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动感情的时候,什么不说?
柴姣不懂政治,可也知道,眼下三方都在对头把交椅虎视眈眈,惦记着掌权者的位置。
哪怕平时抛妻弃子的江南督军,此刻也扶老携幼地登上漩涡中心,与妻子展现出恩爱一面,想通过重视家庭,搏一搏好感。
有形的战场是真刀真枪,无形的战场则是舆论。蒋理承在北疆可以一手遮天,却封不了江南和西北的口。他不怕恶名缠身,不代表愿意担莫须有的恶名。
“是老爷把你带出去了?”
王铮瑶娇羞地点了点头。
“带到了哪里?”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来,像个妓女,柴姣便不介意打破沙锅问到底。
“外面的六国饭店、客栈,还是老爷的外宅。”
“外宅。”王铮瑶将头埋得很低,盯着自己鞋尖,也不知是羞赧还是恐慌。
“老爷的外宅在何处?”柴姣对她不能完全相信,甚至怀疑占了大半。
“老爷的外宅,你不知道,还要来问我吗?”随后王铮瑶没有逃避,而是清晰报出了蒋理承外宅的地址。
柴姣当着几个人的面儿,直接吩咐了下去:“往老爷外宅挂一通电话,问问老爷这几日可有领女人回去过。”
“这很重要吗?你查大帅的岗,也不怕大帅会生气。五妈妈好大的胆子。”方幼萍嘴边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在笑自己。
她早已不是少帅夫人,实没身份再叫五妈妈。
“就算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大帅睡过的女人,不是各个都有名分。若是真的,大帅不发话,难道五妈妈要为她争个名分吗?”
“我不需要找人帮我争宠,何况还是不熟悉的人。也没那做好事不留名,日行一善的爱好。”柴姣看似回怼,其实还是跟小姑娘站在一起的。
“若是真的,大帅不给名分,她怎么闹都没用。还会适得其反,轻则被赶出北疆,重则保不齐连命都丢了。可若是假的——”
柴姣话锋一转,目光也变得犀利阴冷起来:“污蔑大帅,有损大帅名声,妄图过来骗帅府的钱,我也绝不会轻饶。”
她还记得自己刚进府时,就见一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凭借自己有几分姿色,走了好运跟蒋理承说上两句话。捡了他外出的空荡,进府以怀孕为由要安胎费。
那时候四姨太没主意,还是她这个新人临危不惧,旁敲侧击、百般追问,又让军医过来号脉,才发现她压根没身孕。
“别以为这年月遍地都是黄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命赚,没命花。”
“何必呢?五夫人可不是这般铤而走险的人。”方幼萍改了称呼,不知是不是动了情绪的缘故,一开口便拉扯着伤口隐隐作痛。
不属于她身体一部分的弹片镶嵌在那儿,排斥反应几乎都要了她半条命。
努力调匀呼吸,积攒了些力气,才缓缓开了口:“不管有没有睡,在哪里睡的。万一两个人正在暧昧期,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她这跟老爷的小把戏,就算你不吃,老爷吃就好了。毕竟她要伺候老爷,也不是服侍你。直接被你棒打鸳鸯了,你就不怕老爷生气吗?”
“若老爷真那么宠你,现在就不是你出来冲锋陷阵了。你只要躲在他身后,他就能为你搞定这一切。还是你觉着他没有这样的能力。”柴姣一语惊醒梦中人。
其实她也不知每个女人的花期,毕竟府上的五个姨太太,每个人宠幸的时间都不一样长,且都是老爷不同人生阶段纳来的。
“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我把东西送到了就好。”王铮瑶终于肯抬起头,扬起倔强的小脸,宛如纯白茉莉。
“只是以后若老爷时常不回府,亦或我进了帅府,还请姐姐们多多照应,莫要为难。当然,我一定不计前嫌,跟姐姐们好好相处。不是因为我高风亮节,生来好性子,而是我不愿自己喜欢的人为难。”
柴姣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她,想不到还没毕业,就是这等厉害角色。
也是,自己七岁登台,就毫不怯场。任何领域都有人中龙凤,看她口条顺,便知是有点本事的。
“我很期待你能成功,多一个人服侍大帅,为大帅分忧,是帅府女眷每个人的心愿。”柴姣一番话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什么错处。
王铮瑶想不到她没有警告和打压,只有节节败退。原本想好了,若是对方给自己下马威,她当如何,现在发现提前看得孙子兵法,完全用不上。
还是不肯在从前的胜利者面前,浅尝辄止,又开始耀武扬威:“只是方小姐,你在帅府住了太久,是不是该回自己家了。”
方幼萍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是从前的牙尖嘴利没了,变得笨嘴拙舌,而是实在没力气。
她如同虚脱一般,将身体倚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活着就已需要足够用力了。
王铮瑶将那日在西餐厅受的奚落,今日都找回了场子,不待继续耀武扬威,柴姣便又睇了她一眼,道:
“谁知这雪茄是你在哪儿捡的,是不是老爷的还不一定,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就是老爷的。”
“我家境贫寒,爹娘供我读书,已是举家之力。又哪有钱买雪茄?”王铮瑶提起自己的家世背景,倒是没有丝毫难为情,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柴姣想说,就算不是她买的,也保不齐是她偷的。
但想到她以后会有成为六姨太的可能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便没肆意侮辱她人格。
待王铮瑶离开后,柴姣见惯了这场面,自然无需人来哄,自己就能想通。
只恐小丫头没经历过这些,头一遭遇见心里不好受,握着她的手安慰了一句:
“上次在戏园子,老爷还跟我说,舍不得你做妾,想给你明媒正娶呢。”
“风月正好,动感情的时候,什么不说?可谁又会当真?保不齐跟王小姐情真意切的时候,也说愿拱手江山讨她欢,只想博美人一笑呢。”方幼萍说一句话,便要喘好一阵。
估摸自己回不去了,又不愿意被人搀扶,像个废物一样。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又低了头:“五夫人,可能得需要人将我抬回去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想家了,想回家,哪怕被爹娘骂。
柴姣想说老爷跟女人讲甜言蜜语,和同自己表决心,那能一样吗?一个是为了哄人,一个是真情流露。
但看小丫头状态实在太差,还是将她身体放在第一位:“要么今晚就在心我住吧,别折腾了,吃了药就早点休息。”
“不了。若大帅今夜回来,留宿在你这,我在这当电灯胆,岂不是碍眼,不懂事了?”方幼萍挣扎着坐起来,疲乏总是先于疼痛而至。
“你也看见了,他有新欢了,还找上了门,我倒是想侍寝。四姨太不屑与我为伍,不如我们俩抱团取暖。”柴姣戏谑道。
方幼萍终不再推辞,可那一瞬间,便想到了放弃。
“五妈妈,我想出国做手术。”
她想健健康康的。
她想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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