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以命抵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弄伤。
蒋理承的脑子很乱,不会轻易相信,倒是也没进一步苛责他弄伤了自己的刀。
不继续追究,已是格外对他宽宏大量。
军医还算有眼力见,没急着包扎,血流了好一阵、好大一摊,但终究会有不流的时候。
将军刀仔细收回,低头认错:“谢大帅信任,没怀疑下属持刀是为了暗杀大帅,司机报复。属下感激大帅的胸襟和沉稳,是属下错了,太过于冲动,对不起,回去会写一份检讨书。这军刀,属下不会用了就放那儿不管。待属下回去,将它清理干净,再归还大帅,完璧归赵。”
“得了,用不着。给你了。”蒋理承没接受他的捧杀,只是没兴趣苛责。
“不代表我就信任你,亦或宽宥了你。以后,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做医生的,最重要的就是心静。难不成以后在手术室,上了手术台,也这样冲动急躁?”
军医低下了头,始终未因疼痛而呲牙咧嘴,甚至连神情都没怎么变化。
只说:“是,多谢大帅教诲。属下谨记。只是属下并非急性子的人,平常治病救人时,也是急于解除病人痛苦,但行动上有条不紊,还请大帅安心。”
卫兵已清理了办公室里的血迹,蒋理承仍旧未从混沌和苦海中挣扎出来。
有两日未回帅府,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她,对待她时,该用怎样的心情和言辞。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若是真如军医所说,萍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个孩子舍弃了,主动愿意胎死腹中。
他哪怕再心痛,也可以不计前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只要她以后乖乖在自己身边待着。
比起她的背叛,失去她,更让他觉着难捱。
到了第三日,蒋理承差卫兵,将方幼萍约到了城中郊外一座废弃的二层洋楼上见面。那里废弃了很久,荒无人烟。也属于蒋家的产业,只是未经过修缮。皇家重地,所以平常并不会有闲人敢过去走动。
又因蒋家的产业太多,不少宅子直接当成了荒地,等着何时心血来潮、推平了重建。只把值得修缮的,雇佣卫兵把手、园丁看护。
方幼萍收到卫兵来信,心底立即泛起了嘀咕:“叔父这两日可有在北疆?”
他没往回打电话,她并不与他计较。只当他是国事繁忙,没个头绪。
从前外敌还未入侵时,仅忙于内战,他就夙兴夜寐。如今通宵达旦,只怕身体不支,最后给哪个儿子做了嫁衣。
她担心归担心,倒是没想过——他是不是又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她的消息没那么灵通,也没在大帅身上安插人脉,更没像柴姣以前那样、到处买通眼线和耳目,故而并不能时时事无巨细地知道他的行踪。
“若是他真在哪个外宅,我还不知要如何是好。也许能接受,也许不能吧。可是接受,要怎么咽下去。接受不了,又真狠的下心离开吗。”
若是再来一次,他留宿柴姣那儿,跟哪个姨太太旧情复燃的床笫之欢。她不知自己会怎样。
她唾弃这样碰到叔父,就丢掉所有原则、轻易原谅的自己。明明经常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女性,果断干脆。
也许,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勾起她骨子里小女人的那些东西。
“我以前还盲目自信,觉着旁的女人、在大帅身边安插心腹,大帅会恼怒,觉着她僭越。恨不能除之后快,最起码也要诞下惩罚。但我不同,我这样做,叔父只会认为我在乎他,从而觉着幸福。然后对于我的监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日叔父的疏离,不回帅府,不打电话回来知会一声,她问询的电话也不接,找不到他人……让她觉着,仿佛她与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她的自信、自负、骄傲、自尊……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烟消云散了。
是叔父在规训她吗?
甚至让她自我怀疑,她从香江巴巴回来,到底为着什么,图什么,是否值得。
“回方小姐,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大帅身边的卫兵说,他这两日白天处理政务,晚间就去茶楼酒肆醉生梦死,每每醉酒到深夜,便就近选了蒋家在北疆其他的宅子住下。”
“叔父还有空去喝酒……”方幼萍迟疑了片刻,想到北疆诸事、几乎都有蒋浚业大权独揽,蒋理承自然空闲了下来。
“那叔父,是去了哪个姨太太的外宅?”
“回方小姐,这小的就不知了。好像哪个外宅都没去,至于有没有宣姨太太去他住的地方侍寝,亦或副官有没有为他招揽新的美人,属下就不知了。”卫兵一五一十答道。
看似滴水不漏,其实还是让方幼萍的一颗心揪了起来。
“叔父好端端的,怎会约我去那个地方?”
方幼萍对北疆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蒋家那处产业,荒废了许久。以前叔父还想拆了重建,盖个马场,毕竟在郊外。而后国事繁忙,没了声色犬马的心思、也止息了这些吃喝玩乐的念头,便一直没动。
“我倒是不知,该盛装出席,赴叔父的约会。还是轻装简行,听听他是否要训话。”
她着实搞不懂,有什么事不能回帅府说,要折腾到那儿。即便是约会,也有更好的电影院、洋人餐馆,而不是折腾到那儿去。
“我现在其实有几分怀疑,是不是叔父在外面,又招惹了哪些桃花债。他的红粉知己,来找自己的晦气,所以打着叔父的幌子,把我约到那儿去,再除之后快。”
不管是低估了自己在叔父眼里的份量,觉着杀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还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是要除掉自己,哪怕事后被叔父惩治、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先给叔父打一通电话,确定这事的真实度。万一是假的,你们鬼迷心窍,被哪个外室子买通了。岂不是白白殒命?我又不是傻大胆,也没人值得我去以命抵命。”
“小姐,小的知晓您慎重,也十分钦佩您这份思虑周全。可大帅现在已经去那儿等着了,您就算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也没人接呀。”卫兵怕耽搁了时辰、让大帅久等,责备自己。
便想着法子地陷入自证:“且大帅给的军饷赏赐,已足够多,谁会眼皮子浅、贪图外室子给那仨瓜俩枣?我们虽不聪明,也知道方小姐才是大帅心尖宠,谁会舍近求远?不巴结眼前的天上月,去谄媚外面的萤火虫。再者说,我们若真蠢到那种程度,也不可能做大帅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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