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邹华钊说这是一场耗时百年以上的、持续至今的人类抗疫。
他没有卖关子, 直接说了起来。
所谓的alpha和omega其实是美化过后的称谓,它们真正的名字是aα病毒和Ωw抗体。
根据现有文献资料,一百多年前aα病毒突然席卷全球, 这种病毒具有发病快、致死率高和感染性强三种特点,人体感染这种病毒之后会在短时间内突然极大增强身体素质,然后迅速枯亡, 从感染发病到人体死亡一般不超过一周时间。
这就是aα病毒,凶悍无比, 更可怕的是它传播太快, 根本无从扼制,而且科学家们找不到它发病和传播的机制, 全球人人自危。
直到第一个感染了aα病毒但安全存活的人类出现, 人类才算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
科学家在从该病毒安全存活的人身上发现了一种可消解aα病毒的成分,将之命名为Ωw抗体。
这就是aα病毒和Ωw抗体。
但不是说有了Ωw抗体, 人类就安全无忧。因为这种抗体无法培养, 只能靠单纯的个体本人自行长出, 换言之, 就像是物竞天择, 能生长出Ωw抗体的人得以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不能生出Ωw抗体又不幸罹患了aα病毒之人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
而且不是说有了Ωw抗体就高枕无忧,生出Ωw抗体的人情绪波动极大, 大哭大笑大闹,在正常人眼中, 他们是彻底的情绪疯子,不能算作正常人。
这种机制很像人体的发烧, 发烧从本质来说是清除体内病毒的, 但它不会管烧死病毒的途中会不会先把人烧死了。Ωw抗体也是, 它只管干死aα病毒,人疯不疯不关它的事。
科学家们后来破解了Ωw抗体对人体的保护机制,其实质是情绪对人体的保护机制。难过、高兴、抑郁、幸福……每一种情绪感受都会引起人体机体相应的变化,比如兴奋时心律过快,快乐时是有多巴胺分泌,这些就是情绪对人体的保护机制。
而凡是能自我生成Ωw抗体之人,其情绪一定要很敏感。所以这种抗体完全无法复制,因为一个人是否是情绪敏感型,没有办法先天刻意培养。
而且有了Ωw抗体,不过也是从一个aα病人变为Ωw疯子,不是什么好选择。
这是当时摆在全球人类面前的巨大生存危机。
好在病毒是会演变和进化的。
生物演化并没有固定的方向,但却具有共同的唯一目的——存活下去。aα病毒也是如此。
被感染者死后,aα病毒若没了继续供它存活的寄体,它也会迅速消亡——aα病毒在空气中最长可存活一周。
被感染者死亡过快,不利于aα病毒增速繁衍,所以aα病毒开始演变——传染性更强,但致死率下降——aα病毒开始寻求与寄体的共存。
这一演变给了人类喘息之机。科学家们寻找到了探测人体内aα病毒的方法,全球大范围筛查aα病人。
虽然仍旧没有搞清楚aα病毒的传播机制,但人类用了最普简单质朴的法子——隔离。把aα病人统一迁移到划定的地方隔离治疗。
这一定程度上阻止了aα病毒在全球范围的继续传播。
与此同时由于aα病毒致死率的下降,即它对人体机能破坏程度的下跌,Ωw抗体也随之演变得比之前温和起来。现在有了Ωw抗体的人,从最初的一直发疯变为了间歇性发疯,即从100发疯变为了80发疯。
故事到此当然没完。
aα病毒再一次演变,它在传染性更强、致死率更低之外又新加了一个特性——潜伏期。
除了抗疫,人类还需要进行正常的生产活动,不可能天天就耗在检测病毒之上,所以最初的病毒筛查都是定期进行的,aα病毒识别了这个周期差,开始在人体内潜伏。
以往感染了aα病毒在一周内就会死亡,如今它会在人体内先潜伏一个月,再爆发,爆发时也不会让人死亡,只是会使人的机能比自身原有机能消退90。
也是从这里,aα病毒确定了自己的演变方向——潜伏期和致死率。感染性之所以被剔除,是因为当时的aα病毒已经达到了最强感染性,没有再进化的空间。
科学家们把具备上诉三样特点的aα病毒称之为iaα,与之对应的是iΩw。
至此人类仍旧未破获aα病毒的传播机制和找到可以治愈aα病毒的方案,人类社会进入和aα病毒共存的时期。
然后是iiaα,这时候潜伏期达到了一年,潜伏期结束病毒爆发后,人体机能的损害减小到了70。
iiΩw抗体促使人发疯的几率也再一步下降,致疯率差不多在60。
“我们现在是iiiaα和iiiΩw的时代。”邹华钊总结,“这是完全不同于上两代的病毒和抗体。”
iiiaα是完全不同于上两代病毒的全新演变体:
