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撕破脸面
“您认识我？”张掌柜仔细辨认着萧静婉的模样，疑惑地询问。
他做生意半辈子，全靠着过目不忘的双眼，可张掌柜确定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公子。
张掌柜自然不能认识萧静婉，要知道她今日可不但仅仅只是穿了男子的衣物，连带着自己脸上，她都用了些女子的妆容改造之术，让自己样貌产生了变化，虽然依旧俊俏，却已经像足了男子样貌。
萧静婉把玩着拇指佩戴的玉扳指，抬眸笑道，“我自然知道张掌柜，想要从黑市买东西，可必定要经过您的手。所以我才把您单独留下，为表诚意，又亲自出面与您交谈。”
张掌柜眉头皱起，眼睛里多了几分警惕。
黑市有弓弩、火药硝石等货物的贩卖，全部是见不得光的，他在中间联络都是隐秘的进行。张掌柜不知萧静婉是从何处打听到的，“小公子说笑了，我怎么听不懂？”
“我需要火药硝石，还有一批御林军使用的弓弩。”
“我希望您能够亲自去帮我办，再帮我挑选一件适合他的长剑。以及奇门暗器，您只管搜罗，不管开价多少都行。”萧静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与您是想要做生意，您别管我是从何处知道的消息，我也不管您是跟谁打交道，可好？”
认识张掌柜，还是前世，尹岸手头拮据，便撺掇着要卖掉御林军的东西。
他不好出面，便让萧静婉去进行交易。
如今想来，尹岸怕是还打着东窗事发将她推出去做替罪羊的算盘，只不过当时萧静婉的双眼被蒙蔽，满心满眼都是他，丝毫没有怀疑。
久而久之，她跟张掌柜也熟络起来。
“这是订金。”
萧静婉从袖摆里掏出一颗金元宝，塞到他的手里，“明日辰时，我在这儿等您。”
收，还是不收？张掌柜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决定。
他把金元宝揣在怀里，对着萧静婉拱手道，“好，小公子只管等我就是！”
做黑市的生意，本就是刀尖舔血，动辄就会掉脑袋。
他们胆子都是大的，如今有机会赚笔大的，自然不会放过。萧静婉看着张掌柜，想到一些事，叫住他补充道，“您若是看到好的猎狗，麻烦也帮我带一只过来！”
末世降临，难免会有难民冲过来，她需要守家护院的家伙。
折腾整整一个下午，萧静婉终于能够松口气，她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伸手摸着旁边空荡荡的木箱，从里面抓出仅剩的两个铜钱，喃喃的念叨：“看来真是花了不少。”
“姐姐！”
清脆的嗓音从外面庭院传来，萧静婉猛地坐起来，看着萧寒眼眶泛红的说着：“爹发现了我们离开，他不让娘亲离开，还把娘亲困在院子里。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娘亲说让我来找你……”
萧南国，真是够无耻的！
萧静婉拧起眉，看向唐亦安，“我们回去！”
今日哪怕掀翻尚书府，她也必须要把柳氏带出来。
“别急，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夫人的。”
唐亦安轻声安慰萧静婉，眸光闪过一丝狠厉，将剑鞘握紧，随着她奔向尚书府。
萧静婉抱着萧寒，抬脚踹开尚书府的大门，在仆从小厮诧异的眼神里冲到西小院。
萧南国搬着椅子等在门口，他看到萧静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萧静柔站在他的身边，摆出委屈的模样。
闭着眼睛猜想也能够知道，肯定是萧静柔在萧南国的耳边嚼舌根，才会引起今日的事端。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谁给你的胆子，能够不知会父亲，就擅自做主毁掉亲事。”
“还不跪下！”
萧南国瞪着眼睛，高声的训斥。
若是换做以前的萧静婉，她肯定吓得站不住，跪下求饶。
可此刻的她是经历过厮杀，在尸骨堆里活过来的萧静婉，哪里还会怕那些东西？
萧静婉让萧寒去陪着柳氏，她歪头用清冷的眼神打量着萧静柔，颇为讥讽的反问：“哦？亲事是要知会家里的？那为何萧静柔嫁给尹岸的消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只不过是日子过不下去，想要和离罢了，也没有回到尚书府，吃您的米面，喝您的水，您有什么资格管我？”
“别搬出父亲的那套，您可对我有过半日的关心？”
萧静婉垂眸，事到如今，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萧南国错愕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这些年，尚书府都靠着我娘亲的母家，不敢说衣食住行全部都是柳家置办，也是有大半。就算是萧静柔头顶的钗环首饰，都是从我娘亲的库房里要过去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拦着？”
“今日，娘亲要和你和离，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萧静婉声音愈发坚定，唐亦安在她的身边，她格外有底气的说道：“若是不行，我们便闹到官府衙门，让您的同僚评评理！当今圣上最忌讳官员家中不睦。”
“您是想要和气的一拍两散，还是闹到鸡飞狗跳，丢了官？父亲大人，做个决断吧！”
萧静婉已经把威胁写在脑门上，萧南国性格迂腐，最是注重颜面。
听闻她的话，已然有些动摇。
可萧静柔却舍不得金山离开，她急忙开口劝解道，“小妹，你若是恼我，便把气朝着我撒，怎能够牵连柳姨娘呢？她和父亲……”
她娇滴滴的声音或许对尹岸有用，可萧静婉却是不吃这套的。
“闭嘴吧。”
萧静婉忍不住，翻着巨大的白眼说：“你以为尹岸对你是真心的？他见一个爱一个，但凡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有几分容貌就会有露水之恩。他许诺把你娶进来，也不过是觉得能够利用你，和户部尚书府巩固关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等他发现，靠着你从尚书府套不到半点好处，你以为会如何？”
萧静婉冷笑，“尹岸的嘴巴，怕是都没有西小院屋顶的那片瓦结实。哦，差点忘记，你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那便祝你走运吧。”
她把眼睛落在萧静柔的肚子上，回头看着萧寒。
“娘，我们走！”
萧静婉说罢，由唐亦安开路，带着她们离开院子。
唐亦安一手握着剑鞘，一手虚抬起搭在萧静婉的肩膀，寸步不离的护着她。
这一次，萧南国沉着脸，却没有让人拦住她们。
“爹！”萧静柔急得跺脚。
萧南国站起来，气到拂袖的说着，“回去，好好准备你和镇王殿下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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