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谈判

　　在燕京的安全局大楼内，一场关于如何应对苏跃归来的紧急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中。会议室里坐满了高层长官，其中不乏高龙从未见过的面孔。安全局作为一个高度协调的机构，与各部门紧密合作，享有极高的权限。

　　由于高龙是苏跃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因此她成为了此次会议的关键发言人。尽管她的官阶低于在座的大多数官员，但她的意见却极具参考价值。

　　“各位都已到齐，”安全局负责人开口说道，“今天孙局不在，我负责主持这场会议。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尽快制定针对苏跃案件的应对方案。”

　　他简短地介绍了自己作为孙局的副手刘龙石，并宣布会议开始。

　　在会议室的长桌上，刘龙石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翻阅纸张的声音。官员们面无表情，似乎对安全局的行动模式了如指掌。

　　刘龙石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关于苏跃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有所了解，我就不再赘述。目前，负责张奇/苏跃案件的是安全局的高龙。”

　　他示意高龙继续发言。高龙站起身，清晰地阐述了当前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张奇，也就是苏跃，之前与我们取得了联系，并建立了合作关系。他在米国的直播庭审中公开身份，我们才得知张奇就是苏跃。然而，主要问题在于我们刚刚发送了对苏跃的引渡申请。按照苏跃案件在国内的等级，我们的引渡申请合理合法，国际上也无懈可击。但很明显，米国方面并不愿意轻易将苏跃引渡回来。”

　　她的话语被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打断，他是提刑总司涉外刑侦部门的秦青。他面容坚毅冷峻，显然对高龙提到的合作细节感到意外。

　　“宫处，你所说的合作这一点，能否详细说明一下？文件上并没有详细提及。”秦青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官员们的目光在秦青和高龙之间徘徊，但没有人表露出支持哪一方的立场。高龙微微一笑，将视线投向安全局二把手刘龙石。

　　刘龙石接过话题：“苏跃以张奇的身份与我们沟通，提出了合作意愿。他展现了诚意和实力，我们随即决定与之合作。现在安全局驻米行动专员已经与之交接。”

　　然而，又有人提出了疑问：“抱歉，苏跃给出的诚意是什么？”

　　刘龙石淡定地回答：“保密。”

　　这人皱了皱眉，但刘龙石并未再多说。高龙顺势继续道：“这件事情会在之后公布。眼下，我们需要各位在多个方面给予米国压力。苏跃在法庭上的表现已经在米国内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我们必须在米国作出对策之前引渡苏跃回国。”

　　秦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利用米国方面逮捕到苏跃进行引渡，由我们进行审判，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对于我们来说，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乐观。”

　　然而，高龙却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合作，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秦青扬了扬眉头：“苏跃在国内的影响力太大。如果死了还好，如果没死，他一天不被逮捕、一天不被公开审判，就是对司法公正的挑衅。在这个方面，我们不会让步。”

　　苏跃“复活”所造成的影响，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正如秦青所说，如果不能审判苏跃，那将是对司法公正的一种不尊重。

　　又有人开口道：“这一点上提刑司的意思没错。苏跃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既然是引渡回来，我们没有不逮捕他的理由。这种罪犯偶像的情况应该受到绝对的打击。即便他是人们心里的英雄，审判也是需要进行的。”

　　高龙还想说什么，但刘龙石已经表态：“审判没关系，但前提是让苏跃能够尽快赶回华夏。不然这对于我们在海外的执法力度是一个挑衅，同时也无法完成我们的目的。所以……”他稍一停顿，目光犀利地继续道，“现在来投票表决一下，是否支持动用其他权限协助引渡苏跃回国。”

　　高龙愣住了，没想到会议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要背叛这种合作吗？

　　在她愣神之际，投票已经结束，结果是全票通过。刘龙石站起身来总结道：“全面协助引渡苏跃，各个方面开始准备对米国施压。各位……散会。”

　　在米国纽约，CIA高级长官尼姆连森正站在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内，目光透过监控屏幕，紧紧锁定在审讯桌前的苏跃身上。他心中暗自嘀咕，脸色阴沉。

　　伊斯注意到尼姆连森的表情，解释道：“苏跃不仅智商超群，而且在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他未必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现在的话可能只是在试探我们。”

　　“根据我们对苏跃的了解，他有时会在言语中设下陷阱，诱导我们走向错误的方向。”伊斯补充道。

　　然而，尼姆连森的脸色并未因此好转，反而更加凝重。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苏跃？他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伯恩特工适时插话：“在绊脚石计划中，我们也曾对微表情学进行过研究，但因成本过高而未能实施。后续的黑蔷薇计划似乎重启了这项研究，但真正掌握这项技能的人寥寥无几。苏跃无疑是个人才。”

　　尼姆连森深吸一口气，弗兰克作为最早接触苏跃的人，提醒道：“对于苏跃，我们绝不能轻视，甚至不能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伊斯点头赞同：“我们的目标是达成目的，无论如何，绝不能在苏跃面前透露华夏即将引渡他的消息。利用这种信息差，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完成谈判。”

　　尼姆连森点头，随即问道：“那么，谁去负责谈判？”

　　监控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凝重，无人敢轻易接话。他们都没有把握在不泄露“华夏引渡”消息的情况下与苏跃谈判。