它演变为了“原罪”一样的东西,每个人胚胎期便与生俱来有iiiaα病毒——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已经实现了病毒和寄体的共存。
同时,它的潜伏期再一次拉长,在人体内的潜伏期长达19年,现如今所谓的分化期其实就是病毒潜伏期结束后的爆发期。
致死率方面,iiiaα进一步降低——潜伏期开始它会极大提高人体机能,这一时期对人体是无害的,爆发期(即分化期)后,它学会了通过外界来补充自我,最大程度实现了和寄体的长久共存。
“所谓的外界,就是体内有iiiΩw的人,”邹华钊解释,“我们只知道ao匹配后,它靠二人融合获取自我补充,但具体它是如何进行自我补充的,与它的发病机制一样,至今未探明。”
这里就要阐述一下iiiΩw,它也演变为了与上两代抗体明显不同的存在:
它也是每个人自胚胎期就有的东西,母体或育婴仓孕育婴孩的时期,就是iiiaα与iiiΩw厮杀的过程,iiiaα赢出生者即为alpha,反之则为omega。
iiiΩw演化到如今只会让人情绪更敏感,不会再致人发疯。
这叙述时间跨度足够大,但仔细说起来也就是病毒和抗体的演变史。
“那beta呢?”叶跃问,“beta是什么?”
邹华钊喝了口水,说beta就是体内iiiaα与iiiΩw在出生之前打平了的人。
“也因为体内iiiaα与iiiΩw趋衡,所以不需要再去匹配,就可以实现病毒与寄体的长期共存。”邹华钊说。
“所以所谓的ao匹配就是两个人体内的iiiaα与iiiΩw旗鼓相当?”叶跃再问。
邹华钊点头,补充:“一定范围内的旗鼓相当。”
所谓的ao契合度,那个度的数值就是两人体内iiiaα与iiiΩw的比值,比如ao匹配度30,即病毒与抗体比例为3:10。比值越高,数值含量愈趋同,愈能安抚易感期危机,延缓人体因病毒造成的枯亡。
而所谓的顶级ao,真相就是体内的iiiaα或iiiΩw含量达到顶峰,并且比值无限趋近1:1。
“至于你们问的病患和救治标准,”邹华钊沉吟了一下,“病患分为两类。”
一类是iiiaα病患,即未分化的alpha,这类病患体内的iiiaα过度活跃,如果不加以干涉,会极大加速人体枯亡;
另一类是iiiΩw病患,即未分化的omega,这类病患体内的iiiΩw过早活跃,如果不加以干涉,该病患将会陷入可怕的极端心里,给社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而救治方案很简单,就是尽可能让iiiaα或iiiΩw的活跃值回归到安全范围。
“能成功救治的几率并不高,”邹华钊叹口气,“对iiiaα和iiiΩw的研究仍处于探索之中。”
“信息素合并症,”邹华钊接着说,“就是对此病症的统称,之所以用症字没用病字的原因也在此,发展到如今,我们都不知道它是否还算作病了。”
alpha的信息素合并症就是赵明涵那样,整个人枯缩为一团而亡;而对于omega的信息素合并症,则更多被认为是精神病,会像阿松这样极端、报社。
已经分化的ao不在此标准内,因为能成功分化就代表体内的病毒或抗体在安全范围内。
“所以阿松这个事情尤值得特别关注。”邹华钊强调。
阿松能分化,说明已经救治成功,不存在再罹患信息合并症的可能,但如今却发生了。
“为什么要对世界隐瞒ao匹配的真相?”叶跃问。
把所谓的ao匹配歌颂为天命契合,以天命爱情来进行包装,甚至把“相爱必匹配,匹配必相爱”作为这世界公认的真理来宣扬和作为匹配登记的理论依据。
邹华钊有些歉意地笑了下,他是个坚毅沉稳的中年大叔,此刻这一笑,整个人显得有点憨厚起来,像叶跃熟悉的藏冬镇上和善的叔叔们。
“这涉及到更宏伟的背景,”邹华钊说,“我目前无权向你们告知。”
“上述告知你们的真相,”邹华钊继续,“是邀请你们参与顽症小组的官方实验所表达的诚意。”
“我们粗浅观察至今,”邹华钊语气愈发恳切,“认为你们很可能是第四代演变,即iiiiaα和iiiiΩw,你们身上极大可能藏着帮助人类彻底走出aα病毒的答案。”
说完他甚至微微低头鞠躬。
李越泊抱着叶跃侧了侧身,避开了这一鞠躬。
“ao匹配不是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人类身上的病毒危机?”叶跃在李越泊怀里探出头问,李越泊抱着他侧开身后并没有立即放开他。
阿树坐在对面听到叶跃的问话很开心地弯了下眼睛。
“以现在的科技水准,人的平均寿命应该在200岁,”邹华钊说,“但是目前人的平均寿命只有120岁。”
所以这就是要他们献身以解决aα病毒的原因?
