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5 章 史莱姆的以恶制恶之路23
第 375 章 史莱姆的以恶制恶之路23
……
“不要怕，不要怕，没关系的。”星礼救下了她，费力地拖着比自己还要长的人鱼，躲躲闪闪地往海边走去。
邻居很快发现人鱼被偷走，这不是件能大肆宣扬的事，便愤怒地拎着刀只身在村里寻找。
就在星礼即将爬上礁石时，邻居通红着眼冲了过来。
贪婪和杀意在胸口飙升，肾上腺素激增，邻居跑得飞快，凶恶地威胁:“星礼！你敢把它放走你就完了！”
他知道这条鱼有多么珍贵，浑身上下都是宝，他不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星礼只是个小孩，还发着烧，拖着一条人鱼走到海边已经耗尽了力量，在疲惫和恐吓下，双腿发颤地摔倒在礁石上。
小人鱼也摔在他身边，紧闭着眼，鱼尾伤口再次流血，她也毫无反应。
“你不要死……”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死好不好？”
泪水止不住地模糊了星礼的视线，他哽咽着，也不管摔破的腿和胳膊，咬牙用最后的力气推进了大海。
“啊你小子！——”
耳边，邻居的声音炸响。
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凉气从脊椎爬上头顶，星礼绝望地转过身，看到了冲自己砍过来的刀和邻居癫狂的神态。他好像疯掉了，一双眼睛像野兽一样恐怖血腥，冒着红光。
“啊！”男孩一声短促的喊叫。
小人鱼的身体贪婪地在海水里呼吸着，像干涸已久的荒地迎来了一场暴雨，畅快淋漓。
睁开眼，她看到发狂的邻居，再次摆动着残破剧痛的鱼尾，跃出了水面，抱住男人的腰，将他拖进海里。
男人打渔多年，水性很好，但终究是陆地的生物。
海底可不是他的地盘，身负重伤的人鱼在海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硬生生把他往深处拖去。
……
邻居的尸体被冲回了沙滩，星礼昏倒在礁石上。
渔村里可怕的传言以恐怖的速度传播起来。一天，星礼送给妈妈的贝壳突然发烫发红，本就被村民逼得神经紧绷的妈妈多了心:“这是不好的征兆……”
“我们离开吧，不要再呆在这个村子里了。”
妈妈心疼地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儿子，忍不住哭起来:“我家星礼干嘛要受他们欺负？”
“好。”
他们离开没多久，海啸再次袭来，半个村子被冲得一干二净。
……
哗啦啦的海浪声轻快舒缓，翠绿色的小鸟在枝头鸣叫，螃蟹横着爬过，在细碎的白色沙滩上留下浅浅的痕迹，白色海浪冲刷着脚底，痒痒得格外舒服。
那蔚蓝的海水也汲取着阳光的温暖，努力把光亮带给海底的每一条小生命。小人鱼在珊瑚中睁开眼，看着自己尾巴上深深的伤口，沉默不语。
“妈妈，人类好可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成年的人鱼盘尾坐在一边，闻言，轻轻搂住女儿，自责的目光落在她的尾巴上:“对不起，凯若……”
“妈妈每次都不在。”她痛苦地捂住了脸，捂住了眼里肆意生长的恨意和决绝。
她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凯若，睡一觉吧，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在妈妈温柔的话里，凯若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一样，却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鲛人用生命为代价，编织了诅咒，狠心将女儿变成无形体，人类无法看到她，她也永远无法靠近大海。神随着她的自杀式行为而彻底失去对鲛人一族的掌控。
可陆地上那团粉色史莱姆活得仍旧很累，她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明明大海给她很深的亲切感，可是每每触碰到时，却浑身剧痛无比。
后来，她发现了一个渔村里的少年，她不敢跑过去和他说话，一直藏在树林里，偶尔也在他家偷一些果子吃。
