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姐妹
第172章
姜玥：“我住得极舒服， 这里是比我嫁到宋家的那几年不知道好上多少，这些时日，我过得极舒坦……”
说罢姜玥郑重地看向姜浓，眸中的感激之色越发深：“本以为我是必死无疑，没想到，你会想方设法还愿意救我。”
姜浓有些不适应姜玥这般的神情，低头喝了一口茶才道：“你本不该死。”
说着，姜浓望了姜玥一眼，微微避开目光：“你用那般笨的法子对付宋连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是看不下去……”
本以为姜玥会反驳，谁知，竟见她眼眶中莫名泛起了泪光来。
“是，我是蠢笨，自小我就无你和姜茹聪慧，只会用蠢笨的法子。可你虽聪慧，心肠却太软，从前……我不是个好姐姐，你还能这般救我。”
说着，姜玥低声哽咽道：“姜茹，虽也是我们的姐妹，可却要比你我还要狠得多，只要我们越过了她去，让她不舒坦，她便会想方设法拉我们下来，甚至置我们于死地，你切莫对她心软，她……”
未曾等姜玥把话说完，姜浓开口打断了她：“我与她不是姐妹，我的姐姐只有你一个。”
姜玥一愣，脸颊都是蓦然红了，呆呆地看着姜浓。
姜浓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方才那一句或许叫人误会了，手中的动作一僵，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大姐姐可听说了这段时日姜家的事？”
姜玥脸上的温热未散，僵硬点头：“好似，听说了一些，说是姜家多出了个儿子，我正想问你，那儿子可是父亲的外室私生子？”
姜浓摇头：“多出来的儿子，是母亲所生，是姐姐的嫡亲弟弟。”
姜玥显然被姜浓的这一句话惊到了，猛地站了起来：“母亲这般大的年纪了，如何能再怀上一个？”
姜浓：“……那个，他比我还要大几岁。”
姜玥越发糊涂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浓：“到底怎么回事？母亲何曾有过一个儿子？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女儿？”
姜浓嘴角含笑：“故而，我才会说姜茹并非我的姐姐，她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我的上头本该是个兄长。”
姜玥整个人愣在原地，瞳孔骤然紧缩，眉宇间皆是颠覆。
“你，你是说，说那姜茹并非是……”
姜浓眸子坚定：“是，她不是。”
姜玥身子差点都站不稳，猛地往前仰。
“怎么可能！”
“姜茹怎会不是父亲母亲的女儿？若说我们二人不是，我还能信几分。”
说着，姜玥就似再也听不到人说话一般，踱步绕着木椅子走了几圈。
嘴中还笃定地说着。
“母亲疼爱她，若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紧着她来……”
“她生的也有几分和母亲相似，若姜茹并非母亲的女儿，那我们更不是……”
“儿时，姜茹比我小，比我生得晚些，母亲让我处处让着她……你比她小，也让你处处谦让姐姐……”
“若她不是，那我们二人便都不是……”
“你今日说的，是我这些年来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
姜玥来回踱步说了好多，一句比一句笃定，时不时地望着姜浓，面容惨白。
之后她或许是话说累了，便来到了姜浓的身边， 眸子泛红，低头猫着腰询问：“浓儿，那你来告诉我，姜茹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她能是谁的孩子，父亲，母亲他们知道吗？”
姜浓看着姜玥急切的眼神，心中同样泛起了莫名的波澜：“大姐姐可知苏永清？是苏姨母家最不受宠的儿子，他和姜茹前后脚出生，不过差了几个时辰，母亲当初生姜茹之时就在苏家。”
姜玥似回忆到了什么，浑身僵硬，怔怔地望着姜浓。
许久未曾开口。
“你是说，说我原本，原本当有一个二弟弟的……你是说，那个可怜虫，瘦弱得似一根竹竿，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虫才是母亲当初生的孩子……”
姜浓笃定地看着姜玥，点头。
只见下一刻，姜玥看几近崩溃的脸上，痴痴地笑了起来，带着些癫狂，嘴角向上勾，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眼角泛着泪光。
“母亲从前生姜茹的时候，她说她想要个儿子，生你之时也想要个儿子，为此，她还去道观里求子，专程卜了一卦，那些道士皆说，她命中有子……生下了姜茹后，母亲只当儿子在后头，生下了你后，又是个女儿，母亲受了苏姨母的教唆，压根不疼爱你……”
说话，姜玥的话便是断断续续的，甚至还笑得捂住了腹部。
“哈哈……她想要个儿子，却没想到，他最想要的儿子，是被她最疼爱的女儿，最信任的姐姐迫害成那般……”
“母亲疼爱姜茹，胜过我们两个，母亲信任苏姨母，胜过父亲，可偏偏，她都是错的，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蠢笨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般，我怀疑过自己并非她的亲生女儿，怀疑过你我皆并非她亲生，如何也未曾怀疑过姜茹。”
“母亲能为姜茹选最好的夫君，能为她的及笄礼费尽心力操持大办，只要是关于姜茹的事，她必然是百般千般用心，那如今呢？”
“如今母亲得知了姜茹并非她的女儿，她如何了？她该不会还将姜茹当个宝，当亲生女儿疼爱，不愿相信，不肯相信吧。”
“她该不会，连她心心念念的儿子都不愿意认了吧？”
姜浓望着姜玥而今似疯似癫的模样，怔怔地开口：“姜茹今日死了。”
姜玥脸上的神情陡然呆住。
泪悬挂在眼角。
嘴角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叫她死了。”
姜浓：“她就是死了，我亲自去查看了，那正是她的尸体。”
姜玥嗤笑了一声，头深深地往前垂，声音沙哑堵塞，说出的话都不大清楚。
“是她自小抢走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是她和苏姨母操控了我的婚事。”
“是她，将我弑夫之事，昭告天下！害我被全天下人唾骂，被儿子女儿谩骂痛恨，害我差点自裁，让我有家不能回，有名字不能叫……她凭什么能这么干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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