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生辰
第148章
小家伙丝毫不知有什么不对,仰着小脑袋,疑惑地问道:“小团儿的果子呢?”
周玄绎:“……或许要等到来年。”
小团儿疑惑地又看向一侧的姜浓:“……为什么?”
姜浓:“他还没长大。”
“哦。”
之后小团儿便不再想果子了,兴奋地拽着父王干净的衣裳,试图要再种一棵果子树,那星辰般的大眼睛眨着,乖乖巧巧地看着父王。
可惜,却是被他父王一手给抱了起来,命人烧了热水去浴室。
任由小团儿如何扑腾都无济于事。
见父子二人去了浴室。
姜浓才收回目光,望着那刚种好的果树迟疑了片刻,问一旁的公公:“现如今秋日……这果树能活吗?”
移栽树,也是要春日里头万物复苏时最为合适。
梁公公含笑回答:“大殿下非要种,太子爷便命我等准备了……听果农说,这果子树浇好了水是可活的……”
……
父子二人再次出来,皆换了一身新衣。
小团儿又是变成了白嫩的小团子,跑到了娘亲这里,趴在姜浓的腿上和小弘儿玩耍。
姜浓将小团儿也放在软榻上,让他们兄弟二人好生玩,才是抬眸看了一眼那没过一会儿便换了三身衣裳的周玄绎。
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是爱洁。
可面对小团儿和小弘儿时,他便是再爱洁也会先搁置。
他是真心疼爱两个孩子的。
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特别是小团儿,他时常觉得亏欠。
可谁知,她刚看了他没两眼,那高大的身影欺身压来,几乎将她身影掩盖。
“在笑孤。”
姜浓摇头,指了指那边玩得正欢,丝毫未曾察觉的两个小家伙。
“我在笑小团儿和小弘儿。”
周玄绎声音沙哑:“是嘛。”
姜浓点头。
那人似乎真相信了,坐在了她的一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头。
姜浓不自觉身子一僵,微微躲开,看向这边玩耍的小团儿和小弘儿。
她是要体面的,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他跟着不着调,她才不是。
推了推他,发现推不动,姜浓就怒目瞪了他一眼。
可显然,那人不觉得她是在瞪他。
甚至紧接着清冷的眉眼还含了几分温润肆意地笑。
那般英俊的貌。
一双清冷的眼中似只有她,嘴角向上弯曲。
便是也迷人眼睛,摄人心魄的。
“小团儿和小弘儿在呢。”
她低声提醒。
却没想到。
下一刻她就是觉得那边的动静小了,紧接着传来了小团儿的声音:“娘亲在叫小团儿吗?”
姜浓:“……没有,小团儿去和弟弟玩。”
小团儿便继续欢喜地和弟弟玩耍。
而这边的周玄绎竟也丝毫不顾忌,未曾松开。
那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姜浓:“你今日这般清闲?没有公务?”
周玄绎沙哑的声音中含着笑:“是,今日沐休。”
姜浓回避开他那双幽深的眼,转而看向那边的小团儿和小弘儿:“……你是父亲,当多陪一陪他们二人的。”
周玄绎:“孤知。”
姜浓面色急得有些红:“你……怎么不去陪?”
周玄绎:“……孤在陪孤的妻子。”
姜浓心头一颤,面颊烧红。
她是不知周玄绎何时学会哄人的……总之,很是不对,这几日都不对。
这几日他常常对她说一些惹人心颤的话。
就是夜里,在床榻上,他也是没个正行。
从前,他是万万不会说的,也不会做那些出格的……
如今……听着他的那些话,她是不适应,却也受用的。
女子大概都喜爱听这些的。
夜里,他也是比着从前,越发会折腾了。
他当真怀疑,他定是在哪里学了些什么。
这日晚上,姜浓便被周玄绎弄得险些撑不住,将他从怀里推开,眉眼垂着雨珠儿,气息极其不稳,问出了声:“……这些,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周玄绎扣住了她,沙哑之声在她耳边盘旋:“孤不用学。”
姜浓白皙的身子泛着粉,气息不稳:“你,你分明……分明从前不会这样。”
那人声音带着威胁:“不喜欢?”