叶跃缩回头,冲李越泊挤了挤眼睛,李越泊伸手轻捏了一下他的脸。李越泊知道叶跃的意思,邹华钊跟他们谈了ao匹配的真相,但是略过了部分ao无法匹配的事实,比起实现人类本该有的平均寿命,尤其是在平均寿命已达120岁的时候,叶跃更想听到的是帮助那些无法匹配的ao这一类的回答。
但李越泊并不认为这是邹华钊的本愿回答,也许无法匹配的ao牵涉到他无权告知的向世界隐瞒ao匹配真相的原因。
因此李越泊提点了一下,说:“部分ao无法匹配。”
邹华钊沉默点头,却不再多说。显然确实无权告知。
“我们目前无法参与实验,”李越泊回答,“你们内部混乱,不具备保护我们的能力。”
他指的是隐藏者还未揪出一事。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好的拒绝理由,至于后续情况如有变化,再谈。
邹华钊再度沉默点头。
“当日和陈晨去宗杨林,”李越泊接着问,“有权告知吗?”
邹华钊这次没隐瞒:“陈晨是病患,当时是治疗巩固期,藏冬镇植被环境特殊,带他去宗杨林转转,测试下治疗效果。”“因为宗杨林里植物蕴含的病毒量适合做此检测?”李越泊再问。
邹华钊被他这个反问惊了一下,又点头。
叶跃支棱了下耳朵,好了,邹华钊去宗杨林的谜底解开了,与他和李越泊无关,是纯粹的巧合。叶跃心下生起感慨,就像当日他在喂候鸟的船上跟李越泊讲的那枚博尔赫斯的硬币,这世界有无穷的序列在行进,是多线的,当日不过是他们两条线浅浅的相交了一下。
到这里,邹华钊觉得自己能说的都说了,所以他站起身来要走。阿树也跟着站起来。
叶跃倒是有点好奇,阿树来做什么的?除了进门时打过招呼,余下一句话不提,就这么坐了会儿就走。
“谢谢你跟警方说了真相。”想了想,叶跃说。
警方一直不结案的话,他就一直在警方那儿挂着个被问询的名,所以说句谢谢也不为过。
阿树水獭般的眼睛看着他,扬了个笑,身上那份沉重的早熟感退了些:“哥哥已经回报过我了,谢谢哥哥。”
叶跃以为他说的是他们没有把阿松的日记交出去一事,结果邹华钊摸了个手机样的机器出来,上面显示着一堆看不明白的数值。
“他在你身边的时候,”邹华钊指了指上面的数值,“体内iiiΩw不会过度活跃。”
说完又恳切道:“你们极大可能代表了新的演进方向,而且对人类来说是积极的演进方向,来参与实验吧,不会乱做的。”
叶跃摇头。
李越泊接过话:“陈晨极有可能已经回国,你们最好查一下。”
张韬说了那边要拿他和陈晨匹配,故李越泊做了此猜测。
又问:“成为你们的病患,对其家族有帮助?”
张韬是孤儿顶替去做的张韬,张家又把他送到了顽症小组,如果没有好处,张家做什么要多此一举。
显然李越泊问到了重点,邹华钊再次沉默起来,他倒也实在,虽然无权告知,但他用态度明确表示了这其中有猫腻。
邹华钊牵着阿树往外走,叶跃和李越泊跟在他们身后送他们。
走到玄关处,李越泊又问:“藏冬镇的真相,有权告知吗?”
