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起义团的先遣队
“外祖父，您先别急，且听我细细解释。”
萧静婉见柳士安没有直接表示反对，心知事情已经稳了一半——外祖父向来是无条件相信她的。
只是起义造反一事，对于一位循规蹈矩活了大半辈子，安享晚年的老人来说，属实算得上出格，萧静婉完全能够理解外祖的担心。
若是自己没有重生，恐怕也只是想在末世中当个普通人，艰难求生，断然不会选择如此艰难的道路。
然而既然现今上天给了她这个机遇，那她也想拼搏一次，和唐亦安一起带领民众从黑暗里杀出一条血路。
是故，萧静婉压低声音，继续同柳士安分析当前局势：“想必外祖您此前在小镇上，也见到许多民不聊生的光景，而今华夏国名存实亡，大家都无法过上好日子。”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难以避免的天灾人祸以外，朝廷的腐朽也是重要原因之一。与其让百姓在这腐朽朝廷的统治之下苟延残喘，还不如就此将他们替代了。”
“何况……”萧静婉环顾四周，拉开窗户往外望了望，确认只有值守的将士之后，才安心拉着唐亦安对柳士安道，“唐大哥的身份您也不是不知道，他手底下有前朝大将军留下的将士们。极夜来临之后，创立新的计时周期的我们，可谓是掌握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我们不出手灭了朝廷，建立新的华夏国，难道指望那些烧杀抢掠的土匪吗？”
“外祖父，您相信我和唐大哥，就算起义，也绝对不会做出对百姓不好的事情来，更不会为了争夺天下损伤到自己的身体健康。”
萧静婉见到柳士安神色松动，连忙趁热打铁保证道。
柳士安拉开自己面前的椅子，在自家外孙女的搀扶下缓缓坐好，复而侧身面对她：“好，既然我外孙有志气，那我这个当外祖父的倒也不能给你泼冷水。婉婉，你且去闯，外祖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若是你觉着柳家家主与军队统领两个职位你做不到兼任，那便告诉我，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失败也没关系，你外祖父我做生意也不是次次都成功。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切记不要学着文人名士一样为气节而死。人若是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是个商贾，也不懂那么多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我只知晓，在我心中，没有什么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的。所以婉婉，我也请你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柳士安遍布老茧的大掌握住萧静婉的手，一字一句郑重叮嘱，眼中带着疼惜与不舍。
“好的，外祖父。”萧静婉顺势反手握住柳士安的手，直视他的双眼，以自己的直接行动做出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唐亦安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无声注视这两人之间的温馨，眉眼瞬间柔和，目光灼灼。
而就在柳家外祖孙二人交心的同时，河胡林三家花重金请出的两大起义团，在暗地里开始暗搓搓谋划对付萧静婉的方案。
只不过，现在的两大起义团，虽然都知道对方同自己这边一样，收了三家人的金钱需要对柳家下手，但却没有联合的意味。
一来，虽说两大起义团的首领薛、董二人都是因不满当地官僚压制，联合底层农民起义的，但他们一个是退伍官兵，一个曾干漕运，话不投机半句多，故而一直不对付，各自带着手底下的人盘踞在云、荷两镇，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二来，即使此前听说萧静婉的妖女名声，也知道她是柳家新任家主，但是二人都没把一个小小妇人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柳士安让萧静婉接任自己的位置，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柳家衰落的象征。
他们可不会相信萧静婉区区一介女流，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不过是那些民众胆小如鼠，被吓破胆之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罢了。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三家人愿意花重金让他们找萧静婉的麻烦，他们还是要动动手，把柳家人一网打尽。
是故两个起义团均只派出一小队人马，到萧静婉所在地勘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难得的默契。
由于领头人的轻视，接任务的小队队长心中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轻蔑，在黑夜的丛林中穿梭，居然光明正大地高举火把，不像是去勘探的，倒像是起义团对柳家人的明晃晃挑衅。
是故轮值守卫的将士们，一下就发现了丛林中的火光。
纵使火把的光亮昏暗，不比油灯明亮，却也将两支小队领头人的脸照得清晰。
巡逻队队长当即给自己身边的士兵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无声从矮墙后起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黑回去禀报负责夜巡的唐亦安。
此时，按照新计时周期，正是正午时分。
唐亦安恰与柳家众人一起，正在大厅用膳，一众将士们也都在不远处狼吞虎咽。
那将士咽了咽唾沫，飞速绕过众人的餐桌，悄悄来到唐亦安身侧，轻声禀报道：“云镇、荷镇方向分别来了两支小队，各十人左右，似是先遣部队，前来我们这摸情况的。”
“只是他们高举火把，似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倒是个愚蠢的。”
一言及此，那将士也困惑地挠挠头，似乎不解来人的举动背后深意。
虽说将士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萧静婉离得近，好奇听了一耳朵后，当即笑着放下筷子，对唐亦安提议道：“那是那两只队伍不清楚我们实力，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唐大哥，前阵子听闻你手底下的兽军训练得不错，我还一次没见过，不如今日就放出两三只来，吓唬吓唬他们？”
“正有此意。”唐亦安眼底亮了亮，随即也跟着放下筷子，起身冲高位的柳士安抱拳告罪道，“外头来人了，我与婉婉且两三只虎去会会他们，实在是抱歉，诸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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