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合理的解释
塞进那截短铁管里，然后转动手柄向前推，让铁柄向下嵌入铁管侧面外壁的凹槽里。
左手配合肩膀，单手握持办半人多高的硬木铁管，这需要臂力和技巧，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士兵们训练之初都花了很长时间，练习用吊着石块的道具长时间握持，淘汰了不少人，通过考验者才能在实战时保持稳定站姿，单手快速装填。
完成这个动作，也不过就是一眨眼功夫。
战场上，每一分一秒都是决胜的关键。
既然不能用自己的迅猛进攻冲击敌人，那就必须学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投射更多的火力。
所有知晓这种武器的人，都明白使用它制胜的关键，并不在于武器本身，而是释放出可怕威力的驯兽师。
“速射准备！”
萧晓曼对自己右侧戴面具少女使了个眼色，没有直接命令她。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手指交叉握在一起，两缕鬓角上的火红色发丝被风吹动，轻抚在她的脸颊后侧。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年龄稍大的萧晓曼加入领地不久，并不太清楚她低吟的 内容。
罗特倒是记得这似乎是一首城主讲过的诗歌，貌似还是情诗。
真是不可思议，诗也能为晶化术进行咏唱准备。
更难得的是，面具少女的腔调神似城主，那种古怪的语言，她却模仿的惟妙惟肖。
掌旗的驯兽师，将旗帜快速挥动了三下。
比起感受晶化术，摇动旗杆才是一件难事。
前后排的士兵们再次举起了武器，这次没有用多长时间瞄准，因为敌人虽然有些混乱，但攻势的姿态并没有改变，一群人没有迟疑，就踏过尸体乱糟糟地逼过来，用不了多久，就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兵戎相见。
“射击！”
萧晓曼这次下达的命令极快，毫不犹豫，对那位少女的操作深信不疑。
毕竟，自己无论是从资历还是经验，包括自己曾引以为豪的身份，都不能和她相比。
更何况，她和城主的关系，任何人恐怕都不能相比。
声音不大，一串微弱的光点转瞬即逝，士兵们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火力指挥官们有条不紊地指导，作战指挥官调整士兵们的状态，配合默契，持续不断输出着看不见的可怕杀伤。
不出所料，护教军的前锋在几轮打击之下就彻底崩溃了。
在看不见又无法防御的敌人面前，还能坚持前进几十米，也算是做到了敬业和专业了。
如果放在以往，他们早就冒着头上的箭矢和面前的长矛，一窝蜂地和敌人搅在一起。
就连有名的冠军剑士，也被擦伤了左手，幸而不太影响他用剑的右手发挥剑技。
这些职业雇佣兵溃退的情形，真令人叹息。
之前的豪情和勇气，被看不见的敌人打得烟消云散。
就算后面的人仍不知情，他们也无法继续坚持，溃败的阴云已经在队伍头顶却隐若无地闪现着。
而他们的总指挥官虽然幸运没有失去战斗力，但他的意志却受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伤害。
眼前的情况糟透了，他的高明剑技不但击杀不了敌人，甚至自己和部下都保护不了；教会派来的驯兽师被他也不明白的异象所惊吓，除了本能地祷告忏悔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
他意识到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可是，这圈套并非自己套在他脖子上的，身边的一切混乱、惊恐、猜疑、彷徨和胆怯，都是他咎由自取。
“停下！后退！重整队形！”
他声嘶力竭地喊起来，甚至感到嗓子里有一股血腥气在涌动，可是一个人的威望在集群的混乱中是微不足道的，他一把捂住一个要大喊的家伙嘴巴，可是很绝望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在一片“巫术、诅咒”的大呼声后，接着又来了了“快逃命”的声音！
塔莱.巴赫团三个大队的溃败，之前几乎没有迹象可循。
一旦上百具尸体和大片哀嚎的伤者映入眼帘时，后面的人才像梦游的人被泼了一桶冰水一样，彻底清醒过来。
拥挤而扎实的阵形，有如河流解开封冻，一下子就变了样子。
一切都被无法理解的恐惧摧折，到处都是分裂，整个阵线崩决，官兵到处漂荡，枪阵轰然倒塌，前后相互冲撞，左右都在拥挤，没有人不忙乱慌张。
这也不是塔莱见过的第一次溃乱了。
他没有继续整顿前面的人群，反而一把拉起浑浑噩噩的兰莎，也不理她的挣扎，不带别人，一手是女人，一手是剑，蛮横地撞开所有挤作一团的部下。
不用说，他要阻止队伍彻底溃散，他起初叫他们，踢打他们，拦住他们的退路。
可是，有些退下来的士兵见了他还躲躲闪闪。
“您要干什么？您还能干什么？看在女神的份上，带大家走吧。”
手腕上被扯的生疼，兰莎似乎清醒了一点，她回头望着前方的乱像，心中只有不忍，便央求塔莱让他撤退。
“我的驯兽师女士，现在我们还能退吗？我们进了捕兽陷阱没退路了，得想办法让外边的人来救我们。
在此之前，我可不想战死，更不想投降！”
早就有了主张的塔莱粗暴地拒绝了她，却仍拖着她的手，径直朝后面去。
“我还没动真格的呢！您跟我过来！”
远道而来的护教军，可不认识什么晶格枪之类的东西。
林川城主的部队用古怪的武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孤军深入的塔莱.巴赫团前排的队列，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一大半的士兵，而遭到奇袭后对士气的打击，才是最让人感到头疼的。
无论是勇猛的团长还是高贵的驯兽师，再加上下面的那些大小队长，都很难用常人能理解的知识，给慌乱不安的部下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塔莱团长果断放弃了混乱不堪的前列，他既不救护，也不组织，只是去找能看到的每一位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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