　　沉默片刻后，尼姆连森叹了口气，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无论是谁，我都会为你们争取这个机会。”

　　伯恩思索片刻，提议道：“我们需要一位心理学大师，尤其是面对苏跃时，需要一位智商出众的心理学大师，至少要能隐藏住我们想要隐瞒的消息。”

　　尼姆连森闻言，眉头一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人选。伊斯看出了他的想法，提醒道：“长官，你是想到了他？但他有些太危险了。”

　　尼姆连森无奈地点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是他，至少能保证与苏跃进行平等对话，或许还能赢下苏跃。”

　　班吉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地问：“你们说的是谁？”

　　其他五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汉尼拔教授。”

　　与此同时，在纽约的另一边，小小正在房间里用电脑疯狂搜索苏跃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网络上关于苏跃的议论纷纷，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消息。

　　小小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不愿再等待下去。既然苏跃还活着，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然而，时间拖得越久，见到苏跃的可能性就越小。更糟糕的是，她现在无法与高龙取得联系。

　　庭审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她仍然对苏跃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三个小时里，她一直在网络上搜寻苏跃的消息，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终于，她停下了滚动鼠标的手指。她明白，米国对苏跃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华夏，因此苏跃的消息没有被泄露也在情理之中。

　　她咬紧牙关，再次拨通了加密线路。这次，高龙接通了电话。小小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是否知道苏跃的具体位置？”

　　高龙一愣，随即否认道：“不要做什么傻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更何况现在展开营救行动，必然会加剧对苏跃的不利情况。”

　　小小愣了愣，心中有些泄气。虽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苏跃，但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行动而让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听到小小没有开口，高龙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把苏跃抓回来，但现在不是时候。引渡申请已经传到了米国，如果他们不放人，我们会把具体情况上交到联合国裁定。压力在他们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

　　高龙以为小小只是急于抓住苏跃，并不知道她心中对苏跃的特殊感情。小小听后，回复道：“我明白了。引渡批文什么时候能下来？”

　　高龙沉默片刻，然后严肃地说：“小小，这是绝密。你虽然是前线探员，但这样的消息你没有权限知道。而且现在大局已定，毕竟苏跃已经被逮捕。你可以回国了。”

　　然而，小小却坚决地回应道：“我可以等下去。”

　　高龙在电话那头愣了愣，稍作思索后说道：“可以，但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小小语气低沉地回答：“我知道了。”

　　纽约艾格森医院，一家历史悠久的精神病院，与FBI紧密合作，专门负责收治那些犯下重大恶性案件的精神病人。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患者便是曾经的心理学博士，汉尼拔教授。

　　汉尼拔教授外表看似与常人无异，甚至透露出一种文艺气息。然而，他的内心却隐藏着无法被常人理解的恐怖。他最大的嗜好，竟是吃人。这位拥有超凡智慧的食人魔，让人不寒而栗。接触过他的病人和医生中，有不少人在与他交谈后选择了自杀。用“恶魔”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通常，人们都不愿接近这样的怪物。但这一次，为了能与苏跃进行平等的交流和接触，FBI不得不求助于汉尼拔教授。

　　尼姆连森踏上了前往艾格森医院的旅程，他脸色疲惫，眼神中透露出抗拒。他深知，与汉尼拔教授的会面将是一场考验。

　　当他踏入地下看押汉尼拔的“病房”时，原本预期的阴暗潮湿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明亮与整洁。甚至，还有隐约的歌声传来。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尼姆连森心中产生了奇妙的感官体验，也对汉尼拔教授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看到了那个笔直站在玻璃窗前的老头。尼姆连森咽了口唾沫，问道：“你就是汉尼拔教授？”

　　他刚准备自我介绍，却听汉尼拔教授缓缓开口：“你是CIA的高级长官，这次来，是为了让我和那个叫苏跃的华夏人谈判吧？”

　　汉尼拔教授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让尼姆连森瞪大了眼睛。那种被人掌控一切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只在苏跃身上体会过这种恐惧。

　　然而，汉尼拔教授却微笑着安慰他：“先生，不必紧张。你我之间虽然很近，但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尼姆连森强自镇定下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汉尼拔教授笑了笑，解释道：“能来找我的人，不是医生，就是像你这样的家伙。你的风衣、走路姿势，还有身上的烟草味，都透露了你的身份。相信我，只要稍微动动脑子，谁都能猜到你的职业。”

　　尼姆连森愣住了，他听说过汉尼拔教授的嗅觉超乎寻常。不等他开口，汉尼拔又继续说道：“至于你的职务，从你的皮鞋上就能看出来。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造访的CIA探员，我自然知道你的来意。我也看了今天审判张奇的案子。”

　　尼姆连森这才注意到单间里嵌入墙内的小电视机。他不再废话，直接说道：“你猜对了。帮我们说服苏跃，让他同意帮助我们。作为回报，我会允许你每年拥有一次长达一个星期的放风时间。海洋、沙滩、阳光，你将独自拥有一个小岛，一周。”

　　汉尼拔教授笑了笑，说道：“其实不用许诺这么多，我也会同意的。请相信我，我很愿意去见见这名叫做苏跃的华夏人。那会是一场很美妙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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