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酿成大祸
“而且不是你有钱，老夫就要帮你办，此事你要先去禀明圣上，得到特许恩准，才能开工。”
“陛下本就看老夫不顺眼，若私自毁甲，老夫只怕是嫌命太长。”
朱瑜心都在滴血，这二万两银子，只是单纯九百副暗甲的价格……
要知道……自古以来，头盔都是单算。
一盔顶半马。
除此之外，还有长短兵器，远程武器，各类箭矢……
军粮采办储备……
一想到接下来的花销，朱瑜肝都在颤抖。
“妈个蛋，打仗也太花钱了。”
朱瑜粗略一算，光是前期就要七八万两银子。
而赵桓竟然落井下石，“别怪老夫泼你冷水。”
“就算这五百黑尉，全都具备蓝玉之勇，撒入北境，也如沧海一粟。”
“长旗县既是缓冲之地，又是王城与禹城争夺的要点，各方势力不得不将目光聚焦于一县之地。”
“王城与长旗县之间尽是平原开阔之地，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路程，急行军两日即可到达。”
“长旗县便是插在王城眼皮子底下的一根刺，疼是真的疼，但又不好拔。”
“而长旗县以北，多是丘陵地带，行军困难。”
“北方三州，相互拱卫，禹城早已是公认的北境伪王城。”
“大明举国之力，尚且难克，更何况一个蓝府？”
其实……禹城的实力，朱瑜比谁都清楚，因为当年禹城，正是由蓝玉一手经营。
而且禹城控制了北方三州，等同于控制了大明最重要的战马产地。
大明本就“重”步兵，“轻”骑兵，再加上战马源头被禹城掐住，可谓雪上加霜。
大明虽然总能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不俗战绩，但却失去机动性，只能采取防守反击的态势。
一旦部队冒进，后勤补给线，必遭敌骑重创。
再加上骑兵的速度优势，可在短时间内集结大量兵力，往往会依靠数倍于步卒的兵力，展开围歼战。
这也是为何号称不败战神，勇猛如蓝玉，也时常被敌军包围，陷入艰苦卓绝的突围战。
当今格局之下，禹城不可撼动，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朱瑜的讨逆平叛，甚至连以卵击石都算不上，顶多是蚊子叮蛋，捎带着给大明百姓出口恶气，转移矛盾，平复舆情罢了。
此战，胜率不足千分之一！
但朱瑜却并未气馁，面对赵桓的忠告，朱瑜的眼神反倒更加坚定。
“除了钱之外，我再无任何担忧。”
“我大明，有士气，有战力，更有人心。”
“赢，未必一定要在战术上取得胜利。”
“长旗县是禹城插在王城眼皮子底下的毒刺，那我这五百黑尉，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赵桓本打算告诫朱瑜，尽人事，听天命，不必过分苛责自己。
但是见朱瑜态度如此坚决，赵桓也就不再多言。
“户部由黎云党掌控，就算你口吐莲花，也不会给你一文钱。”
“除了私募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宫。”
朱瑜也正有此打算！
就在朱瑜准备，把基本武器装备谈妥，便进宫筹款之际，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赵桓，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站了起来。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
朱瑜眉头一皱，迷茫道：“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朱瑜侧耳倾听，只听闻后院传来赵辰的哀嚎声。
“此事真不怪都指挥使，冤有头债有主，你莫要伤了好人……”
整个赵邸，能让这爷俩如此紧张的人，只有赵华云。
先前在玉琴庄，如果不是朱瑜舍命力保，赵华云早就被朱美人灭口了。
赵华云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恩将仇报？
这臭脾气，谁惯的？
“呵呵，不知本指挥使，哪里得罪赵华云了？”
话音刚落，朱瑜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指挥使此言怎讲？”
朱瑜一愣，连忙转身，只见赵华云正坐在前堂看书，玉琴庄旧梦魇症早已恢复，一如平常威严端庄。
“既然赵华云在前堂，那后院之人又是谁？”
赵桓长叹了口气：“已经晚了。”
“老夫提醒过你了，既然你不肯走，那么……听天由命吧。”
还没等朱瑜反应过来，就听头顶传来“嗖”的一声。
紧接着，府门上啪的一下，一支翎羽箭矢，钉在门板上，因余力太大，而晃动不止。
“我去，有刺客。”
“莫不是卢成老贼，派人来行刺本指挥使？”
朱瑜大惊失色，赶紧蹲到桌子下面，露出半个脑袋，朝着后院看去。
只见赵辰被一脚踹开，一个身高一米六出头，上身红袄，下身白色长裙，乌黑长发束成干练马尾的少女，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
她左手攒着一把长弓，腰间横跨箭篓。
刚才如果不是赵辰舍命一扑，那一箭绝不会射偏。
少女柳眉微拧，一双杏眼透着凶悍锐气，犹如利剑，直取朱瑜。
她一边搭弓，一边娇喝：“什么狗屁都指挥使，本小姐可不在乎。”
“若非你这厮从中作梗，本小姐又岂会被强行带到这个鬼地方？”
“我那班兄弟，没了本小姐带领，群龙无首，必遭敌人报复，命不久矣。”
少女拉满长弓，瞄准了朱瑜，刚要松手，却听前堂传来赵华云的轻喝。
“燕儿，不可骄纵。”
少女的动作戛然而止，虽然气的小脸通红，恨不得把朱瑜生吞活剥，但面对姐姐的喝止，却不敢违背。
“该死的朱瑜，坏我大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收起弓箭，气呼呼的转身往回走，经过赵辰身边时，竟然还踹了他一脚。
“滚开，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赵辰一脸委屈，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赵桓大喊。
“爹，你也不管管她，若非孩儿舍命阻拦，伤了姐夫的性命，岂不是酿成大祸？”
赵桓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燕儿独居祖地这么多年，为父充满愧疚，如今家人团聚，为父只想尽力弥补她。”
从桌子低下爬出来的朱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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