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观众的呐喊
人未至，声音先到。
这道清脆的声音令人感到熟悉，一听就是碧瑶。
只是原本的稍许稚嫩和娇蛮不见，换来的是决绝、心疼、焦急和一往无前。
镜头一转，还是那一袭专属的水绿裙，自宗门大殿外飞身而来。
碧瑶手中的合欢铃血光大作，引得守门众弟子褪却连连，无法阻拦丝毫。
宗门内的人还来不及反应，碧瑶转瞬便来到张小凡身前，凌空用合欢铃对抗法剑之威。
原本被压下去的威势，因手持合欢铃的碧瑶到来，张小凡手里的嗜血珠顿时光芒再起。
两道血光合二为一，与法剑散发出的青光相抵，霎时间晕开比之方才更强的威势。
“咔咔……”地声音不断响起，宗门大殿内的十来根石柱出现裂缝，这由修仙界顶级材料而制的宝柱头一次出现崩裂的前兆。
“噗……”三派众弟子吐血连连，各派长老脸色大变，飞身到弟子身前，于虚空拂袖，引来各色光芒屏障，咬牙艰难抵御这莫大的威能。
三大至宝同时现身，这是很难出现的事，在场的众人看得怔怔出神。
而电视机前的许多观众，看到碧瑶前来帮张小凡抵住了危机，心里也是舒了口气。
“还是碧瑶靠谱。”
“看吧，碧瑶才是真爱。”
“这下张小凡会和碧瑶在一起了吧？”
张小凡和青云门算是闹掰了，青云门怎么也待不下去了吧？
在张小凡的危机时刻，碧瑶前来救他性命之危，这下张小凡不会拒绝碧瑶了吧？
很多观众如此想着，对后续的剧情抱以期待。
但早在之前的滴血洞剧情时，有不少观众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嗜血珠，合欢铃。
痴情咒，舍命相救。
这眼前碧瑶来救张小凡的一幕，和滴血洞幻境画面中金铃夫人救黑心老人的画面简直是一模一样。
然而，金铃夫人和黑心老人是双双亡命的结果。
那碧瑶和张小凡呢？
“不会吧。”
“千万不要啊！”
不少观众紧张起来，心下不好的预感也愈发的深刻。
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对的。
下一刻，在全国观众的眼里。
特写镜头下，碧瑶突兀喷了口鲜血，残余的鲜血顺着嘴角直流，嗜血珠加上合欢铃，依然抵挡不住有天书加持的法剑，开始败退。
“小凡，你快走！”碧瑶扭头急声喊道，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一心只愿张小凡能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刚刚还对后续剧情抱以期待，期待张小凡和碧瑶能在一起的观众们面色一绷，心里一颤。
听到这声音，入魔的张小凡终是有了几分神智。
“碧瑶……”他喃喃道。
张小凡陷入短暂的迷茫，他好似在回顾入魔后自己的一切，回想自己所作所为他并不后悔，但看眼前的碧瑶舍身来救且岌岌可危，他瞬间清醒。
张小凡就要拿起烧火棍，想要全力运转以抵挡法剑之威。
但下一瞬，一道剑吟声起，法剑幻化出一道剑光虚影冲破血光的阻碍，穿透碧瑶的身体。
与此同时，全国观众眼里的电视机中，画面一缓，背景音乐陡然静止。
在这无声的画面中，凌空呈前倾抵挡攻势的碧瑶往后仰身，双手无力垂下，手中的合欢铃开始掉落，坚定决然的双眼开始涣散无神。
观众们的心揪得紧紧的，一股强烈的悲剧感涌上心头。
在这慢镜头的特写画面里，镜头定格在半空中将要下坠的碧瑶脸上。
而在下坠的过程中，画面回档重播。
“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大竹峰的崖边，碧瑶紧紧伏在张小凡的怀里，说出了余生最大了心愿。
“小凡，你可以不理我，但我会一直陪着你。”流波山的大院中，张小凡受罚在雨夜中下跪，碧瑶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撑起一把伞遮雨。
“小凡，你竟然会笑！”一棵树下，张小凡为了安慰碧瑶而笑，碧瑶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调皮的和张小凡嬉戏打闹了起来。
