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头名甲等


白驹过隙,半年时间匆匆而过。

军中这些日子里,许青白天天都过得很充实。不仅每天要忙着操练,晚上他还要自己给自己开小灶,跟着冯万年学习箭法,跟着龚顺学习军伍刀法,跟着蒋大富学习各种潜伏渗透的手法,甚至跟着龚平学各种方言。

他每天在兵营里吃土吹灰,如今肤色黝黑了不少,但身体也壮硕了不少。

一个月前,队里组织伍长考核,他成绩优异。

要知道,伍长考核可是一个全面的测试,中间囊括了个人能力、战斗能力,还有身为一名伍长所需要具备的战场领悟能力、判断能力、决策能力、临场指挥能力、应变能力等方方面面。

而许青白各项考核都是甲等,成绩出来后,直接让都尉高长恭坐不住了。

他把队长林又风传唤到都尉大帐,后者刚刚走进帐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高长恭抓起案上的茶杯,连同着汤汤水水一股脑地砸在身上。

如同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林又风,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他搞不懂都尉大人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最后只能生生受着,衣服上、靴子上都是茶水茶叶,极为狼狈。

还没等到林又风开口询问,对面扔完茶杯还不解气的高长恭却依旧火冒三丈,他指着林又风的鼻子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接连问道:“知道了许青白是大将军的关系,就给他全部甲等,就这么点出息?徇私舞弊,置军法军规于不顾,就这么大胆子?”

对面埋着头挨训的林又风越听越觉得不对头,他开始试着将头缓缓抬起...

高长恭见状后,气不打一处来,大喝到:“咋的,还不服气?”

林又风闻言,只得又乖乖地把头垂了下去...

高长恭这才满意,他继续对着林又风,从头到脚,狗血淋头地骂了个遍。

林又风听得是胆战心惊。他感觉对面的都尉大人好像是在即兴发挥一般,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从起初的品行节操,慢慢扯到了忠义诚实,如今又在往军法上扯...

他擦了擦冷汗,那可都是些十恶不赦的罪名啊,都尉大人你自己练自己的口才,别尽扯上我啊!这要是坐实了,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可不够砍。

还好,高长恭发挥了一阵,可能是因为口干舌燥的缘故,一场狂风骤雨终于有了要停歇的趋势。

眼见着都尉大人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林又风这才弱弱开口,说道:“许青白成绩全是甲等,起初我也不信,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些猫腻。为此,我特意安排人重新查了一遍成绩,又找来当时负责测试的几个督考军官,当面询问过情况。”

高长恭看见闷葫芦林又风接话了,但却不像是在认错,貌似还要为自己开脱,直接开口打断他,没好气地问道:“说重点,结果如何?”

林又风想了又想,他言简意赅:“都在夸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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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的考核结果出来后,报到林又风手里,他赫然看到为首的头名是许青白,而且各项指标都是甲等。他也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又或者是不是下面的几个督军勾连在一起,谎报了成绩。

为了慎重起见,他命人调来许青白当时的答卷,看过之后,自己也不禁拍手称快。

他又找来那几个督军,一一询问过当时现场测试的情形。几个督军都应答如流,不似有假,反而言语之间,毫不吝啬对许青白的赞誉之词。

林又风这才选择相信,又一五一十地将考核成绩上报到了都尉高长恭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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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风心里憋着气,自己踏踏实实地做事,过来平白无故遭砸不说,刚刚还背上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

他气鼓鼓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在高长恭身前的桌子上,说道:“喏,这份就是那小子当时的答卷之一,是一篇关于眼下边境形势的策论文章,你掌掌眼!”

高长恭拿起那张纸展开来看,起初漫不经心,随后神情开始慢慢严肃,看到最后,眉眼舒展...

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大喝道:“他娘的,这能是甲等...”

本来在一旁耐心等待的林又风,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面,他抬起头,盯着高长恭,瞪大了眼睛。

却听高长恭接着说道:“这他娘的,应该超越甲等啊!”

...

林又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群马儿奔腾而过...