既然alpha信息素果真如他猜想那样是病毒,又在藏冬镇植物身上发现了这东西,显然藏冬镇跟这个病毒关系匪浅,再结合邹华钊知道刺梨里面有病毒、又带着陈晨去宗杨林,显然顽症小组对藏冬镇的这一情况是知晓的。
邹华钊脚步顿了一下,沉默,就在叶跃以为他仍旧无权告知时,他开了口:“其实正确的读法是zang,四声,一开始是写作葬冬,埋葬那个葬,后来取了同音字写作藏冬。”
这答案着实没想到,李越泊都没有回话,邹华钊牵着阿树走了出去。
他们还会再来,叶跃和李越泊知道。
·
今天是藏冬镇秋日大集的日子。
藏冬镇一年四季总是有许多集体活动,秋日里除了新米饭,就是这大集了。大集就是大集市的简称,活动内容就是家家户户去广场主街那儿支个小摊,随便你卖啥,反正有个摊就行。
一般大家都是拿了各自家里闲置或者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去摆摊,也不用钱币交易,只支持以物易物,看上了哪样自己跟跟摊主交涉,谈妥就换。集市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摆到晚上八点,八点后负责今年大集活动的人会在广场上燃放烟花,烟火完大集散。
本来叶跃和李越泊是打算换完被套就去的,但跟邹华钊这么一聊,时间就有些晚了。所以两个人也来不及整理邹华钊给的信息,急急忙忙往集市赶。
因为是大家的集市,所以是不许帮占地的,他们来得晚,只剩下了街尾的位置。
叶跃和李越泊也不挑,两个人一起把摊布一摊,七零八落的小商品往摊上一摆,这摊就算成了。
进入集市街的时候就在路口看见了大红榜上毛笔字写的今年大集的评比规则——最快清空商品的小摊摊主将获得今年大集的荣誉彩旗(限摊位商品二十件以上,以每件商品被清空的平均速度评比)。
其实年年都是这个评比规则。
大红榜配毛笔字非常具有年代感,但放眼望去,入目的都是漂亮的小洋楼或者现代中式小别墅,街心广场也是透着现代贵气那种好看,藏冬镇一直都是这样,现代现代它的,年代年代它的,结合得非常好。
荣誉彩旗并不是什么实质的奖励,但对藏冬镇大多数人来说非常具有诱惑力。拿到当年彩旗的人,会雄赳赳气昂昂扛着那彩旗在集市街绕街走上一圈,所有人会真心实意鼓掌祝贺,然后在第二年的大集日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那彩旗来寻摊位,摆好摊再把彩旗高高插在摊位旁。
藏冬镇是靠冬藏商会养家致富的,彩旗于他们而言,是对他们这些已经离休或未参与工作之人的极大肯定——是今年藏冬镇最会做生意的人。毕竟,镇子里都是做生意的行家,要摸得清镇上人喜好、合理规划摊位商品,才能真的做到最快清空小摊商品。
很像是全镇参与的小商品售卖实景演练。
叶跃和李越泊是不太在乎这个的,叶跃是志不在此,李越泊是不需要再靠彩旗来获得证明。不止叶跃和李越泊,其实这彩旗一般也是被从商会离休的人夺得的,这是大家秘而不宣的默契。
毕竟只是“演练”,藏冬镇向来温柔。
叶跃想象不出这样的镇为什么会写作葬冬。
摊位不用看守,把联系方式或者易物标准写明放在摊位上,就可以去闲逛。
当然是要去逛的,大集日最大的乐趣就在此。
是集市,当然第一要务是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是热闹的人间烟火。摊位上卖的东西就更有意思了——
隔壁二叔摊位上放的是阿梨退的毛,还拿透明玻璃罩盖起来的,谨防风吹跑,文案写的是狸花教圣物。
他摊位旁边的摊位也摆着盘圣物,是色香味美的一碟烤鸡翅,文案书空气炸锅教圣物。
……
这些显然跟他和李越泊一样是来凑数的。
集市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叶跃和李越泊牵着手慢慢走。如同儿时一般,谁见到感兴趣的东西想驻足,就微微拉拉手,身旁那人就会会意地跟上。
两个人在摊位驻足,蹲身,有时候是李越泊有时候是叶跃,反正牵手后剩下的两只空手里总会有一只手伸出来,或指着商品或在得到应允后拿起商品放到两人面前,四只漂亮眼一起认真看,一个说一个听,有时候再讨论讨论,最后再决定买不买、怎么买。
集市街上是人间理想的热热闹闹,但是如果镜头切到他们这里,是热热闹闹中的人间理想。
都是镇上的人,走过摊位时大家都会攀谈两句,除了他们这些稀奇古怪凑数的摊位,当然也有认真摆摊的摊主。
比如周蔓蔓、邓璐还有宋若唯他们就都聚集在周羽的摊位前——周羽在卖炸串。
叶跃也想吃,但是只能以物易物,他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用什么交换,宋若唯他们正要闹他,李越泊低声:“数学卷附加题一道。”
