,看向了那一脸迷茫,傻乎乎的四妹妹。
“她来做什么?”
姜浓捏着被子:“不知道。”
姜母知大女儿来了,连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上前关切道:“她可有寻你的麻烦?”
姜玥有些别扭地摇头:“她都未曾同我说话。”
姜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她是个睚眦必报的,见不得旁人比她好,你们当心一些她。”
姐妹二人一脸怪异,不由自主地看了各自一眼。
皆未曾说什么。
这边的姜父在外头,送走了太子妃,匆匆进来。
见两个女儿一个躺在床榻上,一个坐在那里,妻子在一旁忙来忙去的,并无什么不同。
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妻女三人,从前不甚亲近。
可自从妻子开了窍,把两个女儿接过来后,便想方设法弥补。
不说两个女儿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
她还事事亲力亲为。
亲自为儿子女儿做衣裳。
就是大女儿身边的婢女,她都是换了个遍,只说从前的那些有二心,不是好的。
小女儿而今坐月子,她更不放心,一有空就来小女儿身边转悠,亲自喂小女儿喝药,帮她照顾那孩子。
生怕小女儿累到分毫。
都已然这样了,她还嫌自己做得不够,成日里问东问西,却乐在其中。
除了提及姜茹的名字后会冷一会儿脸,其余时刻,探望儿子女儿,毫不含糊一身使不完的劲儿。
长久下来,三个孩子由最初对母亲的防备,不自觉显露出了亲切依赖。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走了?”姜母见夫君走来,抬头问了一句。
姜柏林点头,犹豫地没说出眼下的顾虑,可这边的大女儿却替他说出了口。
“她如今是太子妃,可会发难我们姜家?”
不只父女二人如此,就是在床榻上的姜浓也眉头微皱。
可让父女三人没想到的是。
平日里最爱瞎操心,胡思乱想的姜母,却是最不惧,最无所谓的那一个。
更甚者,脸上还露出了笑来。
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女儿和她怀里的孩子。
那模样,连姜柏林都迟疑可是看错了,与大女儿面面相觑,禁不住摇了摇头。
只听姜母笃定道。
“你们都且安心,她做不了什么,只要我家无把柄让她抓,她能如何?”
“况且皇上太子都未曾责怪我们姜家分毫,她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妃能如何?最多耍些小伎俩,不值得你们父女三人愁眉苦脸。”
见这父女三人还是一副忧虑的模样,姜母不得不又安慰了一句:“无事的,无事的。”
她来到姜浓这里,整理了一下女儿额前的碎发,又触了触小外孙的手,轻声说道:“母亲说没事,就会没事。”
“她不算什么,你才是最好命的,小团儿才是最好命的,且等着吧。”
姜浓:“……”
姜玥:“……”
姜柏林:“……”
刚入内的姜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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