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0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29
第 460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29
斐千秋一直都想要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妹妹。
想了二十多年。
你要说斐青奚?
她瘦的像个猴,脾气还古怪,可不是他心中可爱漂亮的小妹妹。
斐千秋一直嫌弃自己的妹妹,学历不高,还不好看,性格也不好,并不是很能拿出手,高考完了她抱着一束花接自己出考场,让他被同学好一顿调侃。
高中的他那么心高气傲。
所以,他当着她的面,把那束向日葵摔进垃圾桶。金黄的花瓣啊,映在妹妹亮晶晶的眼眸中。
后来,本来就不好的关系一落千丈。
三天一吵,五天一打。
妹妹打不过他也骂不过他,每次还会被爸妈狠狠训斥一顿,实惨,看得他心里痛快,也有一丝丝愧疚,于是才会打开小金库请妹妹喝奶茶。
每次都是薄荷烤奶加红豆。
妹妹喜欢吃甜甜的红豆,只记得她有这么一个爱好。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有种想做一个好哥哥的想法,可是什么想法都不影响下一次打架。
妹妹从三本毕业以后就工作了,工资不高,脸色不小,越长大,越不理人,不爱笑也不怎么回家。
她考大学的时候,斐千秋在国外读书,得知学习不错的妹妹只上了三本,在微信上对她好一顿嘲笑。她一直没有回那条消息。
后来他读完研回国工作,也只从爸妈口中听说斐青奚在其他城市上班,不久前刚被裁员,近期不准备回家。
有一天,妹妹破天荒地主动发了一条消息。
【我的面试通过了!】
【面试官看走眼了吧。】
他嘴笨,张嘴闭嘴语气都带着冷嘲热讽,对面又不回消息了,开始冷战。
他挺生气的,觉得妹妹挺不让人开玩笑的,无趣。
再后来,接到了电话,高空坠物,斐青奚死了。
爸妈说工作很忙真的没有时间,所以他开车去接她。
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斐千秋看着白布下面目全非的女孩,站也站不住。
虽然他讨厌这个各方面都普通的妹妹,可是斐青奚死了,真的死了?
他反复看手机的那条消息,怎么都无法理解。
手机屏幕的光总是那么刺眼。
——斐青奚常常看着这样刺眼的屏幕,偷偷掉眼泪。
【当初让你去打工你死活不去,现在好了,一个破三本出来能干什么?】
【我们不能白让你上了大学吧,把你工资交上来,你哥哥那边什么不要钱。】
满屏惨白对话框,字里行间,无一不是“重男轻女”四个字。
斐青奚活得有多累,只有斐青奚自己知道。她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在家里都是自己在卧室吃妈妈特意给她做的青菜白馒头,鸡鸭鱼肉不是她可以享受的美食,饭费也少得可怜,在学校吃的最多的是烙饼。
又瘦又黑又矮,各方面都比不上高大帅气的哥哥,几身衣服穿到套不进去才可以扔,中学阶段谈不上被霸凌,也是被人孤立的对象。
斐千秋学习不好,奖学金没他,每次处分有他,爸妈却愿意花很多很多钱为他买关系,送他出国学习。
而自己的大学,考了年级第十,以死相逼却只得来一个报三本志愿的机会。
斐千秋吵架经常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吃饭也不上桌,就你特立独行。丑八怪,每天穿一身破烂到底在装什么穷,丢死人。
怎么可以说我在装穷,怎么可以说我是丑八怪,怎么可以说是我不愿意上桌吃饭,怎么可以嘲笑我用命换来的大学,怎么可以对一切都毫不察觉?
她讨厌斐千秋。
讨厌处处嘲讽自己的哥哥,讨厌天真到愚蠢的哥哥,讨厌他让自己狠不下心讨厌他的薄荷烤奶,里面有红豆。
斐千秋当众摔烂了她的向日葵,也摔烂了她仅有的自尊心和坚强,她会记一辈子。
可一辈子还没好好过完,就来到了这样生死由命的乱世。
她什么都看不见,她什么都不明白,不会行礼,不会弹琴,连最简单的穿衣服都不会,处处卑微求生,却还是受尽折磨。
世子妃的善良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轻松,反而带来了下人们的妒忌,小世子的针对折辱。
和哥哥重名的琴女千秋也很善良,可她有天突然变得刻薄怯懦自私愚蠢,和……和斐千秋一个样子。“斐青奚!”
