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愧疚
“不饿。”周元撅着嘴巴摇头。
“那咱们回去吃饭吧。”单宁拉着他往回走。
“宁儿……”
“嗯？”
“你今天很漂亮。”周元仰望着她。
单宁低头浅浅一笑，目光温和，揉着他柔软的头发：“谢谢。”
周元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亲：“娘说，宁儿是天下最漂亮的人儿。”
……
几年前，单氏皇朝覆灭，周元作为太子，成为周王朝新帝，并娶了单宁为妻。
林殇周长川成婚五年有余，膝下一子周元八岁，周元聪慧过人，性格活泼开朗，颇得周长川喜欢。可惜周长川天妒英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不久，病逝在床榻之上。
单宁悲恸万分，守孝七日，方才带着周元赶赴皇陵吊唁，同行的还有周长川的两位兄弟及一些朝臣。
皇陵守备森严，每个进出口皆有侍卫把守，戒备森严。单宁穿越到此处的第四天，周长川的两位兄弟带领众人前来送葬。
“皇嫂。”周元走上前，脆生生地叫了一句。
单宁微笑点头：“长渊，长海。”
“皇嫂辛苦了。”周长渊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平静。
单宁抿唇，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不是傻瓜，如何听不懂周长渊的话？周长渊表面上恭敬有礼，但实际上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念及她是长川的结发妻子，才勉强给她几分面子罢了。单宁心中郁闷不已，也懒得理会周长渊。
周长渊看到单宁身后的周元，挑眉问道：“皇侄怎会来祭拜皇兄？”
周元仰头说道：“父王临终前叮嘱过，让我来给祖母扫墓。”
周长渊嗤笑一声，没再搭腔。
单宁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琢磨着周长渊刚才的话。她知道单家的老祖宗，也就是她的祖母曾经是周长川的奶娘，后嫁进单氏皇朝，成为太妃，膝下育有三子一女，长渊是其长子，长海是二子，长川则是幼子。
周长川在幼年丧父，由奶娘抚养长大。长海是个庶子，从小跟在周长渊后面长大，因而和周长渊感情深厚，周元虽然是嫡次子，但他和父母关系疏远，和周长渊感情甚笃。
想必周长渊刚才的意思，是觉得她配不上周长川，想要劝诫周元离开她吧。
“娘子？”
单宁回神，见单宁皱着眉头不吭声，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娘子？”
单宁转头看向周长川：“长川，你怎么了？”
“无妨。”周长川摆手，淡漠道，“我们回去吧。”
“好。”单宁挽着周长川的手臂，和他一起离开。
单宁的记忆中，自己对周长川极其依赖、痴迷，甚至不顾廉耻，不管是在外面，还是私底下，总缠着周长川不放。
周长川也惯常顺从她，宠爱她，仿佛对她有求必应，可是单宁并未察觉，这份宠爱中有多少是虚假的，多少是因为愧疚，又有多少是出于怜悯？
单宁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爬。
周长川陪在单宁身边，轻声细语地问她累不累，渴不渴，需不需要休息。
“不用。”单宁摇头，“我不累，我想多待一会儿。”
“你不怕累吗？”周长川侧目打量单宁，发现单宁的额头沁出细汗。
“我习武之人，这点路程算得了什么？”单宁笑眯眯地说，“你呢？你能坚持吗？若是撑不住，我们就回去，不要逞强。”
周长川笑了笑：“好。”
周长渊和周长海看到单宁的背影，目光阴沉。
“大哥，你看到皇嫂的腰间别着的玉佩了吗？”周长海低声道。
“嗯。”周长渊点头，“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她是妖女。”周长海低声道，“否则，怎会拥有如此厉害的法术？”
“哦？”周长川扬眉，“此话怎讲？”
周长海指着单宁手腕上戴着的碧玉镯子：“我记得清楚，皇嫂当初被人掳去，手上戴的并非此镯子，定是后来抢夺来的。”
“确实如此。”周长渊垂眸，掩去眸中的幽深晦涩。
“大哥难道不担心？”周长海问。
周长川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皇嫂乃仙界派遣下凡历劫的天使，她既然能够降服邪祟，想必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况且，皇嫂和皇兄伉俪情深，断不会加害于皇兄，皇兄已亡，你莫要胡言乱语。”
周长海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糊涂了。”
……
周长川和周长海说完悄悄话后便告辞离开，单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嘲讽的弧度。
这对兄弟倒是有趣，一唱一和，联合起来欺骗她，真当她是傻瓜吗？
单宁回到马车里，撩开车帘，正巧看到周元坐在矮凳上逗猫咪玩，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周元怒吼：“孽障！你在干嘛？”
周元吓得一颤，差点摔倒在地，抱着那只猫咪连忙跪下请罪：“皇嫂恕罪，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逗弄猫咪，您不要责罚它好不好？”
“哼，你当然不会怪它。”单宁恨铁不成钢，“你是周家唯一的男丁，是皇室血脉，谁敢怪你？”
“可是……”周元咬着唇，怯懦地看着单宁，“可是我不喜欢猫啊。”
单宁瞪圆了双眼：“我养了这么久的花猫，难道你忍心让它饿死？”
“不，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周元解释道，“皇嫂，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您别生气。”
“我不想再看到它。”单宁板着脸。
周元低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怀里的小白猫，那只小白猫似乎也很怕单宁，缩了缩身子，躲在单宁怀里，露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周元。
“喵~”小白猫叫了几声。
周元的视线落到小白猫身上，眼睛微亮，走近两步，伸出手指戳戳小白猫的脑袋，柔软蓬松的毛发，触感真舒适！比单宁养的猫舒服多了！周元的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把手拿开。”周元的耳朵忽然竖起来，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周长川冷冽低喝的声音。
“爹！”周元猛地站起身，惊慌失措。
周长川带着侍卫闯过来，抓住周元的胳膊，狠狠给了周元一耳刮子：“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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