“嘁，幻境中那对男女不顾生死的爱情虽然让人动容，但我碧瑶可不会做那傻事，为了一个男人可不值当。”滴血洞里，碧瑶表示绝对不会用痴情咒，那口吻仿佛在说只有傻女人才会干这种事。
“好看吗？”滴血洞前，碧瑶和张小凡第一次见面。
张小凡看呆的眼神显得是那么的懵懂，碧瑶脸上的傲娇和俏皮显得是那么的可爱。
以倒叙的形式，画面缓缓消散，回到了宗门大殿。
碧瑶回顾以往，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那幻境中的过往，仿佛预示着我们的此时此刻。”
“我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像那女子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失言了，我的笃定在你的身上失去了效果。”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因任何男人左右。”
“可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发现事与愿违。”
“跟你在一起，我总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开心和快乐。”
“小凡，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电视中的碧瑶没说话，这些话来源于碧瑶的心理旁白。
然则，渐渐失去生机的脸，加上这些感情真挚的话，才能真正的打动人心。
不少观众不禁泪目，心理开始感到难受，一股难言的心痛滋味渐渐蔓延开来。
“砰。”电视画面的播放速度回归正常。
碧瑶摔倒在地，张小凡也因威能余波身受重伤而瘫倒。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碧瑶，张小凡跪在地上往前爬。
他嘴角渗着血液，滴落了一地。
他不管不顾地来到碧瑶身前，把碧瑶搂在怀里。
“碧瑶。”张小凡很痛苦，痛苦得让他的脸挤在一起，面露丑态。
泪水直流下，他抚着碧瑶的脸，可却是不知所措。
碧瑶无力地缓缓抬起手，同样抚上张小凡的脸，嘴角挂着一道牵强的笑。
同时，那更显凄婉的主题曲，在全国观众的耳边响彻。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长路远，相隔无言，
天涯一别。”】
原本柔美婉转的歌声，这一刻却如同刀子一般割着人心。
歌词与情景的适配，让这歌声又仿佛一层一层的波涛在冲击观众的情绪。
盛海的小芸哭得梨花带雨，用手紧紧捂着嘴，看到电视里的这一幕，听着这首主题曲，心里感到无比的难过。
京城的小希也在不停的抽泣，拿着纸巾办擦泪水，一边擤着鼻子。
星城的小茹和同学们在沙发上坐着，平常喜欢边看电视边讨论的她们此刻却出奇的静，只有电视里的歌声掺杂时不时的哽咽回荡在客厅当中。
【“长相思，思君未绝，
纷纷世间雪。
为君歌一曲，奈何天涯远，
世事多缭乱。”】
随着歌曲的播放，镜头围绕张小凡和碧瑶不停切换。
张小凡的痛苦和无助，碧瑶的气若游丝却带笑，像极了当初《仙剑》中的李逍遥和赵灵儿。
果然，不愧是楚轩和刘艺妃制片的，怪不得感情线有这两人以往作品中的影子。
直击人心的情感画面，仿佛已成楚轩和刘艺妃的作品标志。
而在歌声当中，电视里的画面慢慢变黑，预示着此集结束。
如果以往，不少观众会第一时间打开电脑予以评论。
但此时此刻，看电视里演员表跳转，听主题曲再次传来，很多人都怔怔发愣，还沉浸刚刚的悲伤中不能自已。
直到歌曲尾声结束，下集预告播出，观众们才回了点神——
鬼王宗的密室，碧瑶的尸身静静躺在石床，张小凡站在石床前，低头看着碧瑶的脸。
镜头下移特写，张小凡握着烧火棍的手愈发的紧。
镜头上移忒写，张小凡咬牙，两腮的肌肉绷起。
在全国观众的眼里，这一刻的张小凡好像开始变了。
