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闹永陵


好一阵磨蹭之后,主仆三人终于出了门。

向芷原意是想自己出门的,但奈何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一定要跟着。

不得以,向芷只好带着两个小拖油瓶一块出门。

“姑娘,咱们已经在这溜达六趟了,您究竟要买什么?”竹月忍不住问道,“您不会……又迷路了吧。”

向芷:……“我以前经常迷路么?”

竹月,影青一起点头,“在园子里都会迷路。”

向芷继续转悠,她想知道许北安将她的尸身埋在了哪里,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难道要直接敲开镇远侯府的大门问么?

“姑娘,你该不会……想偶遇顾公子吧?”影青犹豫了下,问道。

“顾公子?”

向芷突然想起,这条街正是顾鹤莲名下的长安街。

“影青,你真厉害,连这条街是青莲山庄的都知道。”竹月崇拜的说道。

影青小心的看了眼向芷,“我陪姑娘来过。”

记忆上涌,在若干过往的记忆中,向芷看见一道颀长巍峨的身影,穿着铠甲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身影的样子正是顾鹤莲,不过是黎贺时期的顾鹤莲。

再后来是认回青莲山庄时的顾鹤莲,一身天价的绸料配上腰带上鹅蛋大的红宝石,摇着折扇扔给商户一包银子,欠兮兮的告诉人家,你这间铺子老子承包了。

向芷的心,突然有一丝丝刺痛。

当初她她嫁入镇远侯府后,顾鹤莲便将镇远侯府周围的四条街全买了下来,不仅没事就在这附近晃悠美其名曰巡视自家产业,而且还时不时的派人送东西给她。

她轻叹了口气,顾鹤莲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当年情势所迫。

总之,她对不起顾鹤莲。

“二夫人常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顾公子不主动,要不姑娘您多主动主动追追顾公子?”竹月噘嘴,“省的二小姐老拿这个嘲笑您。”

三人身旁,一辆马车通过。

车上,顾鹤莲抱着胳膊,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呵,女人,想追老子等下辈子吧。”

说罢,吩咐车夫走快些,他要去永陵。

“诶,到了,姑娘那是不是你要找的胭脂铺。”竹月指了指前面。

“是。”

王记绸缎庄,这家店离镇远侯府最近。

三人朝绸缎庄走去,刚拐过弯,向芷就看见镇远侯府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那阵仗比当年迎娶她时还要气派。

“镇远侯府要办喜事?”

“许世子要续弦,迎娶新主母。”竹月道。

“黎夫人不是刚走没多久?”向芷惊异的同时,心中更加寒凉。

“听说是皇上的意思。”竹月立即八卦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遍,“真是可怜黎夫人,才走不到三个月。”

三个月,都那么久了么,她在心中觉得不过是睡了几个时辰的觉。

“许世子娶的是黎夫人的妹妹,听说黎夫人走后,世子一直低落难以从悲痛中走出,几次欲寻短见,多亏了黎夫人的妹妹日夜陪伴开解,所以皇上才下旨让许世子迎娶黎夫人妹妹作为续弦。”

原来如此,向芷都不必想,用脚趾都知道,这位新夫人必然是沈玥。

“真是可怜。”影青叹了口气,“姑娘,要不咱们买些香烛纸钱去祭奠一些黎夫人吧,今天是她七七四十九日。”

向芷讶然,“你记得倒是清楚。”

影青不好意思,“我哥哥是黎家军里的十户长,可惜已经死了。”

向芷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

三人来到永陵,诺大的永陵,空荡荡的。

向芷一眼便瞧见了刻着黎婉名字的墓碑,墓前尚未燃完的香烛,还有新鲜的瓜果,似乎刚有人来祭奠完。

墓碑上,黎婉的名字恍若隔世。

向芷燃起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为上一世的自己,也为已死去的向芷。

“姑娘。”

影青戳了戳她,向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七八个婢女簇拥着贵妇打扮的女子,徐徐朝这边走来。

竟然是沈玥。

真是冤家路窄。

没多一会,沈玥便走到她面前,挺着肚子,她脸上的疤痕细细的,已近乎看不见,头上带的身上穿的,无一不是她陪嫁里的东西。

鸠占鹊巢,向芷只恨当初自己没有下手再重些。

“哪来的贱婢,也学人家来祭奠黎婉,怎么,是想在这偶遇世子吗?”

向芷:……

“那你呢,都已经是许家的新夫人了,还装模作样来祭奠她做什么。”向芷毫不客气的说道,原先她说话还要顾忌下黎家的脸面,现在正好没了这个顾虑。

“你……”沈玥伸手,便朝她脸呼过去。

向芷没躲,伸手举住她胳膊,狠狠一把将她沈玥推了出去。

沈玥险些摔倒。

“你竟然敢推我,没看见我大着肚子,要是伤到我腹中胎儿,当心你的狗命。”沈玥咋咋呼呼的撂狠话,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就像个笑话。

向芷皱眉,眼中有几分困惑,她的肚子……不是流产了吗。

“有你这样的母亲,这孩子不出生才是他的福气。”向芷看着她,一双丽眸盯的她直发怵。

“我……我怎么样了。”沈玥心虚,嘴硬。

“你既然说是黎婉的妹妹,那你倒说说看,她小字叫什么,是哪年哪月哪日的生辰。”

“我……”沈玥说不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是她妹妹,却连她的生辰都说不出来,再瞧瞧你这满头珠翠身怀六甲的模样,一点伤心都看不出来,只怕是先有了身孕才认的姐姐吧。”

向芷的声音不大,但是永陵空旷的很,竟产生了阵阵回音,许多值守的士兵都听见了,他们大多是因病退下来的兵士,甚至不少都出自黎家军。

他们本就对黎婉的死十分怀疑。

沈玥恼羞成怒,挥着袖子,便要让身后的婢女们去撕烂她的嘴。

七八个人蜂拥而上,向芷高估了这具身体的力气,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便被众人按住。

“让你胡说八道,今日就让你知道,胡说八道要付出代价的。”沈玥居高临下,扬手就要朝她扇去。

向芷闭眼,准备硬接下这记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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