李越泊说的是帮忙讲题。
成交。
周羽生意好,炸完串放在餐盘里让他们自取,李越泊垂着眼抽了一张餐巾纸认认真真裹好炸串木棒尾端,拿起来时再看了看,确认炸串没有滴油后才递给叶跃。
“小心烫。”李越泊说。
“你吹吹。”叶跃对李越泊笑,并不伸手接炸串。
宋若唯他们闹着跑去了别的摊位,周羽的炸串摊人多,此刻叶跃和李越泊在人少的拐角。李越泊眼睛弯起来,从善如流地吹了吹炸串。
“你要吃吗?”叶跃问。
他问了,李越泊就肯定会说要吃,因为李越泊认为这是垃圾食品,不太喜欢他多吃,所以只换了一根炸串。而李越泊吃一点,叶跃就会被动少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只要他问了,李越泊就会说要吃。
果然,李越泊点头。
叶跃就着李越泊的手咬了一口炸串,然后勾脖,垫脚,炸串从他的口中渡到李越泊的口中。
看李越泊垂眼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的时候他就很想亲了,十八岁多马上十九岁了,李越泊还在给他买炸串,还会认真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
八点后广场上准时燃放了烟火。
叶跃和李越泊走在回家路上,大集日烟火是这样,在镇上基本都能看,不用簇拥在广场处。
他们抄的近道,要经过一小截田埂,田埂很窄,不够两个人并排走,所以叶跃走在前面,李越泊走在叶跃后面。
听到烟火升空的声音,叶跃回头,“砰”,烟火绽放,绚烂惊鸿。
叶跃只看了一瞥就收回了眼,因为他发现李越泊没有回头。
“你怎么不回头?”叶跃问。
烟火在他们两个人的后方,要回头才可以看见。
“你回头了。”李越泊说。
他在叶跃后方,叶跃回头,他再回头,就错过了,是那种独属于恋人之间的细腻又略微矫情的心思,李越泊偶尔也会这样。
叶跃听懂了。
“那你看我的眼睛,李越泊。”叶跃说。
说完叶跃抬头,烟火再一次燃放,在夜空中,也在叶跃的眼睛里。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李越泊错过这场烟火。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跟着李越泊矫情文艺起来。
李越泊透过他的眼睛看了一朵烟花,然后伸手抱起他,田埂依然很窄,但足够紧密相拥,两个人相拥着看完了整场烟火。
“砰噗”,最后一朵烟火燃尽,跨过田埂,两个人牵着手回家。唯他们闹着跑去了别的摊位,周羽的炸串摊人多,此刻叶跃和李越泊在人少的拐角。李越泊眼睛弯起来,从善如流地吹了吹炸串。
“你要吃吗?”叶跃问。
他问了,李越泊就肯定会说要吃,因为李越泊认为这是垃圾食品,不太喜欢他多吃,所以只换了一根炸串。而李越泊吃一点,叶跃就会被动少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只要他问了,李越泊就会说要吃。
果然,李越泊点头。
叶跃就着李越泊的手咬了一口炸串,然后勾脖,垫脚,炸串从他的口中渡到李越泊的口中。
看李越泊垂眼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的时候他就很想亲了,十八岁多马上十九岁了,李越泊还在给他买炸串,还会认真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
八点后广场上准时燃放了烟火。
叶跃和李越泊走在回家路上,大集日烟火是这样,在镇上基本都能看,不用簇拥在广场处。
他们抄的近道,要经过一小截田埂,田埂很窄,不够两个人并排走,所以叶跃走在前面,李越泊走在叶跃后面。
听到烟火升空的声音,叶跃回头,“砰”,烟火绽放,绚烂惊鸿。
叶跃只看了一瞥就收回了眼,因为他发现李越泊没有回头。
“你怎么不回头?”叶跃问。
烟火在他们两个人的后方,要回头才可以看见。
“你回头了。”李越泊说。
他在叶跃后方,叶跃回头,他再回头,就错过了,是那种独属于恋人之间的细腻又略微矫情的心思,李越泊偶尔也会这样。
叶跃听懂了。
“那你看我的眼睛,李越泊。”叶跃说。
说完叶跃抬头,烟火再一次燃放,在夜空中,也在叶跃的眼睛里。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李越泊错过这场烟火。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跟着李越泊矫情文艺起来。
李越泊透过他的眼睛看了一朵烟花,然后伸手抱起他,田埂依然很窄,但足够紧密相拥,两个人相拥着看完了整场烟火。
