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是个神仙
当兰子君正神秘的渊结束通话时，二楼的走廊里，姜哲浩正在打量一束花。
“这就是那个菜鸡送到兰总办公室门口的花？”他疑惑地开口。
“是的，头。”身边的下属神色微微有些纳闷，显然他也不清楚姜哲浩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明摆着的问题。
姜哲浩没有解释，他翻来覆去地打量着手上这束鲜花。
这是一束百合花，而且一共是九朵。里头没有卡片，更没有姜哲浩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小纸条。
他搔了搔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下属：“你们谁懂花语的？九朵百合是什么意思，有谁知道吗？”
几名下属面露难色。
“长长久久？”一名下属试探地开口。
“不对吧？给兰总送长长久久是什么意思？嘲讽吗？”另外一名下属反驳。
现场的人都是参与过兰子君当时摊牌行动的，他们都知道，兰子君的未婚夫钱博达，已经被兰子君亲手送进牢里吃国家粮了。
“总不能是渊其实是女人，她准备和兰总搞百合吧！”最先开口的下属不服气地反驳。
姜哲浩也有些头大。
他自问自己在安保以及私家侦探领域确实是有点建树的，但是对花语这玩意，属实是没什么了解。
用句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题目有些超纲了。
当然，超纲也很正常，因为这束花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多含义，它只是李昊阳选的。
而李昊阳之所以送百合花，是因为杨青梅有过敏性鼻炎，她不喜欢玫瑰，喜欢的是百合这种只有淡淡草木清香的花。
但是姜哲浩不知道，在他看来，那个神秘的渊特地安排人送这么一束花过来，而且还高出这么大的阵仗掩护，其中必然有深意！
只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姜哲浩皱眉思考着这束花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思考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头绪。
当然不会有什么头绪，毕竟这只是他想深刻了而已，是他自己把这束花和那个神秘的渊联系在一起，然后赋予了这束花一个并不存在的意义。
他把花递给一旁的下属：“再仔细检查一下！”
这名下属是济深公司的一名安保队长，姓庞，也是他身边的智囊型人才，当然是狗头军师的那种，平日里被队友戏称为凤雏。
这个称号并不是纯贬义，毕竟这种天马行空的人偶尔也有惊世之语，再加上他为人认真负责，执行命令一丝不苟，因此被姜哲浩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检查什么？”庞姓凤雏很迷茫。
这束花已经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了，就是一束普通的花而已。
“仔细找找，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姜哲浩恨铁不成钢。
“哦！”庞队长接过花，再一次开始检查。
看着庞队长开始数花瓣，姜哲浩忍了忍，没说话。
说不定对方真的在花瓣数量里暗藏什么玄机呢？姜哲浩不是女人，更不是兰子君，他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会细心到这个程度，或者兰子君是不是与对方有什么默契。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对渊唯一的了解到的，都是从兰子君那边了解到的，他自己并没有亲自和渊接触过。
而兰子君对渊的推崇完全是溢于言表，能够折服这么一个女王级别的女人，渊肯定不是一般人。
任何行为，都不可以以常理度之！
而且很多天才的主意其实都是从笨办法中灵机一动得来的，这点姜哲浩很清楚。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给兰子君打电话。之前那个神秘人一出现他就想着向兰子君报告，只不过当时兰子君在休息，而且事发突然，连火警都被触发了。
“喂？”电话里传来的是杨青梅的声音，声音微微有些意外，姜哲浩有些疑惑。
“杨小姐，兰总在吗？我有事要向她报告。”虽然不知道杨青梅意外的是什么，姜哲浩也没有追问，而是客气地开口。
“在的，我刚好也要打电话给你，姜先生你稍等。”
下一秒，兰子君的声音响起：“什么事？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
兰总也有事要跟我说？姜哲浩满心疑惑，不过他还是继续开口：“兰总，刚刚公司出现了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渊？”兰子君的语气明显带着惊讶。
“应该不是，”姜哲浩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这是一个新手，我们怀疑他是渊在公司的内应。”
“他刚才偷偷放了一束花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他继续说道。
“一束什么样的花？”兰子君疑惑地问道。
“九朵百合花。”姜哲浩老实回答：“我们已经粗略看过，这束花里没有纸条，也没有任何留下线索的东西。”
“百合？”兰子君明显有些迷蒙，她的声音有些飘忽，显然是她转头到了另一侧。
