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将你规训成我要的样子
“你可以随心所欲,但别人不能。若她们没有高情商化解处境,自己就先待不下去了。”蒋理承自诩已对她格外开恩,又给柴姣使了眼色:
“不是要开场了?”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方幼萍眼睛盯着花花绿绿的戏台,语气不善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给她解围,怕我继续为难她?”
“我若真那么向着她,何必用解围的方式,直接护着不成吗?”蒋理承并非不让她闹,是气她看不见自己的心意。
“多少昏君,为了证明自己公正,哪怕真偏向宠妃,也会故意做出不偏不倚的模样。我的言行举止,都站在你这边,你还需要有多明显。”
“如果为难就别做了,我也不需要。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省得我只会不合时宜,弄得后宅鸡犬不宁。你不是早想将我送出国去读书吗?我是学不来那份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可她此刻也在气头上,做了情绪奴隶,便不管不顾了。
“我看明白了,你宠谁,谁就可以不受委屈。以前偏向五姨太,现在偏向我。以后偏向谁呢?”
与其一直这样患得患失,不如现在就走。
蒋理承实不知这个小辣椒,今儿是在哪儿吃了枪药,跑过来又给自己脸色瞧。
“我是这辈子杀戮太多,作恶多端,现在被你折磨。”蒋理承按了按发麻的头皮,也没放弃哄她:
“我何时要求过你必须得温柔小意,你哪次不是肆意妄为?但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总得告诉我,惹你不快的缘由。”
是跟颐图说这些,已让她筋疲力尽,对于去跟方家人说,有畏难情绪。还是哪里有风声和舆论,让她受不了人言可畏。
他想哄她,更愿意帮她:“我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在你身上,却常常有无力感。方家那里不为难你去说,我去跟世章负荆请罪。”
她要说的是这个事吗?
“你是懂怎么装傻糊弄的,我是不是该像五姨太那样贤良淑德,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敷衍我。”
蒋理承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孩子是被惯坏了。可他怨不得别人,她是被自己惯坏的。又如何能让别人去承担结果。
“你有时候脾气真得改改,情绪上来,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做。”
“所以我让你放弃我,我改不了。”方幼萍仿佛被风沙迷了眼睛,她也知自己不该贪心。
最初只要能见到他就好,后来起了占有的念头,现在又想独占。
是她贪心,可她管不住自己。
“我就是看见她与你举止亲密,我就难受。想到过去你对她诸多宠爱,我也心疼。我的意志力,只能管住自己不为你的过往伤心。可我没办法接受正当时。”方幼萍以前只一味喜欢他,不想别的。
直到刀刺到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爹爹,要不你放弃我吧。我真的想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没勇气继续勇敢了。”
台上的角儿已上了场,是浓墨重彩的柴姣,她在帅府已足够夺目,不管是她的情商、能力,还是长相。想不到在戏台上,愈发熠熠生辉。
若她在台下是个美人,在台上便惊为天人。
“爹爹,我现在能理解了。不是五姨太得宠的时间长,而是四姨太那样的江南水乡温婉美人,会失宠的那样快。台上这样一朵娇艳的牡丹,哪个男人能忍住不将她折下来,放在手中把玩。”方幼萍不知是不是被戏台上的角儿吸引,原本眼圈一热,也生生吞了回去。
“五妈妈应该是喜欢爹爹的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你放弃自己一生所爱的事业。现在她伤心失意,重返戏台。于她而言,也许是因祸得福。只是我,不如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就是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也没人配和你比。”蒋理承终究是有些心疼了,主动牵起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略带薄茧的掌中揉搓。
从未有过的柔声安抚道:“我身边的所有人,想在我眼前,都得有所长。唯独你,什么都不用做,我都愿意给你倾世荣宠。”
“爹爹,你是会哄着人为你卖命的。”方幼萍被哄得舒服了一点,不再总想着逃跑的事,由着自己醉生梦死、饮鸩止渴。
“只是以爹爹的意思,我就是一无是处咯?”
“你全身上下哪里都是宝贝,尤其是这张小脸,我再找不到比你更好看的。”蒋理承道。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爹爹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也会让我多想。让我以为自己在爹爹这里,怎样都可以。”这回轮到方幼萍吃惊了,她从来不知爹爹还能说这等甜言蜜语,但觉他不解风情,只会强势占有。
“还是,婆娘需得自己亲自养大的才好。这样她才能按照你想要的样子去成长,去栽培。”
“我从未想过,将你规训成我要的样子。而是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蒋理承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见她情绪好了很多,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方幼萍方才还是疾风骤雨,这会儿便雨过天晴了,依偎在他肩头。
台上的《红鬃烈马》已唱到武家坡一折,只见台上的柴姣,开口道:“站立在坡前用目观看,那一旁站定了一军官……”
“官”音刚落,就见从对面阁楼的包厢里,钻出来一黑衣人,拔枪的动作太快,抬手便朝蒋理承这边的座位射来。
方幼萍原本想拾起桌上的望远镜,细细观戏的,可看见黑衣人的那一瞬间,几乎出于本能,想也没想,便挡在了蒋理承身前。
子弹穿透旗袍,稳稳钉进她胸口。
副官带着亲兵,饶是反应再慢,也即刻将戏园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兵分两路,一行人去追赶刺客,誓必让他插翅难逃;一行人则组成人墙,挡在了大帅和方小姐前面。
方幼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来不及看清胸口溢出的鲜血,很快将旗袍浸透。尖锐的疼痛过后,是彻骨的严寒。
她努力想要抓住蒋理承的衣襟,眼前却愈发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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