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民国那场雨下了很久(二四)
第 203 章 民国那场雨下了很久(二四)
黑沉的办公室内。
余晴晚看着眼前的少年和老人,脸色惨白:“你们要干什么?”
少年黑发自然下垂,险些遮住双眼,那双灰眸惊人的美,又惊人的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又不解释,又要她回答,余晴晚都要疯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把刀被扔到她面前,她看到后,瞳孔一缩。那是她那天捅伤江黎后丢在街上的刀——
“为什么。”他重复着,嗓音沙哑平静。
少年的话就像一条幽冷的毒蛇般钻进了她心脏中,撕咬着,缠绕着,窒息恐惧。
陈老默不作声的看着余晴晚。
其实,少爷要的不是理由,只是想告诉她,她是因为什么死的。
沉默间,少年右手突然有了一把细长的刀,闪着恐怖的寒光。
陈老默默地后退了几步,退到墙边,仿佛与黑暗融成一体了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你到底是谁!”
“啊!!”
……
【果然……】系统看着女主急速下降的健康值,不自觉嘀咕出声。‘什么?’
【没事。】
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涟漓闲来无事,约了沈悸出去吃饭,可是沈家主又跟她说让她在沈家吃。
她知道,那老人家就是想和沈悸多待一会儿。
此时,她正说着这事。
沈悸愁眉苦脸的嘟着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人一片心意嘛,我都答应了,咱不去让人家守着空桌子多寂寥?”
“他活该!”沈悸脱口而出,风流多情的眼中闪过几分恨意。
“什么?”“没…没什么。”
沈悸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终倔强道:“反正我不在家吃!”
“我不想看见他。”
他就像个任性置气的孩子一样,死活不肯和沈伯伯一桌吃饭。
他到底在抵触什么?
这与任务无关,她疑惑了一下,也没打算深究具体原因,想着想着,就又到了任务上面。
现在爱意值已经到了瓶颈,就差一个突破口,一个让江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季云霆的突破口。
既然没有那个机会,她就自己创造机会。
时下,得先解决沈家这个烂摊子。
沈悸只听江黎的话,沈家主没办法之下只能求助于她缓和父子感情,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推脱不理。
想着,她看向沈悸,轻轻地提议道:“就吃这么一次。”
“当给我个面子。”这话出来,沈悸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手指,很是为难。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但他死也不想看那老东西一眼。
涟漓不了解具体情况,也没有出声劝说让他体谅老人什么的,只是将那如温吞的果酒般柔和的目光落在了男子身上,沉静温雅的看着他。
沈悸终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叫了她一声:“江黎……”
你不知……算了。
不想让她夹在他们之间,因为他们沈家家事而为难。
“就这一次,以后不要答应他了。”
“好。”
到了沈家,看着老人兴高采烈的亲自下厨房,看着沈悸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站在一旁,她实在搞不懂,沈悸心里的隔阂到底是什么。
他在外沾花惹草嚣张跋扈,沈长风近乎溺爱讨好的给他收尾,这种关系,着实奇怪。
沈悸看到她微微愣怔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不无深意的道了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要看错的程度。”
有些人,就该孤老终生。
厨房里拾掇的老人听见了这话,动作一顿,眼中无尽凄凉。
在菜做好后,一个一个的端上桌时,沈悸没有帮忙,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沈悸……”她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低声责怪他的不懂事。
沈悸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漠然置之。
沈长风见了,慈祥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菜马上就齐了。”这一餐,吃的格外艰难。
沈悸很喜欢吃东西,如今却没吃几口,完全不给沈长风面子。
谁也没说话。
沈长风絮絮叨叨的缓解尴尬。
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了过世多年的沈夫人。
这时,涟漓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悸浑身僵硬,下颚紧绷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情绪,手指都因为捏紧了筷子而微微失了血色。
沈长风或许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诺诺的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可能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候了,比寂静更寂静,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轻声。
不知多久后,一句对不起直接点炸了徘徊在暴怒边缘的沈悸。对不起?
“别他妈的和我说对不起!!”沈悸猛的将筷子扔在桌上,盘子竟然直接被掷碎了,一个碎片突然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臂。
涟漓沉默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现在假惺惺的我都替你恶心!!”他眼中满是痛苦和暴戾,陌生冰冷的看着自己父亲,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愤怒。
如果不是顾忌她在场,沈悸估计能把桌子掀了。
沈长风不出声,低垂着头就像个犯了错被大人训斥的孩子。
这倒显得沈悸有些无理取闹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一把把涟漓拉起来就走。
沈长风不知为何,没有动弹,任由他走了。暴怒之下的男人手下没个轻重,捏的她腕骨生疼,被松开后看去,红了一圈。
沈悸略微平复着心情,呼了口气,苦苦的说:“陪我喝酒吧。”
“好。”
沈悸一路无言,带着她进了酒馆,一连要了八瓶酒,一瓶接着一瓶的。
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也没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开了瓶酒同他一起喝。
不知一口气喝了多少,沈悸揉乱了头发,眼尾微红,似乎是想哭。
眼前女子对于沈悸来说不是外人,更甚者,是比沈长风还要亲的亲人,他唯一认可的亲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听她的话。
亦姐亦友,可能说的就是她。
沈悸真的不想一个人憋着这件事了,太苦了。眼前的男子身上是一件单衣,袖子被挽了上去,右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是刚刚碎片划伤的,如今血液已经半凝固,揉的乱糟糟的头发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
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脸上微微带了些酒晕的粉红,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他流露出无尽的脆弱和委屈,猛的把酒瓶砸在桌子上,哑声说:“沈长风卖过十年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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