“小杨，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你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九朵百合，那不就是长长久久的意思吗？”杨青梅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长长久久？渊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长久地进行下去？”兰子君显然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不过她显然是个直接的人，马上她的声音就恢复正常：“姜总你是什么看法？”
“我觉得，花语是什么意思可以后续再破译，对方派人送来这束花，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姜哲浩微微有些振奋，同时他心中战意开始熊熊燃起，今天发生的事，让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渊的实力。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是，也仅此而已！
姜哲浩深知，如果把整件事看做一场交锋，那么渊这次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掌握了主动权。
他在姜哲浩无法预知的时间，做出了无法预知的事，并且准备了一个姜哲浩无法预料的后手。
但是下一场交锋不同，那事姜哲浩预设的主场，而且姜哲浩在暗处，对方反倒在明处。主动权握在了姜哲浩的手中，倒要看看渊是不是还能这么神奇！
而且，下一场围绕四千万展开的交锋，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姜哲浩战意盎然地开口：“兰总，我觉得，对方这种行为，本身就代表着他已经接受了您的挑战邀请，接下来，我们只需要……”
“不用了。”姜哲浩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兰子君直接打断。
她淡淡地开口：“这场交锋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姜哲浩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兰子君泼了一盆冷水，他愕然地开口。
“刚才，渊已经把钱拿走了。”兰子君语气依然平静。
而姜哲浩则是愣在了原地，脑海里电闪雷鸣。
渊已经把钱拿走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开口：“兰总，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兰子君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很认真。
“确定吗？”姜哲浩追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兰子君，而是这个消息太匪夷所思。
“我没有亲自去确定，不过渊刚才和我联系过，我相信他不至于在这一点上撒谎。”兰子君当然能够理解姜哲浩的质疑，她毫不介意地继续开口。
“我现在就去确认一下！”
姜哲浩此时真是满心荒谬，这么说自己安排来安排去，其实是搞了个寂寞？
他粗暴地一巴掌拍在庞队长的手上，还在专心数花瓣的庞队长回过神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扭曲的脸：“头，怎么了？”
“妈的！”姜哲浩此时牙齿都要咬碎了，“带人跟我去三楼看看。”
“你们几个跟着头先去，我马上就数清了。”庞队长已经沉溺于数数无法自拔。
“别他妈管你那破花瓣了，”姜哲浩此时已经快一口老血喷出来，“妈的，渊已经把钱拿走了！”
……
在姜哲浩的带领下，一群人以光的速度冲上了三楼，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兰子君的总裁办公室。
刚刚推开兰子君办公室的门，四个箱子就映入大家的眼帘，整整齐齐，根本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
“头，我觉得会不会是兰总她……”庞队长迟疑地开口。
“别他妈你觉得了！”姜哲浩直接上前，大刀阔斧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下一秒，一个警报器陡然在他身上响起，而姜哲浩的目光则是陡然一凝。
箱子里，空空如也！
“哗啦……”
剩下的三个箱子也已经被庞队长等人打开，姜哲浩身上的警报器变着花样在响。
然而他此时已经顾不上管这些东西了，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面前四个空箱子。
四个，空空如也的箱子……
不，并不是空空如也。
姜哲浩弯下腰，伸手从箱子里拿起一个大小跟纽扣电池一般，不过还要薄得多的玩意。
他似笑非笑地把这个小玩意举到眼前，看了一眼，突然狠狠地把它丢了出去。
“嘀嘀嘀……”
警报器的花式又多了一种，如同魔音般贯耳。姜哲浩伸手把警报器从口袋里摸出来，随手丢在地上。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脚跺了上去！
“咔嚓”一声碎响，警报器碎成无数片，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然而姜哲浩的心里并没有恢复平静，他陡然发出了一声气壮山河的怒吼。
“我操！”
一声怒吼结束，他突然仿佛泄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空箱子。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