姜浓当即就闭上了嘴,她自是也……喜欢的。
“你喜欢,孤便是喜欢……”
“孤要你喜欢……离不开孤。”
他说罢,便付诸了行动。
姜浓便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随着他来。
整个人便似漂浮在浪潮中的一滴水。
不知会飘向何方。
……
而姜浓不知道的是,这日日讨好她的男人,仔细研究看了许多本书……
这日周玄绎回来,说起过些时日可出宫,有一场秋日围猎。
他顺道还挑了几匹小马,让小团儿选一选。
说到小马,姜浓面色不由得一片。
可小团儿听到了小马,便跳了起来。
围着周玄绎转圈圈。
“小马……小团儿要小马。”
小团儿很是兴奋。
便是夜里睡前说的都是小马。
甚至,姜浓没想到的是。
因着这小马。
资和院几个小皇孙听到了风声。
便也回家去和父王要。
距离秋日围猎还有几日的光景。
姜浓又听到了那姜茹的消息。
“你是说,姜茹买通了人,要杀害苏永清?”
七婆子面色严肃地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的人早先发现了,已经处置了那姜茹买的凶。”
姜浓早已从软榻上站起身,看向了外头的天色。
“姜茹,杀苏永清……”
七婆子:“奴婢也没想到,要说这苏永清,和二姑娘哪里有什么交集,能得罪了她什么?这般费尽心机要杀他……”
姜浓朝外头走了两步,眉头一直紧皱着:“苏永清可知姜茹要杀她?”
七婆子:“不知,谋杀之人还未曾发出动静,就被我们的人发现,给绑了,而今审问了才知道是姜茹要谋害苏永清。”
姜浓抓着帕子,眼中疑虑而又莫名,似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七婆子:“收拾一下,随我出宫。”
七婆子:“是!”
姜浓出宫时,正是晌午,虽有日头,可到底是深秋了,不热自然也不冷。
姜浓所乘的马车畅通无阻出了宫,直奔苏永清和于嫣儿一家三口所住的院子而去。
她到时,苏永清显然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来。
而今他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若非姜浓帮衬,他如今怕是连命都没了。
更何况一家三口此时的团聚。
见姜浓下了马车,苏永清当即恭敬地跪在了地上,行大礼。
姜浓皱眉微微避开。
多看了一眼这苏永清,见他如今脸色是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最起码像了个人。
身上也是有了肉。
不会让人觉得一身骨头吓人。
不过,他还是太瘦了。
瘦得她一下子望过去,仍旧看得惊心。
“你快起来。”
苏永清迟疑片刻,还是起了身:“……是!”
院内的于嫣儿听闻姜浓来,也是带着女儿过来拜见。
母女二人双双跪下,姜浓也命七婆子上前将二人搀扶起身,探究地多看了小阮阮一眼。
才是发现那姑娘怯怯生生的。
活似她的小团儿未曾认父亲前。
这小阮阮虽不过是个小娃娃,可如今也是清瘦得很,面色蜡黄,不如她的小团儿和小弘儿养得白皙,胖嘟嘟的。
到底,是叫人看了于心不忍。
“可让大夫给阮阮看了,她的身子可还有碍?”
于嫣儿满面的感激,眼睛都是湿润的:“是,是……她身子已经大好了,说是好好吃饭,便能调理好。”
姜浓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怯怯的阮阮,才望向了一边欲言又止,似有话要说的苏永清:“何事,你可说。”
她话音刚落,苏永清竟又跪了下来:“太子妃,而今我们母女三人开销吃药,皆是太子妃帮衬……我们本不该如此,他日待我出去谋生,必会悉数归还。”
姜浓迟疑片刻,想了想还是道:“……不急,你先将病症养好,待到伤情大好,不知如何谋生,你们夫妻二人便可在我京都名下的铺子办事,帮我打理。”
于嫣儿和苏永清听罢,皆面上一喜。
他们本就毫无头绪。
又是花销着姜浓的钱财。
若是当真可为太子妃办事,必然会倾尽一切。
“谢太子妃!”
