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5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8
第 505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8
…
茗雀楼高达五层,一层比一层华丽精贵。
岳白薇很受家人宠爱,花了大价钱,包间定在了四楼。
白涟漓走进去,一桌菜正好上完。
岳白薇身边坐着一名黄裙女孩,在门口正对面的窗口位置,坐着深蓝银纹衣袍的男子,敛眸间端方君正。
只有抬眼看过来时,才有一分锋芒毕露。
白涟漓反手关上门,看向毫不紧张的岳白薇。岳白薇“噢”了一声,站起来介绍:“这是王家七小姐,王浅浅。”
“那边是西宁卫的洛大人。”
白涟漓目光逡巡了片刻,对两人点头示意,落座在最近的位置。
是洛见山正对面。
王浅浅面色微动,从这一行为,就推测出了老夫人的性格。
白涟漓半分压力没有,没停过嘴,吃了个半饱,才对岳白薇说:“怎么突然叫我出来吃饭?”
岳白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洛见山,不好意思挠了挠后颈。
这顿饭是她爹逼她的。
有微风从窗口吹进,洛见山肩头乌发垂坠飘动。他捏着筷子夹了片竹笋,放在面前盘子上,没吃:“老夫人今日瞧着气色不错。”
白涟漓也夹了片竹笋,吃了一口:“嗐,谨之孝顺,陪我晒了许久太阳,真别说,身子确实爽利不少,人是得多多晒太阳哈!”
想起那个气晕过去的男人,王浅浅在一旁吭哧发出笑音。
洛见山暗暗觑了她一眼,有种虚有其表的严厉。
王浅浅见了,连忙正襟危坐,脸憋得粉红。
洛见山冷静严肃,道:“易怀仁小人心性,老夫人晒太阳时不小心弄坏了大理寺的门,恐怕家里人会被责难。”
小人心性……到底是谁在小心眼啊?
岳白薇思及王浅浅与洛见山的一些花边流言,在心里嘟囔了一下。
白涟漓端起雪梨汁一顿牛饮,后知后觉被甜得皱了皱脸。
在几人无言的眼神里,慢悠悠道:“有谨之在,他不敢动私刑。”
装傻充愣。
油盐不进。
洛见山又一通明里暗里暗示她表态的话。
王八念经。
她不想听。
白涟漓一边吃一边喝,充耳不闻。
王浅浅少见地看到洛见山凝噎住,忍不住提醒:“老夫人,你还记得你是来做什么的吗?”
白涟漓夹着一个鸡腿,啃了一口:“记得,不是白薇请我吃饭吗?”
“我一直在吃啊。”
岳白薇顶着洛见山沉重冰凉的眼神,缩了缩肩膀。要不然爹说她不同意就吊死在她房间,自己才不给这可怕的男人搭线。
白涟漓面前最近的两个盘子逐渐空了。
洛见山已经闭麦了,一如前半日的易怀仁,死气沉沉地看着白涟漓。
王浅浅被一口米饭噎住,瞪着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只有岳白薇不在状态,根本感受不到窒息的气氛,红着眼圈:“许执钦那混蛋果然苛待你,平常连饭都不给你吃吗?”
她已经想象到好闺闺每天只能吃馒头咸菜,抱着将军的腿祈求,反被一脚踢开的画面了。
“呜呜呜呜……”
洛见山捏了捏眉心,丢给王浅浅一个眼神。
王浅浅心领神会,拉着哭个不停的岳白薇,说想要去街上转转。岳白薇被拖走。
“诶诶,王小姐慢点儿——舒舒你慢慢吃,吃得饱饱的,别着急,我们去去就回!”
一阵动静后,只剩两人。
缠丝烛灯光影跃动。
洛见山起身,把窗户拉上,隔绝了街上的喧哗。
包厢内落针可闻。
“看来老夫人是个直率的人。”洛见山笑了笑,清贵风雅,亭亭而立,完全不像血洗百家的西宁卫指挥使。
白涟漓放下筷子,背靠座椅,抱起一碗雪梨汁啄了口,抬眼对视:“洛大人早就该有话直说,太复杂了,我一介妇人可听不懂。”
洛见山看着眼前人,深觉传言不可信,手指搭在桌边点了点。“白家人是被陷害的。”
白涟漓点头:“我知道。”
洛见山拧眉:“那……”
白涟漓轻呵,抢过他的话:“那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吗?”
“杨家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
一声轻响。
白涟漓放下手里的茶碗,仰头,眼中流淌着浓浓笑意,神色又偏带漫不经心的凉,她靠着椅子,散漫得很:“洛大人,这天下可是陛下的天下。”
什么盘根错节,什么世家独大,再厉害,他也是臣。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哪有那么难处理?”白涟漓起身,揉了揉吃撑的肚子,看似随口一说,“将军府虽然人丁奚落,可到底还没绝了根呢,陛下也正年轻气盛,我就不信杨家真能翻了天去。”
“……确实如此。”洛见山淡淡一笑。
岳白薇兴冲冲地冲进来,把一串糖葫芦塞到白涟漓手里,还举起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超甜,快吃!”