姜哲浩在这四千万上花了很多心思，动了很多手脚。
这四个行李箱，是他特意准备的现金箱，虽然没有银行专用的现金存放箱那么坚固，也没有那么多功能，但是至少防一般的贼偷还是没问题的。
此外，他也在箱子上安装了一个小装置，只要打开箱子，就会触发警报，即使输入密码也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还在现金中夹入了一些微型的定位芯片。这些定位芯片本身就只有纽扣大小，厚度只有一毫米，夹在四千万的现金中，根本无法从外面发现，必须要一捆捆钱翻找。
姜哲浩算定，即使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溜进总裁办公室，他也绝对没时间一个个把这些定位芯片找出来。
即使是姜哲浩自己去找，带着现场的四五个人一起翻，估计也要翻个半小时，还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毕竟，这可是四千万！如果一张张叠起来，能叠40多米高！
然而，对方不仅仅在不触动开箱警报的情况下，把钱全部拿走了，还把这些定位芯片找了出来，全部留在了箱子里。
姜哲浩准备了十个，现在这十个统统都摆在箱子里，一个都不少。
这是嘲讽吗？
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不仅仅只是警报器这么简单。姜哲浩抬头看向四周。他之前亲自带着下属在办公室里安装了隐蔽探头，这也是兰子君跑去楼下休息室休息的原因。
他按下对讲机耳麦的开关：“阿宽，你能看到我们吗？”
“能看到……”阿宽弱弱的声音响起，虽然姜哲浩并没有通过对讲机公布钱已经被拿走的消息，但是阿宽并不是瞎子，他能够从监控里看出来，四个钱箱子已经空了。
“你之前一直都在盯着吗？”姜哲浩咬牙开口。
“一直都在盯，一刻都没移开过视线，小赵可以作证！”阿宽的声音有些惶惑。
姜哲浩没有去找小赵确认，这是不需要确认的事，他相信自己的下属，而且再怎么不靠谱的人，在面对四千万的巨款时，也会心里有数。
“监控一直都正常吗？”姜哲浩追问道。
“一直都正常，从办公室里放了钱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问题，这些监控资料也正常保存到了电脑，包括之前停电的时候。”
“除了，来电的瞬间。”阿宽回答。
“来电的瞬间？”姜哲浩眼中露出精光，“当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异常吗？”
“不是什么异常，”阿宽老实地开口，“头，咱们使用的隐蔽探头是白光和红外两种模式的，你也知道。”
姜哲浩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监控有两种模式，一种是白光，就是成像是被动接受外界自然光的光线。另一种是红外，是现场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监控自己发射一道不可见红外线作为照明。而两种模式合一，是现在的主流。
“之前停电的时候，隐蔽探头使用的是红外模式。而在来电的瞬间，监控画面产生了过曝光。”
阿宽继续说道：“咱们的隐蔽探头太小，滤光调整稍微慢一点，要花一点时间。”
这点姜哲浩同样清楚，红外模式在外界有光源的情况下，会受到严重的干扰，产生过曝光，也就是画面变成白色。这个时候探头的滤光装置会启动，自动把模式切换成白光，并且过滤掉额外的红光。
这个过程当然需要时间。
“要多久？”他追问道。
“大概10秒吧。”阿宽显然也不确定，“具体多久我要去回看录像，不过我确定，这个时间绝对不超过半分钟。”
姜哲浩木在了原地。
他只觉得全身都开始发寒。
10秒钟。
最多不超过半分钟。
这就是常规意义上的一眨眼的功夫。
那个神秘的渊，绝对是利用这段时间进入的总裁办公室，姜哲浩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
而且，他也基本上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行动过程。
对方很显然，是派了一个菜鸡到总裁办公室前，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在关键时刻，使用某些手段，导致三楼的火警发生误报，喷头开始喷水。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为了掩护那个菜鸡撤离，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很显然，渊就是利用火警系统和电力系统联动这个特性，触发火警，导致断电，同时利用自动喷淋系统喷水，把三楼的闲杂人等从走廊驱赶到了电梯间。
此外，喷头还有个作用，就是遮蔽公司原有的监控，也给渊破坏监控创造机会。
难怪有走廊有几个监控坏掉了，之前还以为是电路板受潮，现在看来，是被渊破坏！
然后，渊乘机进入了总裁办公室，并且卡在隐蔽探头因为来电瞬间，现场亮度改变的机会，拿走了这笔钱。
就是这点，让姜哲浩百思不得其解。
那可是四千万！
总重达五百公斤，要用四个最大号的箱子装的四千万！
而渊能够下手的时间，只要阿宽没有突然失智或者失忆，满打满算都不超过半分钟！
哪怕对方使用了自己不知道的科技，直接找出了夹在钱里的定位芯片，这四千万也不是这么好搬的。
公司所有出入口都有保安封锁，根本不可能把这么多钱运出去，除非是把这些钱藏在身上。
那就更匪夷所思了！
在姜哲浩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个渊是神仙。
要么，他他妈的在公司直接卧底了一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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