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酝酿杀机
城主大人说过，好剑才需要经受的锤炼和打磨。
别急，城主大人会好好招待他们。”
正面两段城墙上守城的百夫长，一边透过铁板上留下的几个小孔，密切关注着下面的动向，一边安慰手下的新兵。
这些本身就是雇佣兵出身，又经历了哈瑟多夫战役大难不死的老兵，都得到了提拔。
这种程度的攻击，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火箭，虽然火箭对于射击城墙没什么用处，不过用来夜里威慑敌军，照明方向，或者顺带纵火，还是很有用的。
护教军的成员本来都是军事城主和佣兵团长，他们为了随时作为雇佣兵南下作战，从来都有充足的作战物资储备，并且重视手下的军事训练，集训和比武之类的活动经常在进行。
弓箭储备就是重中之重，每个领地的工坊和铁匠铺都能生产弓箭，每个有条件的佣兵都会练习箭术。
如果稍微富裕一点的士兵，还用能准备更犀利的强弩。
希尔尼特的冬季漫长，雪后就是一片萧条，基本上断绝了本地的战争机会，所以本地的佣兵团从夏天就开始储备物资，并在秋天粮食收获后踏上南下的路，去温暖富足的地方寻找雇主。
结果今年他们储备的物资还没等到冬季，就全部用在了林川城主身上。
财大气粗的教会提前给他们一笔不小的酬劳，更让他们的消耗变得毫无顾虑。
更多的军用物资正在从各地收购而来，小小的城主堡看起来就像只激流中的小船，在战火中颠簸打转，险象环生。
下面的壕沟边上，民夫和辅兵也在加紧工作。
“抓紧时间干活！再不快点，就把你们也丢进去！”
下面为填埋护城河提供掩护的重甲士兵，望着上面坚不可摧的铁板工事，心里也并不紧张。
毕竟铁板虽然厚实，上面根本没有大到可以让足够多的弓箭手，随意射箭还击的开口。
最诡异的不是城头，而是那城墙上没有合拢巨大的开口，就算是毫无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破绽，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没有一兵一卒进行把守？
那种空门大开的态势，在夜色中晓得极其诡异。
护教军在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箭雨掩护下抓紧时间填埋壕沟。
这是一个煎熬的过程，很难从对方一味防守的态势上发现作战意图。
就在紧张感逐渐消失，填沟的行动在占绝对优势的弓箭手射击下，一直畅通无阻无阻时，静寂的城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巨响。
这种声音，对于教会支持的护教军而言并不陌生。
“该死，是晶体爆弹！”
“在哪里？没有看到啊？”
“难道是女神显圣，他们自己炸了自己？”
“要不要回击？要让掷弹兵过来吗？”
“不可以大意，林川手下有驯兽师。”
还是子爵伸手制止了所有人。
“不用慌张。
这个距离爆弹丢不过来。
继续填沟，今晚至少要填平正面。”
虽然没有采纳手下队长们的意见，子爵大人还是没有下令停止填沟。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城墙豁口处的那片黑暗。
大概是与刚才的爆炸声有关，本来空无一物的开口处，逐渐被腾起的大片浓烟遮蔽起来。
所有护教军的头领们都紧张万分，如果说这时里面跳出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他们大概都不觉得奇怪。
“调两百弓箭手到正面来。
掷弹兵也要过来准备。”
希尔尼特海姆向北，希尔山脉之南，只有一片起伏不大的平原，粗略望去，便是一片满眼辽阔广袤，脚下起伏如波浪的旷原。
视野的尽头，地面的波浪越起越高，直向北方最后的山奔去，穿过林海，就是大海。
如今，星罗棋布的农庄已经停止了运作，田野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农夫，往来如织的商旅更是绝迹。
一场酝酿已久的战争，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战场上代表教会的护教军和没有领地的林川城主交战，正如两人角力，从一开始就彼此互相扭打在一起。
护教军看似来势汹汹率先发力，其实操作却小心翼翼；林川城主空门大开，反而像是在处心积虑酝酿杀机。
护教军的总帅维特林根子爵，严厉到战场上的一切都不肯放松警惕。
就是一丛小灌木可以用来藏身，就立刻将其铲掉；一个废屋可以隐蔽探子，就马上派人拆除；
平原上的坑洼地，各种地形中不起眼的捷径，一片小树林，一条水沟，沟一口水井，在他眼里都可以绊住大军的腿脚，使它不得不后退。
正常情况，谁先失误，谁就可能败退。
一位久负盛名的主帅，就必须比任何手下，也比敌人更细致深入地勘察和分析情况。
然而面对林川城主这个不同寻常的异类，他却不得不质疑自己的判断。
曾经听司教大人说，此人以冲动好战著称，敢于一怒之下就深入山高林密的希尔山脉，跟数倍于己的土匪联军决战；
诡计多端，一个人利用无人敢试的规则，将教会耍得团团乱转；道貌岸然，如今已经有大量的领民，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为叛贼摇旗呐喊；
诡异莫测，一座既不是城堡也不是要塞的开口城寨，居然让久经战阵的子爵无从下手。
“不要惊慌，只是烟雾而已。
用弓箭向烟雾里射击就可以。”
“总帅，还要射击那里吗？空耗箭矢，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
有个高个的虬髯汉子说话了，大概是按耐不住自己的不满，他在别人要么小声议论，要么无动于衷时，第一个大声提出了意见。
“我没有咨询你们的意见”，子爵冷淡地说。
“谁能告诉我，这无礼的家伙是谁？”
“总帅，他是多林根团的队长巴瑟·多林根”，总帅的副手抢先提醒道。
“您也许不知道，他还是大城主王杰伯爵的义子。
这里的人，没有一位比他更了解那罪人了。”
自知冒失的巴瑟上前向子爵屈膝行礼，总帅性情高傲，对印象不佳的人缺乏兴趣，没有正眼看他，但也没有马上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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