门外,王浅浅手里也攥着一串,对白涟漓露出一脸无奈。
这丫头太过活跃了点儿,压根不像个十六七的大姑娘。
紧接着,岳白薇还把一个泥娃娃举到白涟漓面前,对比了一下:“简直了,一模一样!”
白涟漓:“……”年纪大了,看什么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岳白薇把王浅浅拉到身边:“这是我俩一块捏的你,是不是一模一样?”
后半句话是对王浅浅说的。王浅浅看着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嘿嘿……”岳白薇被肯定了,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一晃神的功夫,岳白薇就单方面把王浅浅也认作了好朋友,拉着两人在街上的摊位来回逛。
洛见山不远不近地跟着。
天暗了,十里长街逐渐灯火通明,迎来夜晚的人流巅峰,商贩吆喝声充满生气。
三个丫头头上,一人戴着朵只有颜色不同的超大绒花,手挽手在投壶那处看热闹。
洛见山站在她们身后,防止一些不怀好意的乞丐靠近。
看了一会儿,岳白薇非要自己上,结果花了不少钱,就赢了个团扇回来。王浅浅一番嘲笑,被岳白薇推着也上去投了一把。
最后,两人一人抱着一把团扇互相嘲笑。为了防止自己被拉出去投壶,白涟漓安静如鸡,。
王浅浅不服气,对老板吹了一遍牛后,把洛见山拽了过去,一直等他赢了三个雕花白玉,才在老板玩不起的难看脸色中离开。
一番玩闹,时间也不早了。
洛见山率先带着王浅浅离开。
岳白薇把白涟漓送到云闫身边,才放心跟着自家侍卫回府。
白涟漓一掀车帘,看到里面大包小包的东西,顿住。
云闫握着马鞭,表情一言难尽:“是岳小姐下午给您买的礼物。”还威胁了他一番,说将军府再不让老夫人吃饭,她就和将军同归于尽……
将军府何时不让老夫人吃饭了?
就是很久之前,将军也没有在这生活方面苛待过老夫人,更不要提现在了,将军性情大变后,府里样样好东西都是紧着老夫人的。
白涟漓看着塞了半车厢的礼物,怀疑马车一个颠簸就能把她给活埋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把头发上的绒花和赢来的雕花白玉也放了进去,松下帘子:“我自己走回去吧。”
“那怎么行?”云闫担心。
老夫人出了意外,将军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不过隔着几条街,就当散散心。”
看着离去的主子,云闫低头看看马鞭,犹豫了片刻,翻身上去,驾着马车慢悠悠跟着后面。
白涟漓揣着袖子在街上走。
知道身后的云闫,也没在意。
头顶繁星高挂,如钻石水晶般密密麻麻坠了满天,飘带般的银河横贯在半空,恍人心弦。
过了几个路口,再转弯,整整一条街都是朝廷命官的府邸,府邸里明亮温暖,隐隐有人声传出。
街边种了两大排银杏梧桐,正枝叶繁茂着。
平民商贩们不敢惊扰贵人,这个时间,街上人烟稀少。树叶哗哗作响,带来不同于夜市的几丝轻快凉意。
眼看着将军府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和灯笼近在眼前,云闫才加快速度,超越白涟漓,提前叫人来归置车上的东西。
白涟漓有心散步,便直接走到侧门,打算从这里进府,在府里绕一圈,再回慈绛院。
侧门多数都是下人进出,只挂了一盏漏风的灯笼,光影忽明忽暗。
白涟漓刚进去,就被门后一团披头散发的惨白东西,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那不是陆遂还能是谁?
大半夜的,做出这种怪异行为的,也只有陆遂了。
“你在干什么?”白涟漓凑上去,弯腰一看。
“啊!”
陆遂也被走路没声没响的她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
指尖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瞬间冒出血珠。
白涟漓看到他别扭地捏着针的姿势,怀里抱着的红色外袍的破损刀痕,和冒血的冷白指尖,呆了呆。
他还真在缝衣服……
白涟漓直起身体,抬头看了看那昏暗的灯笼。
黑夜,借着光……缝衣服?
每个字都正常,全拼在一起安在陆遂身上时,却每个字都变得不正常。陆遂抿了抿唇,低垂的眼中闪过羞赧尴尬,猛地站起来,推了她一把。
“关你什么事!”
色厉内荏,像呲牙吓人的小狗。
白涟漓后背撞在门上,撞出不小的响声。
他不是故意的……陆遂扭头面向他处,神色隐在黑暗中,左手用力抓着外衣,抓出许多皱褶来,破损处的针脚跟蜈蚣一样,歪歪扭扭。
颤抖的身体和愤恨的语气,无一例外展示着他的情绪。
安静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陆遂胸口的起伏随着沉默的时间而变大。
他感觉丢脸极了,根本不敢回头去看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的女人。
被扎了许多次的指尖隐隐作痛,疼痛被慌乱恼怒不停放大。这一刻,白涟漓看到了他层层掩盖下的畏缩……
陆遂,畏缩?
这两个词好像并不能画上等号。
咬牙嗤了一声,陆遂扯着外袍就要跑。
“站住。”
陆遂怎么可能站住。
“我来给你缝。”
陆遂背影僵停。
“你说过的,子债母偿。”白涟漓从他手里拿过衣裳,走在前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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