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车
一场寒潮来袭，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树叶，天气又冷了一些。
林小柒套上厚帽衫，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去上课。
霍聿森也出门办事，临到傍晚时，他返回家中，途经江城大学。
司机兼助理凌曜放慢车速，说：“霍总，这是少夫人的学校，这会儿应该快放学了，要不要等一等，一起回家？”
霍聿森想起来，前一天奶奶还念叨他来着，问他有没有接送林小柒上下学。
担心奶奶动气，训他做丈夫不到位，霍聿森淡淡道：“那就等等她吧。”
天黑的很快，江大教学区下课的钟声敲响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学生们也陆续走出校门，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林小柒束着高高的马尾，背着大大的黑色画具包，像只活泼的小猫，脚步轻快地走出校门。
一出来可能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把卫衣帽子拉起来戴上。
帽子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随着她走路，猫耳朵跟着一跳一颠，可爱的不像话。
霍聿森吩咐凌曜给她打电话。
但没等电话拨出去，凌曜就看到她走到了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跑前。
一个高个子，有着冷峻面孔的男人靠在车门边。
林小柒走近后，男人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揪了她的猫耳朵，还揉了揉她头顶。
好像看出她冷，还把他的围巾给了她。
而这一切的一切，林小柒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不等凌曜转达，霍聿森直接道：“回家。”
“是。”
凌曜默默启动车子，还没开出去，又说：“霍总，太太她，好像没上车。”
霍聿森撩起眼皮，刚才与她交谈的那男人已经回到车上。
林小柒却没上车。
她站在车门边对那人挥手告别。
不知道那人跟她说了什么，他一离开，林小柒原本愉快的表情消失了，她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抿紧了唇。
等那人的车消失在夜幕之中，她才挪动了脚步，同时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公交站走去，看起来好像还哭了。
助理回头看看霍聿森：“霍总，今儿降温，天这么冷，等公交可受罪。”
霍聿森降下车窗。
冷风萧萧，干枯的树枝在风中瑟瑟发抖，一些留恋在枝头的枯叶也终于熬不住，不情不愿地落在了地上。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似在望不远处的公交站，目光晦暗。
林小柒站在冷风里，不知道哭了还是冻得，鼻尖红红的，像只流浪猫。
霍聿森沉默了两秒，对助理点了下头。
车子停在林小柒面前的时候，她刚打完电话，把手机收起来。
但她想着刚打的电话，并没有在意面前的车子。
直到霍聿森冷声说了一句：“上车。”
林小柒这才反应过来，这辆停在她面前的车子，是霍聿森的专车。
林小柒拉开后排车门，上了车，坐在霍聿森的身边。
她一上车，就感觉到了身边男人的低气压。
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简单打了个招呼，说了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霍聿森“嗯”了一声。
林小柒只觉得他周身一团冷气，吓得不敢随便出声。
还是前排助理凌曜够机灵，看出了总裁想问点什么，又不屑于开口的别扭。
凌助理很自然地说：“哎小柒，刚才看见你和封少在一起，你们是朋友吗？”
林小柒惊讶反问：“是啊，你也认识他？”
凌助理笑道：“封少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是豪门封家的大少，也算是年少有为，早早就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成了他们封家最年轻的一任董事兼执行总裁。
但那家伙为人傲慢，做事风格也比较狠辣，绝非善类。
总之跟林小柒完全不是一类人。
林小柒听完凌曜的话，却很自豪地回了句：“那倒是，他是很优秀的。”
少夫人居然当着霍总的面夸封泽之……
凌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聿森，虽然这位戴着墨镜，但脸色明显更冷了。
林小柒继续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认识很多年了。”
“这样啊，难怪看封少对你就像照顾妹妹一样。”
林小柒微笑道：“泽之哥是挺关照我的。”
凌曜的本意是，替小柒圆一圆场，免得霍总乱吃飞醋。
结果小柒一句甜甜的“泽之哥”，霍聿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黑了。
凌曜觉得自己这番套话，简直火上浇油，索性闭上嘴。
回去这一路，霍聿森都黑着脸，像全世界都欠他钱。
他越黑脸，林小柒越不敢跟他说话。
越不跟他说话，他脸越黑。
就这么一直到下车，进了家，林小柒如蒙大赦，低头快走，只想赶紧离开霍聿森的低气压。
然而上楼之前，霍聿森却叫住了她。
“我们是形式婚姻，原则上我不会阻拦你交男朋友，只要你们别太招摇。”
林小柒一脸懵怔，反应了片刻，点点头，“嗯，我也是。”
霍聿森：“？”
林小柒一看他脸色不好，连忙补充一句：“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招摇也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
霍聿森很怀疑，自己刚才表达的哪句话里，有这些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和喜欢的人光明正大谈恋爱，就等我们离婚后，我不希望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有不好的传闻。”
林小柒这边还纳闷呢，怎么就突然立起规矩了呢？
但见霍聿森脸色不好，也不多说，痛快答应下来：“好的，我以后注意。”
“……”
不过，两人想当表面夫妻，奶奶可不允许。
次日上午，霍聿森正在书房里开晨会，奶奶忽然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一脸怒气。
一细问才知道，原来是林小柒一早要去给她爸妈扫墓，出门正好遇见奶奶，就跟奶奶说了。
奶奶当即让她等在楼下，然后直接上来找霍聿森。
“陵园那么远，就算她不主动找你，你当丈夫的，难道不该开车送她过去吗？”
奶奶话音一顿，“再说，小柒爸妈就算去世了，也是你的岳父岳母，你不应该去祭拜祭拜？”
“奶奶，你是不是忘了我眼睛看不见，开不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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