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26
第 45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26
两人身边是一个幽深的灰色石缸,里面养着小莲花和红色黄色的小鱼,小鱼听不懂水面外人类的话语,只会畅快游泳吐泡泡。
可能是被陆遂身上鲜亮的颜色吸引,一只鱼浮上来,啄弄着水面,啄不到也不灰心丧气。
忽然,一声巨响,镜子般的水面碎成千万片。
水花四溅,如花瓣般泼出缸外,啄弄水面的小鱼也随着水花荡了出去,在干燥的地板上吸张鱼鳃,蹦跳着,啪啪地扑腾着。
女人的尖叫让它扑腾得更厉害了。
一缸水镜碎片,在灿烂阳光下波光粼粼。
少年满目疯态,在灿烂阳光下泛着寒光。小巧的莲花都被压烂了。
谢玉心被陆遂抓住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按进水缸里。
缸里的水因为他过大的力气而泼洒出来,到最后水面下降了很大一截。
谢玉心半个身子都快被按进缸里了,咕嘟嘟吐出一堆泡泡。
陆袁雪在母亲被抓住头发时,就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了陆遂的胳膊,命令他放开母亲。
陆遂当然不听她的,力气很大,直接无视胳膊上弱不可及的力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女人按进水里,在她快窒息而死的时候又扯回来,再按进去。
“三拜?”
“你还真敢说啊!”
“你个疯——”谢玉心花容失色,头发散乱,大喘了口气,没说几个字又被按了下去。她抓着头上陆遂的手,尖锐的指甲把他皮肉都刮下来,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陆袁雪不经意间压住陆遂手腕的伤,惹恼了他,被一脚踹飞,又一个甩手,将谢玉心脑袋磕在坚实的石缸上。
如鸡蛋碰石头,谢玉心惨叫一声,软软倒在地上,额头的血哗哗直流,陆袁雪不顾疼痛,爬过来把母亲抱在怀里,哭着对陆遂破口大骂:“畜生!你怎么还不去死!”
陆遂肆意大笑,年轻耀眼的脸上悉数是张狂。
“请一定放心,我就是死,也会拉上你们的。”
如恶魔低语,字字句句的诅咒钻进了骨头缝里。
陆袁雪知道,这疯子不是单纯地在恐吓人。
他说的是真的。陆遂是不受拘束的野狼,就是死也要在猎物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他是街边任意一棵蔓延而生的野草,生命力极强,野火都烧不尽。
陆袁雪没有母亲的胆子,她不敢和陆遂硬碰硬,但是……
陆袁雪隐晦的怨毒目光落在了一直充当背景的盲女身上。
让侍卫把两人拖走后,陆遂看了看自己的手,嘶了一声:“疼死我了。”
白涟漓走过去,小心地摸到了他的伤,刚要拉着人进屋上药,耳尖一动,停下脚步。
侧眸,看向一个方向。
陆遂正往手背上吹着气,见她表情不对,也看过去:“怎么了?”
放下他的手,从门口旁的树丛里揪出了一个小女孩。
她看不见,不知道这是哪个孩子,刚被揪出来,这小孩就抱住她的大腿,眼泪哗啦啦淌出来,把她裙子都打湿一片:“姐姐,我好害怕……”
“陆惠韵?”陆遂认出了这个孩子。
姓陆,但肯定不是陆遂的孩子,他也没有妹妹,那大抵就是那两个找了倒插门的其中的女儿。白涟漓没有哄这孩子,也没推开,只在心里盘算。
陆惠韵白白胖胖的,被陆遂吓得哭更凶,姐姐姐姐的叫着,突然被陆遂拎着后领子从白涟漓身上拽下来,提溜着扔出了院子。
听到女孩的痛哭,白涟漓这才道:“别那么粗鲁。”
陆遂砰地踢上院门,扭头冷笑:“你离这小崽子远点儿。”
“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瞧不见,等着被这鬼精的丫头片子坑了都不知道。”“我可就提醒你这一次,吃了亏别找我哭。”
他刚受了气,语气难免不好。
陆遂勉强算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豆腐里也藏着刀片就是了。
结果还真被他说准了。
一日,斐千秋拉着她在池边散步,说想摘点莲子吃,正说着说着,天就变了,大风携着滚滚乌云从北方飘过来。
斐千秋怕半路淋了雨生病,便让妹妹坐在亭子里等,他回去拿伞和披风再来接她。
斐千秋前脚刚走,白涟漓就听到了陆惠韵的声音由远及近。
“姐姐!”陆惠韵嚷嚷着扑进她怀里。
白涟漓看似不经意地推开她,回想起前日自己路过二小姐院子时,这孩子被他娘打得凄惨无比的事情。陆惠韵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看不明白她的脸色,便大胆地拉住她的手:“姐姐,我饿了。”
“你饿了就回院里去啊。”
“我娘会打我……我不想回去……”
反正这个人是瞎子看不见,陆惠韵直接不开心地翻了个小白眼,嘴里却是甜甜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姐姐院里?”