“砰噗”,最后一朵烟火燃尽,跨过田埂,两个人牵着手回家。唯他们闹着跑去了别的摊位,周羽的炸串摊人多,此刻叶跃和李越泊在人少的拐角。李越泊眼睛弯起来,从善如流地吹了吹炸串。
“你要吃吗?”叶跃问。
他问了,李越泊就肯定会说要吃,因为李越泊认为这是垃圾食品,不太喜欢他多吃,所以只换了一根炸串。而李越泊吃一点,叶跃就会被动少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只要他问了,李越泊就会说要吃。
果然,李越泊点头。
叶跃就着李越泊的手咬了一口炸串,然后勾脖,垫脚,炸串从他的口中渡到李越泊的口中。
看李越泊垂眼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的时候他就很想亲了,十八岁多马上十九岁了,李越泊还在给他买炸串,还会认真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
八点后广场上准时燃放了烟火。
叶跃和李越泊走在回家路上,大集日烟火是这样,在镇上基本都能看,不用簇拥在广场处。
他们抄的近道,要经过一小截田埂,田埂很窄,不够两个人并排走,所以叶跃走在前面,李越泊走在叶跃后面。
听到烟火升空的声音,叶跃回头,“砰”,烟火绽放,绚烂惊鸿。
叶跃只看了一瞥就收回了眼,因为他发现李越泊没有回头。
“你怎么不回头?”叶跃问。
烟火在他们两个人的后方,要回头才可以看见。
“你回头了。”李越泊说。
他在叶跃后方,叶跃回头,他再回头,就错过了,是那种独属于恋人之间的细腻又略微矫情的心思,李越泊偶尔也会这样。
叶跃听懂了。
“那你看我的眼睛,李越泊。”叶跃说。
说完叶跃抬头,烟火再一次燃放,在夜空中,也在叶跃的眼睛里。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李越泊错过这场烟火。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跟着李越泊矫情文艺起来。
李越泊透过他的眼睛看了一朵烟花,然后伸手抱起他,田埂依然很窄,但足够紧密相拥,两个人相拥着看完了整场烟火。
“砰噗”,最后一朵烟火燃尽,跨过田埂,两个人牵着手回家。唯他们闹着跑去了别的摊位,周羽的炸串摊人多,此刻叶跃和李越泊在人少的拐角。李越泊眼睛弯起来,从善如流地吹了吹炸串。
“你要吃吗?”叶跃问。
他问了,李越泊就肯定会说要吃,因为李越泊认为这是垃圾食品,不太喜欢他多吃,所以只换了一根炸串。而李越泊吃一点,叶跃就会被动少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只要他问了,李越泊就会说要吃。
果然,李越泊点头。
叶跃就着李越泊的手咬了一口炸串,然后勾脖,垫脚,炸串从他的口中渡到李越泊的口中。
看李越泊垂眼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的时候他就很想亲了,十八岁多马上十九岁了,李越泊还在给他买炸串,还会认真给他裹炸串木棒尾端。
八点后广场上准时燃放了烟火。
叶跃和李越泊走在回家路上,大集日烟火是这样,在镇上基本都能看,不用簇拥在广场处。
他们抄的近道,要经过一小截田埂,田埂很窄,不够两个人并排走,所以叶跃走在前面,李越泊走在叶跃后面。
听到烟火升空的声音,叶跃回头,“砰”,烟火绽放,绚烂惊鸿。
叶跃只看了一瞥就收回了眼,因为他发现李越泊没有回头。
“你怎么不回头?”叶跃问。
烟火在他们两个人的后方,要回头才可以看见。
“你回头了。”李越泊说。
他在叶跃后方,叶跃回头,他再回头,就错过了,是那种独属于恋人之间的细腻又略微矫情的心思,李越泊偶尔也会这样。
叶跃听懂了。
“那你看我的眼睛,李越泊。”叶跃说。
说完叶跃抬头,烟火再一次燃放,在夜空中,也在叶跃的眼睛里。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李越泊错过这场烟火。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跟着李越泊矫情文艺起来。
李越泊透过他的眼睛看了一朵烟花,然后伸手抱起他,田埂依然很窄,但足够紧密相拥,两个人相拥着看完了整场烟火。
“砰噗”,最后一朵烟火燃尽,跨过田埂,两个人牵着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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