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章 我只是个道士42
第 322 章 我只是个道士42
半夜,虎伥的睡意泡泡被开门声戳破,猛地睁眼:“嗯?怎么了,主夫人你怎么了?”
她从门缝中探出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个,我来事了,你能不能伪装一下,帮我去超市买些那个……?”
虎伥呆呆的愣了一会儿,然后浑身血液朝脸上涌去:“好!夫人等我!”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羞怯,虎伥的关门声很大。
涟漓等了一会儿,从窗户跳了下去,在半空飘了一会儿,然后前往和王景约定好的地方。
那是城市外郊的一片荒地,不知摇晃了几年的黄草软趴趴地躺地,地上时不时就有一大块黄土,一踩就碎。
涟漓远远地看见那处竟一片黄白——是一群道士。
她不禁皱眉,好在这群道士没什么大本领,隐逸气息还能蒙混过关。
想着,涟漓落地,口中默念,消去一身煞气。
又将披散的才长发高束,缓步走过去,还没帅两秒,涟漓便被地上的土块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冲进道士堆,马尾垂下让她吃了一嘴头发。
道士们沉默了一会儿,王景解围,将人扶住,顺其自然地笑着对道士们说:“这是我朋友,懂很多。”
这些颇有名号的道士们显然瞧不太起这个年轻的小女孩,但因为对王景反敬重有加,所以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接下来无非就是讨论百鬼扰世怎么处理。涟漓一直没出声,直到王景看了自己一眼,沐浴着道士们质疑的眼神,她说:“镇鬼印,重铸镇鬼印。”
这时,一个瘦道士头发都竖了起来,跳脚道:“镇鬼印?!你疯啦!镇鬼印是个什么东西?稍有不慎咱们全都得送命!”
她不骄不躁,平静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的话遭到了半数多人的反对。
聒噪的争吵把黑夜的死寂吓得四散而逃。
“行了别吵了。”王景也皱着眉头,看着嗡嗡的人们,声音不大不小,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大家都是过来的老人了,我想你们明白,千年百鬼出世,是什么样的后果。”
道士们或心虚或尴尬的耷拉着眼皮,不敢说话。
“我明白,人都怕死,但我们的身份要求我们担起重任,打仗时士兵们前赴后继,现在关头终于到了我们一展身手,有什么好退缩的?”
“嘁,你倒是说的义正言辞。”有人悄悄嘟哝。
“就是,你是毫无牵挂,师弟死了师父没了,可我们有啊,我还有妻子孩子呢,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对啊,我媳妇儿刚生,还坐月子呢,反正我不干。”
王景坚毅的脸缓缓涨红,似有恨铁不成钢,也有无可辩驳的尬意。
是的,他无谓生死,但不能劝别人无谓生死。
他没资格让人家为了大道放下一大家子人。
王景求助似地看向了涟漓。
涟漓与他对视片刻,垂下眼,默然无语。她没什么能帮他的,又被王景看得难受,再加上他不言不语的叫了这么多道士来,直接冷脸。
“行了,没什么事我走了,你们做好决定再通知我。”她又拍了拍王景肩膀,低声道,“我只有三天时间。”
王景垂在一边的手攥了攥拳,拉住她的手腕,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自然是有的,镇鬼印重铸不一定要百名道士的修为献祭,也可以用煞的灵体来做引子。
少数的道友肯定知道这个办法,清楚那个能号令百鬼的怪人身边有那只煞,但也都知道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只煞。
别说是鬼界了,就是他们这些人也听说过了,那背后的神秘人每次出现都带着那只女煞。
有机会和那人对峙过的老道士还有深刻印象,那两个看不清脸的牵着手,比新婚夫妻还腻腻歪歪。
涟漓是傻了才会告诉王景这个不利己的法子,推开王景就走。
“王小景你看我抓到了什么东西!!”
看过去,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没戴领带,衬衫领口浪荡的扯开几颗扣子,流里流气,男子手里拖着的虎人将他衬托得那么瘦小。
王景看到虎伥后一愣:“这就是……”
道士们的声音压过了他的话。
“这就是那鼎鼎大名的伥鬼吗!”
“天呐长得真恐怖。”
“杨小哥你真是厉害死了!不愧是王道长的兄弟。”
“过奖过奖。”男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脸上的高傲却一展无遗,嘴角都要翘到月球去了。虎伥被一脚踹到地上,庞大的身躯在松软黄土上砸了个浅浅的坑,他也被疼痛惊醒,身上的红线让虎伥动弹不得。
涟漓垂眸看着脚边的虎怪,眸光微闪,随即被王景拉着后退了几步,也彻底让自己的脸暴露在虎伥的视线里。
虎伥脑子笨,再加上被男子打了一顿更反应不过来,一声“主夫人”脱口而出。
主夫人,伥鬼的主夫人,还能是谁呢?
但凡有点脑子都能想到,伥鬼的主必定是那个不知名的怪人,主夫人……必是那只煞了吧——
一时间,涟漓背出冷汗,无数视线射在她身上。
王景试图开口为她掩饰,却被杨姓男子一把拉开,男子冷而谨慎地扫视着她,又看了看地上自知犯错捂嘴瞪眼的虎伥,将那三个字在齿间咀嚼:
“主,夫,人?”
涟漓眯了眯眼,腾空而起,黑烟飞旋化为长刀在手。
她要把失去攻击力的虎伥救出去,还要面对道士们的攻击。
应接不暇。
……
那一夜,金光满天飞,与明月争辉。
爆炸声四起,火焰燃烧了黄草。
金塔临顶,无处可逃。
虎伥被关进铁笼中,笼子顶部贴满了符咒,他但凡有一点毁笼的行为,就会被狠狠地电击。
虎伥看着被铁链锁住脖子的主夫人,一下下的撞着笼子,金黄白纹的皮毛都发了灰色,他只知道自己害主夫人被抓住,他只知道自己死不足惜。
是他没保护好主夫人。
如果雪女在,一定不会这样子。
凸出一寸的圆形祭坛上,女子躺在阵图中央,黑发铺地,白色长裙散乱的露出左小腿和脚上的红绳脚链,粗重的玄铁链用朱砂画写了串串字符,链子紧紧地卡着那纤细白皙的脖颈,磨出粉红的痕迹。
红、白、黑,交织出诡丽又静秀的美人图。
这是个漆黑的地下室,只有一盏破旧的小灯泡忽闪忽闪的提供惨白色光源,更多的亮光是电击虎伥的电火花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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