“不……”白涟漓出声要拒绝,第一个字才说了一半,耳边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哨声。
像是锐利的长针刺破耳膜插进脑子,用力搅动。
“啊!”
她惊叫一声捂住耳朵。
耳鸣阵阵,脑子剧痛无比,好像与世界割裂开,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灵敏听觉成了弱点,连被大风吹得哗哗巨响的树叶声都听不见。胸口一股大力传来。
她被推入池塘,纤弱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幽绿色池水中。
长长的丝带拼命挣扎,想抓住几缕空气,最终还是被主人带入水底。
“青奚!!”小桥上传来女人的喊声。
陆袁春抱着女儿从小路离开,高高的荷叶丛挡住亭子上转瞬即逝的衣角。
乌云哗然降下雨水,豆大雨滴啪嗒啪嗒拍打着地面。
斐千秋远远地听到那哨声就顿觉不妙了,跑过来后果然看到妹妹落水,当即丢下怀里的东西,脱去外裙跳入水中。
……
“受了些风寒,醒来后让她服了药,多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好,谢谢您了,我带您去结账。”斐千秋悄悄看了看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的陆遂,起身把医师送了出去。
白涟漓脸上的丝带被拿了下去,她那双眼睛很漂亮,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蒙上和不蒙上有很大的差距,因此才让人觉得这样的人看不见是很大的遗憾。
白色中衣下能明显看到衣服下瘦弱的身体。
旬阳王爱细腰,所有进献的美人都是细腰。
他还记得刚遇到她时,吃两个小笼包就能饱……不过现在一顿两碗饭,也挺……可爱?这个词是这样用吗?
陆遂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脸,被那冰冷吓得猛然缩回。
想起千秋说的话,丝丝阴沉掺杂着烦躁,满满当当地攀上黑沉的眼瞳。
在床边坐了很久的陆遂站起来,拉开房门,走出院子,站定,大雨兜头淋下,把他浇了个透彻。
院门旁站着一个手持长枪的甲子军。
淋湿的马尾辫黏在衣服上,他轻轻侧眸雨水顺着面庞流下,从下巴滑落。
甲子军恭敬地抱拳。
陆遂定定看了他两秒,忽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骂道:“连自己的主子都看顾不住,你们是废物吗?!”
甲子军沉默地跪地,膝盖砸在积水上,发出清脆声响。
“你不服?”陆遂看着他挺直的背,轻笑一声,蹲下,直视着这个甲子军,“我问你,是不是不服?”
“属下不敢。”甲子军生硬地回答。
“我看你敢得很啊?”“我有没有说过,甲子令在谁手里,谁就是你们主子?”
“说过。”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们认令不认人?”
“说过。”
“那你在不服什么?”陆遂声调提高几分,反手一巴掌把甲子军抽得侧过脸。
甲子军仍旧沉默。
他是甲子军领队,他心有不服,整个甲子军都会心有不服。
陆遂思索片刻,笑出声:“哦,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甲子军急迫解释道:“我绝对没有不服殿下!”
陆遂声音冰冷:“那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属下知错。”
陆遂盯着他,脸上骤然绽放一笑,带着极度卑劣的嘲弄:“我当初救你,仅仅是因为手里头缺个人,和随手救一只狗没什么区别,别太放在心上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当你在听书呢?”陆遂笑出声,轻佻地用手背拍了拍男人表情微变的脸。
甲子军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无言了片刻后,铿锵道:“属下定将殿下教诲铭记于心,誓死听令。”
固执、死板、愚蠢,但忠诚听话。
“下不为例。”
陆遂这才饶过他,站起来,抬手撩了撩黏在脖子后面的湿发,留下一句话后走进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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