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是陪他
翠儿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为江熹梳妆打扮。
江熹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暗自叹息。
这段时间,章淮的冷落,柳娇的挑衅,还有霍彻的纠缠,都让她身心俱疲。
她强打起精神,选了一件素雅的衣裙,又戴了几件简单的首饰,力求在霍彻面前保持端庄得体的形象。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江熹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不定。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心中五味杂陈。
从小,她在太后身边长大,对宫中颇为熟悉。
现在,她却要以另一种身份踏入这里,面对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帝王。
到了养心殿,江熹被宫女引着进去。
霍彻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更衬得他英气逼人,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威严。
“臣妇参见陛下。”江熹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彻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江熹身上,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平身吧。”
江熹谢恩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等待霍彻的吩咐。
“过来,陪朕用膳。”霍彻突然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江熹心中一紧,却也只能顺从地走过去。
她拿起筷子,为霍彻布菜,动作娴熟优雅,显然是受过良好的礼仪教导。
原来,京中出了名的端庄贵妇,便是这般?
霍彻看着江熹的一举一动,眼神越发幽深。
她喜欢看江熹这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想要打破她的平静,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那贱妾的孩子,可是已经落地了?”霍彻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江熹微微欠身,当即点头。
“那你给她起了什么名字?”霍彻唇角带着笑意,追根问底。
江熹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她轻声回答:“念安,臣妇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霍彻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倒是会取名字。”
江熹没有接话,只是继续为霍彻布菜。
“你就不怕,她将来怨你?”霍彻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江熹抬起头,看着霍彻,眼神坚定:“臣妇不求她将来荣华富贵,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至于怨恨,臣妇问心无愧。”
霍彻看着江熹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她明明看起来柔弱,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
“你倒是想得开。”霍彻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继续用膳。
接下来的时间里,霍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偶尔会问江熹几句关于孩子的事情。
江熹都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丝毫的疏离。
用完膳后,霍彻突然起身,走到江熹身边。
江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霍彻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怕朕?”霍彻看着江熹,眼神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
江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霍彻的眼睛,说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臣妇自然敬畏。”
“只是敬畏?”霍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陛下还希望臣妇如何?”江熹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霍彻看着江熹那张倔强的脸,突然笑了。
她松开江熹的手腕,说道:“朕吃好了,你走吧。”
江熹愣了一下。
他只是让自己陪着用膳?
霍彻低眉一笑,看着江熹的眼神多了几分逗趣。
“夫人还不走,是打算留在宫中陪着朕么?”
江熹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告退。
她转身离开,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般。
霍彻看着江熹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
不过是替自己布菜,她这般紧张做什么?
她这样,反倒让自己更想欺负她了。
江熹回到章府,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翠儿连忙上前为她揉肩捶背。
“夫人,您没事吧?”翠儿关切地问道。
江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陛下召您进宫,可是为了……”翠儿欲言又止。
江熹知道翠儿想问什么,她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问了问孩子的事情。”
翠儿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江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在宫中的情景。
霍彻的眼神,霍彻的话语,都让她感到不安。
自己和霍彻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而另一边,柳娇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章淮回来。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头上戴着章淮送给她的那支金钗,整个人看起来娇艳欲滴。
她听说江熹今天进宫了,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安。
她不知道霍彻召见江熹是为了什么,可正是因为江熹的存在,才让自己沦为将军府的贱妾,甚至连孩子都不能抚养!
江熹和皇上走的越近,自己就越危险!
倘若不报此仇,她往后如何为人?
“将军,您回来了!”柳娇看到章淮进来,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
柳娇娇柔柔地靠在章淮怀里,一双美目含着泪光,欲语还休。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将军,您说,我们的孩子……若是能养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章淮搂着柳娇,感受着她娇软的身躯,心中一阵怜惜。
他轻轻拍着柳娇的背,柔声安慰道:“娇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可是夫人她……”柳娇咬着嘴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她毕竟是正室,我只是一个贱妾,如何能与她争?更何况,孩子是她……”
柳娇说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她故意停顿,将“剖腹取子”四个字隐去,却更能引人遐想,让人觉得江熹用了什么非常手段才得到了孩子。
章淮果然皱起了眉头,他想起江熹那张清冷的面容,心中愈发厌恶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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