在千秋对她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震惊,恐惧,愤怒。
为什么,怎样都逃不开这个人?
可她还是一次次挡在斐千秋的前面,因为……他毕竟对一切无所察觉啊。
他是会给自己买薄荷烤奶的哥哥,里面有红豆啊。
一直到凄惨死去,飘飘摇摇看尽往事,看到了斐千秋眼中赤裸裸的嫌弃,看到了千秋次次劫后余生的欢喜,看到他死后回到爸妈身边,听到他说:
我可真幸运。
幸运,幸运……你哪里幸运?不论前生今世,都是逃不开你的我在为你负重,你哪里幸运?
你哪里幸运!原来,白色奶浆里沉淀的红豆,只是斐青奚才会在意的红豆。
没有人会在乎这颗小小的红豆。
草席一裹,曝尸荒野。
她果然不是斐千秋,死了,就真的死了……
神啊,如果真的有神,求你,别让我如此凄惨。
神啊,求你,让我好好活一世。
【把灵魂献给我,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如溺水的人突然破开水面,白涟漓一猛子从悲痛又愤怒的情绪里扎了出来,喘了口气,对着斐千秋扯出一丝微笑。
“我也不要你了。”
这六个字,是斐青奚永远说不出来的六个字,因为她忘不了红豆被咬破时爆出的醇香甜美。
但是白涟漓可以。斐千秋愣住,眼角的泪水都停住了,呆呆看着眼前蒙住眼睛的女人。
哪怕在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如果妹妹长开了,也会这么好看,就不会给自己丢脸了。
他不知道那浅浅的六个字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青奚握着怎样的权利,他以前不需要思考这些东西,因为妹妹永远会向着他。
可他面前的人本就不是他的妹妹。
从前以为这是原主的哥哥,才好好保护他,现在看来,倒是多管闲事了。
白涟漓手指抚摸着袖口的线头,听着斐千秋没什么话要说了,转身走出厢房,并吩咐道:“阿松。”
“诶。”
“已经叫了王医师,是吗?”
“是,应该快到了。”“待会儿带医师去喝杯茶歇歇,告诉他病人已经痊愈,不用看了,送走王医师后,把她送回琴女院。”
阿松帽子一歪,听着里面女人诶呦诶呦的痛呼,头脑纠结在一起:“殿下?”
“怎么了,哪句话你听不懂?”
世子妃侧脸“看”过来,阿松好像看到笑里藏刀的小世子,一个寒噤,点头哈腰:“听懂了听懂了。”
果然,以后和任务没关系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了。
系统嘘声。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能在任务中逐渐染上该有的颜色,我也很开心。】
白涟漓笑出来:“该有的颜色是什么?”
【我第一次遇到的你,是没有颜色的。】【但是,我们涟漓应该是五颜六色的,应该是最漂亮的。】
如果是一开始,他对工具是没有任何在意的,他喜欢她纯纯是因为她是没有情绪的空壳,不会被任何事物牵绊,可以高效地为他收集能量。
但现在,他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完整的人应该有喜怒哀乐。
白涟漓低着头缓慢行走:“你说得轻松,我若是爱上陆遂,你又如何呢?”
【虽然这个人类不是很好的伴侣,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和你解开契约……】系统声音顿了一下,语气戛然而止,咽下了后面的一些话。
“等我死后,再绑定吗?”
【……不会了。】
“这样啊。”
【时空数以万计,无时无刻不在流窜移动,一旦离开,没有灵魂契约的牵引,就算是我也很难再找到这个世界。】
“哦。”
心情突然低落的系统看到她百般聊赖踢着石子的模样,恼怒难耐。
【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悲伤吗?】
小石子咕噜噜滚了两圈,停下。
“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为什么要悲伤?”
