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惊吓过度


血本就因为陈太医的银针而止住了一些,再加上这上好的止血药,情况总算看着没那么吓人了,乌拉那拉氏已经晕了过去,陈太医一脸沉重地给她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他摇摇头道:“福晋腹部的伤口虽止住了血,但内伤也很严重,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回府,用五百年的人参做主药,当归等药做辅,熬成药灌进去,剩下的。。。”

他话语未尽,在场众人却都已经听懂了。

珍珠温玉当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快也晕了过去。

“抬回去。”胤禛吩咐道。

接下来就是还躺在地上的紫烟,陈太医看了看,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骨头被踩错位了,倒是没断。”

他手上一个用力,就听“咔嚓”一声,紫烟就疼晕了过去。

“抬回去。”胤禛挥挥手。

其他人抬走的抬走,送回的送回,余地只剩安然几人,陈太医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安然,很识相地也跟着人走了。

胤禛终于将目光放在安然身上。

“过来。”他道。

安然没动。

胤禛只好上前,伸手要揽她入怀。

安然却后退了一步,垂眸看了眼胤禛手里的弓箭。

胤禛指了指她的身后,赶紧解释:“方才有个人要伤你。”

安然回头看了看,确实有个猎户打扮的人倒在她的后面,她低下头,却不肯看胤禛。

胤禛很少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焦急的心安稳了几分,又上前一步,动作快速地将安然一把揽进怀里,轻声道:“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铠甲又硬又冷,安然被硌的难受,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道:“你这铠甲太硬了,硌的我好疼。”

“呵呵呵。。。”

胤禛将头埋进安然的脖颈间,低低地笑着。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处,安然总算感受到了一丝热乎气,她回抱住胤禛,轻声道:“爷,我好累啊,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家吧。”

胤禛直起身来,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脸上喷溅的鲜血已经干涸,心下不由紧了紧,摸着她的脸道:“好,爷带你回家。”

他弯腰将安然抱起,一路下了山,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倚梅苑时,安然眼睛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天色已经黑透,胤禛将安然抱进屋,方才他怕安然睡着着凉,一直用自己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结果到屋里掀开斗篷一瞧,吓了一跳。

“快!将陈太医带过来!”

就见安然嘴唇紧抿,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胤禛叫了叫她,却没得到回应,显然已经没了意识。

小顺子连滚带爬地去请陈太医,但宜兰院里的人因之前的事对他向来仇视,平日里主子怕有人为难,并不让他在宜兰院跟前晃悠,这次他来请太医,理所当然地吃了闭门羹。

就听里头的人骂道:“什么东西!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也敢来福晋院里抢太医?我家福晋受了这般重的伤,一个小小的发烧也敢过来拿乔?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小顺子一咬牙,也不与她们争辩,转头去将府医拉了过来。

这边,胤禛将自己的铠甲脱了扔在地上,让春和她们去准备温水和酒,自己将安然的脏衣服脱了换了干净的,又从护膝里翻出安然为他准备的保命药。

只剩一颗了,也不知有没有用,胤禛见安然牙关紧咬,将药丸堵在她的嘴边,另一只手往她的喉咙处按去。

安然下意识张了嘴。

药丸入口即化。

这会儿府医正好也来了,把了脉道:“侧福晋脉象沉迟,面色青白,此乃忧虑恐惧之兆。。。”

“开方子。”胤禛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直接道。

府医顿了顿,才道:“是,奴才这就去开方子,四爷放心,侧福晋体内似乎有一股生机在护着心脉,因此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只要退了烧就好。”

“嗯。”胤禛点头道:“去熬药吧。”

药很快就熬了来,胤禛喂安然喝下,靠在床边,并不敢睡的太沉,果然下半夜的时候,安然开始梦魇,嘴里迷迷糊糊说着胡话。

“胤禛。。。四爷。。。”

胤禛赶紧躺下,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安抚道:“别怕,爷在这儿呢,别怕。。。”

“爷爷,爷爷。。。”

胤禛动作一顿,知道安然是想起上辈子相依为命的爷爷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将她搂的更紧些,心疼道:“不怕了,不怕了。”

一直到黎明将至,安然总算退了烧,也不再梦魇,在胤禛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胤禛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他赶了半个月的路,就为了早点回来,本就身心疲惫,谁知一回府就听说福晋等人许久未回来,怕是出了事,又出城往京郊赶,到现在都没有休息片刻,如今见安然有所好转,总算心神放松了些,也跟着沉沉睡去。

但他并未睡多久,外头的嘈杂声让他想睡都难,好在安然没被吵醒,他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将皱皱巴巴的外衫系好,皱着眉头出了屋子。

原来是吴嬷嬷在外头号啕大哭,见胤禛出来,声音凄厉道:“四爷!求您去看看福晋吧!福晋受了那般重的伤,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安氏到底给您下了什么迷魂药,竟将您重伤的嫡妻弃之不顾,反而陪着一个妾室!”

胤禛淡淡道:“堵了她的嘴。”

“呜呜呜呜呜!”

他没再看吴嬷嬷一眼,抬脚去了宜兰院。

宜兰院内,乌拉那拉氏虚弱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顶上的帷幔,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起伏,还以为她已经去了。

陈太医一直守着乌拉那拉氏,见胤禛过来,禀报道:“血已经彻底止住了,只是腹部伤口过大,可能无法自行愈合,奴才用针线将其缝了,待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将这线拆了,想来应该也差不多了,只是恐怕会留疤。

内伤,奴才也已经用了药,好在那野猪慌乱之下并没有踩中骨头造成骨折或者断骨,但肺部有些出血,需要每日三次施针,连续一个月左右。且期间随时都会引发炎症,届时怕是。。。。。”

胤禛道:“还请陈太医尽全力救治。”

“那奴才先去熬药。”陈太医道。

胤禛坐到乌拉那拉氏床前,静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你这一遭,属实是无妄之灾,我听高无庸说,是你提议去众生寺为将士们祈福的?那边因靠近寺庙,一向没有野猪出行的,也不知昨日为何忽然出现三头野猪,想来是不知从哪里新迁来的族群。

那群猎户,只留了一个活口,但昨晚上自尽而亡了,我已经叫高无庸去查了,你放心,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还有弘晖,怕你担心弘晖,我就不将他带到前院住了,且我这次提前回来,原本就是皇阿玛下旨让我和老五回来协助太子准备迎接大军之事,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忙碌,估计也顾不上弘晖,所以,还是留在主院,让吴嬷嬷她们照看着更为妥当,你觉得如何?”

乌拉那拉氏张了张嘴,呼吸急促了些,却说不出话来,无奈,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胤禛转头就吩咐高无庸道:“不必查了,福晋那边,先用上好的药把命吊着,之后就让她常年卧病在床吧。”

他知道今日这事定与乌拉那拉氏有关,如今吊着她的命,也只是为了让她占住福晋之位,清朝没有侧福晋扶正的规矩,若乌拉那拉氏死了,皇阿玛必定会再指一个继福晋过来,如今他战场上走了一遭,再指过来的继福晋定然身份不低,又何必徒增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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