姜浓这才跟着二人去了厅堂入座。
同苏永清说起了姜茹之事。
“……你可知,为何她要买凶杀你,从前你和她可有积怨。”
只见那苏永清也是一脸迷茫神色,眉头紧锁思虑着什么,之后还是回答道:“她儿时不喜我,其余的,我皆不知……”
姜也是眉头一蹙,看向苏永清的面色。
见他一脸严肃之色,想来并没有隐瞒什么。
到底……能是什么仇怨,让姜茹处心积虑,冒险要杀了苏永清?
而苏永清还丝毫不知。
没有由头。
见也问不到什么,姜浓便打算离开。
离开前,便又在那小院子里摘了一篮子果子。
小团儿喜欢吃。
她势必要想着的。
只是在离去前,她却在那石桌子上看到了一碗面。
见她多看了几眼,这边的于嫣儿解释道:“今日是永清的生辰,我便是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只希望他往后能康健,平安顺遂,长命百岁的好。”
姜浓怔怔地看着那碗凉了,似坨在一起的面,许久后,才是喃喃了一句:“今日,是苏永清的生辰。”
于嫣儿:“是啊,今日是九月初二,是永清的生辰,从前在苏家,他哪里过过生辰……便是想吃一碗面都是没有,苏家的下人从未将他当过什么少爷看,便是过得下人都不如。”
“若是没有太子妃,我们这一家子,便早就毁了……”
于嫣儿紧接着又说了什么,姜浓皆没有听到,她猛地转头,眸子难以遏制睁得很大,朝着那苏永清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看了他的那张脸,连同嗓子都似卡了什么一般,久久发不来声:“你,你是哪一年所生?”
苏永清显然也没弄清姜浓为何意,不过太子妃问什么,他便是答复什么:“德兴三年所生。”
姜浓站在那里,似被下了咒术,迟迟没有动静,她就那样怔怔地盯着苏永清,似要从他身上寻到什么东西一般。
这边的七婆子也似明白了主子所想。
面色急得通红,也朝那苏永清看了好几眼。
扶着一旁的主子,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太子妃,你该不会以为……”
话没说完,七婆子便闭上了嘴,跟着打量着苏永清。
姜浓艰难地将目光从那苏永清的脸上移开。
姜茹是她的嫡亲姐姐,故而她如何会不知她的生辰年月。
德兴三年,九月初三,便是姜茹的生辰。
是……是差了一日。
差了一日不稀奇。
也不值得人胡思乱想。
世上同一日生得大有人在。
可若是搁在了苏永清和姜茹的身上。
……怎会简单!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巧合。
倘若……倘若真是……
姜茹非要买凶刺杀苏永清便是……说得通了。
苏姨母之行……
也说得通。
好似,那扇紧闭的门被打开。
一打开,便不是所有人都可承担得起的。
就是出了院门,姜浓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苏永清的面上,移不开眼。
现如今,被心中的想法惊骇得难以自持。
便也乱糟糟的,思虑不了其他。
这边,苏永清显然也被看懵了,却也不好问什么。
气氛,分外怪异。
却是被一声清冷克制的声音打断。
“姜浓!”
姜浓这才回过神来。
目光堪堪地从苏永清面上移开。
疑惑地看向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来源。
才是发现,那牵着马,面色清冷,眸子黝黑,紧紧地望着她的人。
“殿下……”
这边得知是太子,苏永清夫妻二人当即纷纷跪在了地上拜见。
周玄绎朝着姜浓走了过来,其间,还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苏永清。
眸子中的寒意,分毫未曾掩饰。
“你怎来了?”
周玄绎这才将视线对向了姜浓,面色清冷,眸子暗沉:“独自出宫为何不同孤说?”
姜浓神情一愣:“……是太紧急,我便未曾来得及告诉殿下。”
“有何要事?”他问。
姜浓却迟疑了,看了一眼那苏永清,眸子尽是难以言喻之情。
“太子妃,还没够?”沙哑怒气的声音传来。
姜浓听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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