【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我的。】
“哦。”
【……】
系统目光从屏幕上收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攥紧,松开,攥紧。
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宿主,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或者,你会吗?云遂和云镜安就被关在陆德忠隔壁。
陆遂很喜欢去看他们三个。
陆德忠看着地上正吃那碗米糟的几只老鼠,咬下一块嘴皮,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
陆德忠正大骂着看守自己的甲子军,骂他们忘恩负义,等自己出去了没他们好果子吃。
正骂着,陆遂悠哉哉走了进来,冲着病重不起的云遂挑了挑眉,扯了把破旧木椅坐在陆德忠面前。
“爹,您老身体还行?”
陆德忠一拳砸在铁栏杆上,铁锁被震得恍啷啷响。
陆遂被吓得后仰,捏着耳垂,大惊小怪:“呦!还有这么多力气呢?”
陆德忠额头抵在栏杆上,眼睛瞪得铜铃大,怒视着他:“你怎么敢这么做?”陆遂故作惊讶:“爹知道谢玉心的事了?”
当然知道了,那是陆遂特意让人透漏给陆德忠的。
“那是你的娘,是你的姐姐妹妹!”
“那怎么了?我亲娘亲爹还敢杀呢,那群娘们,我更不在意了,而且提前让她们下去等你,我是为了爹好呀,等到了地府还妻女在侧,多幸福。”
“更何况,爹不是也杀了你的爹娘姐妹吗?”
“陆遂!”
如果不是有栏杆挡着,陆德忠一定会把陆遂徒手撕碎。
陆遂一身华丽的红色衣袍在这肮脏地牢实在突出,他站起来,一掌按在铁栏杆上,铁锁再次响动。
“你该想到这一天的,你以为你能生出什么好玩意儿吗?愚不可及的东西。”陆遂大肆嘲笑着,“就一个女人,用着浅薄的计谋,一个吻就让你从天上掉下来,十几年念念不忘,可给你深情死了吧?”
陆德忠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肥硕松弛的身体一晃再晃,好像挺不住似的,哆哆嗦嗦道:“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陆遂,我待你不薄。”
“所以呢?”
你待我不薄,所以呢?
陆遂笑眯眯:“是我求着你的吗?”
你待我不薄,照样可以把我送进地牢,明明知道有多少人恨我。
你只是待你自己不薄罢了,你只要你开心,无论是沈佩兰或者陆遂,都要听顺你的决定。
是我求着你的吗?
不是。苦难与奢靡,陆遂通通无所谓。来,他就受着;不来,他不强求。
所以,不要拿你的垂恩来绑架我,那不是我求你给的。
“至于你们两个……”陆遂看向陆德忠那两个半死不活的邻居,踱步过去,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阿遂,你可还记得我?”
“滚开。”云镜安把高烧不退的儿子抱在怀里。
陆遂如红衣恶鬼,将他们的生活毁得一团糟。
“别怪我,怪你过分美丽的小妻子嘛……或者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不好意思没读过书,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陆遂刻意地刺激着所有人,最后大笑着离开。
白涟漓看着嗖嗖上涨的黑化值,惊诧无比,问过系统才知道陆遂又去发疯了。
“我就说吧,养着他一定会有用。”
“养着谁?”陆遂迈进门槛,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含了一颗山楂。
“养着你。”白涟漓坦荡无比。
陆遂赞同地点头:“你开心就好。”这女人经常对自己说这句话,果然非常好用。
陆遂是毒蛇,可以养,也要防范着失势后被他咬一口。
“你吃不吃?”陆遂把糖葫芦戳到她嘴上。
不容拒绝。
“……”说真的她是有些嫌弃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咬下一颗来。
陆遂吝啬地只舍得让她吃一口,还是看在她是饲养员的面子上,随后便收回手,坐到旁边:“我看到那个啥,下面的人递上来的折子,燕州那边最近不太安生,有要向宜良动兵的倾向,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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