预告的画面中，张小凡不再穿青云门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黑袍。
他的眼神不再清澈。
他的气质不再懦弱。
他的身形变得挺拔。
“从今天起，这世上再无张小凡！”张小凡低沉道，目光无比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为鬼厉！”
话落，预告结束。
观众们眼睛一亮，第一次见张小凡如此斩钉截铁的言语，他们有种预感，后续剧情才是张小凡真正崛起的开始。
而为什么叫鬼厉？
在滴血洞中，张小凡就亲口说过：“那干脆就叫鬼厉之咒好了，叫什么痴情咒，邪魔外道之物，哪来风雅之名。”
这就是鬼厉之名的由来。
然而，同是滴血洞里的剧情，碧瑶说不会使用痴情咒却失言了，张小凡嘲讽痴情咒嫌弃是邪魔外道，可现在自己却用邪魔外道之名，同样是失言了。
这一前一后剧情的相互呼应，就像是一段处在轮回中的孽缘，可望而不可及，平添一分感伤。
带着这分感伤，很多观众忍不住来到电脑前。
片刻，各大社交网站上，观众的呐喊开始传遍全网——还我碧瑶！！
……
美利坚，纽黑文。
临近中午时分，阴雨绵绵。
别墅门前，刘小丽打开门，刘艺妃便提着一袋葡萄就往楼上小跑。
看到这一幕，刘小丽感到好笑地摇了摇头，听女儿说今天国内《诛仙》播放高潮部分，断定会有观众引发热议，这是忙着去看评论呢。
刘艺妃轻哼着歌，来到三楼洗手池里把葡萄清洗一遍，然后走进了卧室。
“晚上好呀，看评论了吗？”
刘艺妃在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又拨通了楚轩的电话，把手机开免提放在笔记本电脑上。
“刚回家准备看。”楚轩那边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刚打开卧室的门。
刘艺妃却蹙起眉头，剥了颗葡萄皮将果肉塞进嘴里，道：“你和花姐怎么又忙到这么晚，别把身体累垮了我给你说。”
“事情有点多，没办法。”楚轩说道。
刘艺妃在键盘上输入密码开机：“等我进修完了，我来帮你们。”
“那必须要帮啊，不然老板娘岂不是白叫了？”楚轩打趣。
刘艺妃展颜微笑，从水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剥皮：“等着叭，你和花姐先受累，老板娘还要慢慢成长。”
对面的楚轩笑了一声：“看评论，看看观众们买不买账。”
“嗯。”刘艺妃把葡萄吃进嘴里，拿纸巾擦了下手指头，在电脑上登录微娱。
刚登上微娱，首页推送新闻的版本就显示一则新闻的标题——还我碧瑶！
“这也太快了吧，就上首页推荐了。”刘艺妃捋了捋头发。
“微娱的营销部给力。”楚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有璀璨时代和微娱的合作在，璀璨时代的影视宣传都会在第一时间占据重要宣发版面，别的娱乐公司只能干瞪眼羡慕。
“嗯呢。”刘艺妃也就这么一说，然后操作鼠标好奇满满地点开页面。
【啊啊啊，都给我哭！！】
【哭死我了，为什么又来刀我！】
【碧瑶就这么没了，太难受了！】
【我以为碧瑶会成功救下张小凡，然后张小凡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和碧瑶在一起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玛德，太不爽了！】
【……】
刚刚的剧情里，碧瑶飞身而来，第一时间是呈现能够抵挡法剑威能的画面，让很多观众误以为张小凡得救了，从而引发观众对后续剧情的猜想。
没想到剧情却来了个反转。
这就是剪辑的能力了，在同一幕剧情中达到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给予观众一下期待一下悲伤的反转情绪，从而让观众的第二种情绪变得更加极致。
从观众的反响上来看，刚刚那出剧情的剪辑是成功的。
