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生死反转
此时高翔则是愣了愣，他这才刚注意到王琳琳竟然也在这里。
他和王琳琳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小小打招呼说道：“那唐队我就先走了。”高翔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就好像是王琳琳知道他一样，他也当然知道王琳琳。
尤其是从李欧的渠道，对于那次连环凶案他的了解也是十分透彻的。
他知道王琳琳对苏跃的感情，所以他不愿意继续停留在这。
尴尬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签证刚刚申请，他还要去进修语言考试。
毕竟不是旅游签证，在语言这方面，他还是要过关的。
高翔走了之后，小小则是和王琳琳说道：“我是小小。”
但她当然知道此时王琳琳的问话并非是在问自己的名字，而是再问自己和苏跃的关系。
她继续说道：“不用有什么敌意，我也喜欢他，你也喜欢他，这没什么可冲突的。”“爱是可以分享的。”
王琳琳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而小小则是继续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王琳琳似乎是想了想之前小小所说的，再结合着她说过苏跃曾经救过她，随即王琳琳也就不再多想，只是说道：“打算？”
“马上就要放假了。”
“他曾经说过一些想去的地方，我要去看看，去国外转转。”
王琳琳说得很直白。小小点了点头。
她明白，这是王琳琳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毕竟寻常人很难承受这种永远的别离所带来的痛苦。
但不管怎么说，她不觉得王琳琳是什么普通人，自己也不是。
而且她要做的事情和王琳琳很是相似。“我打算坐火车好好游览一下山河。”
她继续说道：“或许，就什么时候就能再遇到他呢。”
两个女人心中的愁思难以言喻。
虽然没有哭泣，但是此刻他们字字句句之中所展露出的悲伤，却让人动容。
突然间，有雨滴落了下来。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有些冰凉。
这是天空在哭泣吗？
郑子平举起伞来，黑色的伞面啪的一声撑了起来。
“还好带了伞。天气预报难得准一次。”
然而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把黑伞都一起撑了起来。
这场雨飘飘洒洒，并不算大，但在这个季节，雨水总带着刺骨的寒意。
雨滴刚开始落下时，唐学军就从远处跑来，为女儿撑起了伞。
“我本来说今天不要出来的。”他焦急地说，“快回去吧。”
“医生也说了，别在外面待太久。”
小小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和父亲一起离开了。
王琳琳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也和郑子平一同离去。
但无论是小小还是王琳琳，在离开墓碑两步后，都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
她们似乎在期待能再次看到苏跃的身影，眼眶微红。
这种别离，尤为艰难。
雨幕隔开了生死，转身离去，便是真正的永别。
她们心中满是不舍，但终究还是要走。
今生，再无相见之日，苏跃，我真的好想你……
她们最终离去，背影显得落寞，逐渐消失在风雨中。
苏跃抬头看着这场雨，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几个人影正冒着雨往这边走来。
看到这一幕，苏跃有些惊讶。
竟然是青州的那几名学生，柳霓云她们。
而且，他们扫墓带来的东西与众不同，不是花束，而是几只风筝。
苏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他虽然没有什么亲人，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羁绊，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然而，今天来到这里的意义就在于此。
他看了看，然后不再多想，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墓碑。
……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但专案组选择这一天来到苏跃的墓地，是因为这是他们在台阳的最后一天。
阿奇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他们准备离开台阳市了。
专案组因苏跃而起，也因苏跃而结束。
他们买好了晚上的航班，此时在台阳留下的一个月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剩下办公室里的一些文件需要选择性地带走或销毁。
他一边整理着，一边回顾着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辛苦。
此时整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档案已经整理到了最后。在阅览完伪装苏杭身份的卷宗和记录后，接下来就是《帝豪大厦人质案》了。
这次案件的资料繁多且复杂，仅仅是宋文的违法犯罪记录，就有厚厚的一大摞。
当他们彻查宋文的记录时，对他所做的事情以及他经营的产业的震惊，令阿奇至今仍然难以忘怀。
也就是说，苏跃不仅帮助市局营救了人质，甚至还帮着把这个拥有着严重危害的蛀虫给剔除了出去。
除了宋文的犯罪记录外，还有一些关于他手下其他毒贩的犯罪记录。
这张网络脉络清晰，层次分明，也让他们在事后的调查之中变得轻松了许多。
但是阿奇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苏跃直接剔除了这个最大的祸患，让他们从根源处将犯罪分子连根拔起，那么想要彻底剿灭这个跨国级别的走私贩毒组织将会十分困难。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帝豪大厦的清查记录，包括人员名单、人员面貌、政审情况以及大厦经济往来等等，都记录在册。
阿奇大致翻阅了一下帝豪大厦的名单，看了一眼账务往来以及交易讯息，一切正常。
他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入纸箱里，正准备封上时，手却突然顿住了。
“咦？”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紧接着，他把那份档案拿了出来，重新看到了那条让他感到不对劲的讯息。
“这是……”
“牛金立，身份证号****，于11月15日租用帝豪大厦四十九层一个月，签订五年合约并且对帝豪大厦第四十九层进行重新装潢。”