对面的高长恭也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打脸,重新拿起一个茶杯,亲自倒满,跑过来拉着林又风说道:“咳,老林啊,误会,都是误会啊,来,过来喝茶!”

林又风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我要不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再过来?”

高长恭呵呵笑道:“别介啊,你知道的,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跟我犯什么楞啊。”

闷葫芦低头喝茶,只是不语。

少顷,一旁的高长恭似有所思,转头望向林又风,问道:“你说我要是把考核成绩,也像你这般报到大将军那里去,会不会被茶杯一顿招呼啊?”

正在喝茶的林又风,一只手端着茶杯僵立在空中,嘴里还包着一口茶水,迟迟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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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营这边,当事人许青白对都尉大帐里此刻正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他吃过了午饭,眼下跟着大伙儿刚刚才回到帐篷里。

龚平用一根竹签剔着牙,百无聊赖的他突然想到什么,自己忍不住嘿嘿坏笑,对着冯万年说道:“老冯啊,都快小半年了,咱们什么时候举办新兵礼啊?”

冯万年闻言,眯眼笑得有些玩味。

蒋大富这个唯恐天下不热闹的人,对着龚平点点头,跟着发出一阵嘿嘿嘿的坏笑声。待龚平看来,他的立场似乎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明确在“支持”自己么!

只有龚顺赶紧跑过来,一巴掌拍在龚平后脑勺上,把他手里的竹签都给拍飞了,笑骂道:“闲得蛋疼了是不是?疼了就出去给我绕着兵营跑个十圈八圈的,好好扯扯!”

许青白察觉到龚平对着冯万年说话,眼光却在瞟自己这边,又听见提到新兵什么的,料想与自己有关。他开口接道:“什么新兵礼?”

龚平不理会一旁的哥哥恭顺,瞬间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道:“咱们伍里的传统,听说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流传下来的,每一个新兵到了咱们伍里,都要接受一次洗礼!”

许青白听得悬乎,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个说法?”

龚平正要接话,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哥哥龚顺打断。

哥哥龚顺接过话头,说道:“伍长,你别听龚平瞎扯蛋,什么洗礼不洗礼的,他小子懂个球!没有的事儿...”

一旁的弟弟龚平听见顿时不乐意了,刚想要开口争辩,却又被龚顺两道凶光给憋了回去。

他有些委屈,俯身捡起地上的竹签,叽叽咕咕地嘀咕道:“怎么就没这回事儿了?!我去年刚来伍里的时候,不是替你、老罗、老冯、老蒋四个人洗过一大盆衣服吗?”

他越想越通透明白,转头看向蒋大富,说道:“老蒋,你出来说句公道话,有没有这么回事儿!当时还多亏是你告诉我的,还说这就叫口口相传!对了,当时说好了只洗上衣,你个老乌龟,还悄悄往我盆里塞了一条内裤...记起来没有?”

蒋大富瘫倒在床上,捂住肚子。他使劲憋着笑,最后很艰难吐出四个字:“确有此事!”

龚平闻言,十分满意,又扭过头来,望向许青白,说道:“老蒋说的,咱们伍里自古就有新兵要接受洗礼的传统,而所谓的“洗礼”其实也不麻烦,就是洗衣服!伍长,你怎么说?”

蒋大富翻滚在床上,发出“咯咯咯”的细碎声音。

冯万年带着笑,将头扭在一边。

哥哥龚顺捂住额头,索性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许青白总算是明白了,他盯着等待答复的龚平,眼里夹杂着一丝怜悯,没有说话...

帐篷里,气氛已经被烘托得格外“热烈”...

被许青白盯着看了半天,看得有点不自在的龚平,最后一声叹息,说道:“看吧,老蒋,我就说成不了!”

他撇了撇嘴,有些认命地说道:“唉,你虽然也算新来的,但却是个伍长,不是新兵,倒也没有资格接受洗礼,算球!”

许青白双手抱拳,一板一眼地“老实”回道:“既如此,我谢过阁下不洗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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