但原本的剪辑计划并不是这样，是碧瑶压根抵挡不住法剑，一下就被重伤，然后躺在张小凡的怀里跟张小凡互诉衷肠，最后陨灭。
而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玩弄”观众情绪的剪辑画面，其功劳归这位吃着葡萄看评论的妖女莫属。
“这出剧情是你提议这么剪的吧，出效果了。”楚轩说道。
“我就说肯定有效果。”刘艺妃“嗯哼”一声，自从跟楚轩拍了《仙剑》和《神雕》，在情感上的体验可谓是收获满满。
就感情线上而言，怎么让观众期待，怎么让观众感动，在这方面她已有十足的长进。
所以，也不怪乎观众们认为，《诛仙》的感情戏虽然少，但每逢感情戏里都能看到楚轩和刘艺妃的影子。
【张小凡是不是要崛起了？】
【应该是吧，都换名了，鬼厉！】
【想到鬼厉这个名字就心痛，总是让我想起他和碧瑶的过往。】
【滴血洞里的剧情都是铺垫啊，想起来就好难过。泪目.jgp。】
在原著中，鬼厉这个名字或许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但在剧里头，楚轩、刘艺妃和赵剑赋予了它深刻的意义。
滴血洞里的剧情，鬼厉之名因碧瑶而生。
如今张小凡改名鬼厉，同样是因碧瑶而起。
一想到这个名字，观众们脑海中碧瑶的形象就抛之不去。
【碧瑶没了，那还看毛线，弃剧！！】
【槽，算我一个，这剧情真的难顶。】
【我也想弃剧了，但我又想看张小凡崛起。】
【我特么也是服了，看剧十年，我从来就没看过这样的一部剧：
主角拜宗门原以为是高潮点，却被宗门不喜；
主角得到功法以为要崛起，却特么修炼不了；
主角和初恋的感情线看起来很甜蜜，可特么感情线的高潮点却是初恋投入别人的怀抱。
主角在正魔大战大发神威以为可以正名，到头来却被所有人打压。
主角在宗门大殿三堂会审时对峙，本以为主角彻底爆发，爆发的结果却是另一个更好的女人身死。
以前我看剧，剧里的高潮点基本都是爽点。
再看《诛仙》，所有的高潮点全特么是悲剧！
我服了。
@楚轩@刘艺妃，偶像啊，你们能不能干点好事。】
“噗嗤”一声，刘艺妃刚看这条评论的时候，只是隐隐作乐，但最后一句话让她没绷住，霎时间笑开了花：“楚轩，你看到@我们的那条评论了吗？”
“看到了。”楚轩的声音含笑：“让我们干点好事。”
刘艺妃扶额，着实被这条评论给逗乐了。
【兄弟们，碧瑶会被复活的。】
此条消息一出，观众们坐不住了。
【真的假的？！】
【真的吗，碧瑶会被复活，那可太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继续追。】
【不弃剧了，我要坐看碧瑶复活，然后跟张小凡在一起。】
【碧瑶会复活吗？太棒了！】
【……】
看到这些评论，刘艺妃愣愣地道：“哪来的消息啊，碧瑶会复活？我怎么不知道？”
“完了完了完了。”只听楚轩连连说道。
“怎么了？”刘艺妃继续看评论。
“电视剧播完了碧瑶根本不会复活，这哪个鬼带来的消息，碧瑶明明不会复活，被这个鬼带起了碧瑶会复活的节奏，到时候我们会不会被喜欢碧瑶的观众骂死？”楚轩感到有趣。
刘艺妃一怔，一脸恍然地拍了下桌子：“对呀！这条消息出来会让观众认为碧瑶会复活，可结果碧瑶是不可能复活的，观众们肯定会有意见的！”
楚轩说道：“发这条消息的人肯定是原著党，故意来骗一骗没看过小说的人的感情，如果观众看到后头也没发现碧瑶复活，就算有意见也没什么，或许还能引发舆论，让《诛仙》更火。”
刘艺妃点了点头，冲着手机问道：“收视率出来了吗？今天应该会涨一涨吧？”
“还没来电话，芒果台那边估计还在统计。”楚轩说道：“我先去洗澡了，明天诚龙大哥和唐导会来公司说电影的事，还有《仙剑3》的事情要安排，我得先睡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聊。”刘艺妃连连点头：“晚安，爱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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