这哪里不对劲吗？
阿奇这么问着自己。他皱着眉头反复看着这条消息，然后又苦笑了一声，将文件放了回去。
“看来是我想多了。”
“十一月十五日，怎么可能？”
这时，言清喊了他一声：“奇队，咱们走了。”
阿奇点了点头，捧着箱子和她一起下楼。接着，专案组剩下的五个人一起上车，前往机场。
然而那条消息在阿奇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奇队？想什么呢？”项海天的声音在阿奇耳边响起。
今天送他们去机场的正是项海天。毕竟车子还得还回去，总不能把车留在机场。当然这也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情谊。
听到这话，阿奇笑了笑说：“是啊，好到不想走了。”
“尤其是这个帝豪大厦。”
“不然我们再去看看，拍个照留念一下？”
听到阿奇的话，项海天却没笑，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阿奇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心里有块疙瘩一直没有释怀。”
“去看看吧。”
此时阿奇阴差阳错地这么说着。原本他是不打算真的再去帝豪大厦看看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没什么好再查的了。但既然走了这条路，那看看也无妨。
项海天将车子停在了正在修缮中的帝豪大厦的停车位上，然后两人下车走进了帝豪大厦。
原本金碧辉煌的帝豪大厦此时显得有些破败，尤其是门口的那些燃尽了或者是烧了一半的蜡烛更让这里显得有些怪异。
在出示了司员证之后，两人上了电梯。
阿奇直接按下了四十九楼的按钮。
“怎么？四十九楼？”面对项海天的疑问，阿奇没有回答。
此时的他脸上笑意不再，反而是有些皱着眉头，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第四十九层。从电梯口出来便是一通漆黑的走廊以及一扇门。
这扇门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阿奇急走两步拉开了那扇门。
拉开门的那一刻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眼前。
稍微适应了一瞬后，阿奇眯着眼睛朝着眼前的场景看了过去。
而他眼前所见到的却让他直接瞪圆了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整个四十九层竟然和五十层的露天别墅泳池一模一样！
在这墓园里，此刻的场景显得有些庄重肃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阿奇惊愕不已。
他一时语塞，不明白为何这十来天里，竟然无人提及如此明显的异常。
这怎么可能呢？
项海天也愣了片刻，随即迅速拨通了帝豪大厦经理的电话。
“喂？”项海天的声音略显急促，电话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什么四十九楼和五十楼的情况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按下了免提键。
阿奇和项海天一同聆听了经理的解释。
“哦，向队，这个问题我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经理解释道，“简单来说，因为楼顶的风光太好，马先生认为这是一个商机，总会有人愿意选择次一层的房间，而且费用高昂。他只需投资，四十九楼的客房原本就因价格高且与普通套房无异而销量不佳，如果这样能提升帝豪大厦的声誉，当然值得一试。甚至可以作为景点，吸引一些慕名而来的人体验。”
他所说的马先生，自然是牛金立。
听完解释，阿奇愣了愣，脸色一沉，问道：“这位马先生的联系方式，有吗？”
“有的。”经理迅速给出了手机号码。
阿奇一边听一边记在手机上，紧接着追问：“商谈的时候是马先生自己来的吗？”
“是的。”对面回答。
“好。”阿奇应了一声，立即拨打了牛金立的电话。
而项海天则取消了免提，与经理交代其他事情。
很快，阿奇与牛金立取得了联系。
“喂？马先生吗？我是台阳市局的阿奇。关于帝豪大厦四十九楼……”
牛金立立即回应：“是！是是！这是我和帝豪大厦老板商量的事情，康……奇队是吧？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很多次了……虽然我愿意配合，但是……”
阿奇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这笔交易，是马先生你亲自来谈的合同吗？”
牛金立愣了愣，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不是。”
“不是吗？”项海天刚挂断电话，听到这话愣住了。
阿奇的脸色更加阴沉，继续追问：“那么，是谁和你联系的？这个项目是你主动找到帝豪大厦的吗？”
牛金立继续说道：“不是……是帝豪大厦的一个年轻的经理。但之后，就是我和帝豪大厦的老板谈的了。”
阿奇再次打断他：“你和帝豪大厦的老板谈？马老板，你是亲自与帝豪大厦的老板见面谈的吗？”
牛金立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错，见过两次面。”
阿奇紧接着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牛金立愣住了，然后说：“没什么不对的，最让我意外的是，价格比预期的要低了百分之十。”
阿奇的眉头紧锁，继续追问：“价格比预期低了百分之十……也就是说你是以三百六十万成交的是吗？一年的使用权、租金以及装修费用？”
“没错。”牛金立回答。
阿奇的呼吸变得粗重，显然已经气愤不已。
“好……好的马先生，谢谢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脸色越发难看。
阿奇清楚地记得，那个价格是四百万。
他已经想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确认，他又拨通了帝豪大厦老板的电话。
然而，在真正确认了情况真相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心脏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这笔生意……
完全是苏跃在中间做手脚。
但问题在于，苏跃并不赚取差价，他甚至自己填补了四十万。
这样，双方老板其实都不用做什么，就能从中获益，而苏跃只需要四十万的价格，就能让整栋大楼的四十九层变得和五十层一模一样！
即使事后问起来，双方老板都承认有这样的买卖，又有谁会去深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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