后来，少年好像越来越受欢迎，他的家里总是有远处近处的人来拜访。凯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关心那些。
她只看到少年在深夜里，在自己屋子里钩织出漫天星辰，浑身都充满了悲伤，好像有什么痛苦的回忆。
后来，少年的家人失踪了。少年疯了似的弄乱了家里的一切，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痛哭。他身上的悲伤气息越来越重，都快凝聚出乌云在头顶下雨。
后来，少年离开了家。
凯若日复一日地等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少年还没有回家。
凯若在他曾经睡过的屋子里无聊的滚动着，自己和自己玩耍，还会帮他打扫屋子，就等一天少年回来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可是最终她也没能再见他一面。
那是个晴朗的一天，人们都在家中睡午觉，凯若心里没由头的越来越慌，一抬头，便看到了满天的火焰撕破了蓝天。
瞳孔中倒映的火球越来越大。
凯若想叫醒村子里的人，可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话。“砰——”
火球砸在村子外，所有人都被这震耳欲聋的一声惊醒，天空密密麻麻的都是火焰，无处可躲。
凯若想要救他们，挡在了一个孩子面前，灼热滚烫越来越近，胶质的身体开始萎缩。
体内母亲的残魂在那一刻出现，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如果这是一场正常的天灾，或许一切都能挽救。
可这是一场天罚，他们都是神用来惩戒星礼的棋子。
母亲留给凯若的力量用尽了都无力挽回这个局面。
最终，鲛人一族彻底覆灭，渔村也被夷为平地。
少年再次回来的时候，无边的灰烬里躺着一颗粉色结晶。他站了很久后缓缓跪在地上，嗓子像哑了的铃铛，凭空挂在树上却发不出祈愿，手将那结晶连带着泥土紧紧攥起，眼底流转着无变的黑暗。
……
涟漓骤然惊醒，突然的场景转换让心脏跳得极快，紧接着，梦境中的一重重记忆浮现在脑中。
她是灵魂寄生的，不可能做梦，那些画面，如果不是幻境就只有可能是被原主遗忘的记忆。
可是，怎么会有那样的记忆呢？
她来的时候就是故事的最开始啊。
眼前是一处院落，积了很多沙土的破簸箩堆在角落，木门上掉了半边的喜字凄惨飘荡，黑黢黢的渔网里还缠着一大堆鱼，鱼已经腐烂。
天空是红的，小小的院落像是一个看上去并不靠谱的庇护所，栅栏外弥漫涌动着血色雾气，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仔细听去又什么都没有。
涟漓被百合草死死地缠住，悬在空中，旁边的星礼也是。风吹着他的衣服，上面银星翻飞，在紧束中似要陨落。
随着星礼的醒来，院落外的雾气越来越浓郁，甚至挤了进来，翻滚着气浪，三米开外不见人。
显然，星礼也梦到了什么，一向冷静的眼里惊魂未定，喘了两口气后迅速冷静下来，皱眉看了看四周。
涟漓感觉到手心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了皮肤，触感像是…鱼鳞，涟漓心思回转，将鳞片牢牢藏在手心，倒吸着凉气，惊惧不定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红雾：
“祭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力量被压制了。”星礼的嗓音有点低哑，好像残余着没有消散的暴虐和疯狂。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了一句话后便不再出声。
突然，眼前的雾气凝聚成了人形，手脚长得不成比例，看来这个家伙对人类形态的仿造还没有得心应手。
雾气挥起竹竿似的胳膊，重重扇在星礼脸上。
星礼愣住了，涟漓也愣住了，很快便用略含怜悯的目光看向恶灵。
“为什么心脏没有用！”雾气掐住星礼的脖子，直截了当，癫狂地喊叫着，“为什么没有用！！我为这一天准备了这么久这么久这么久，我不允许它失败！”
阴冷疯狂的笑声在耳边缭绕，“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不会让它失败的，神的力量不够，那就加上一个神使；还不够，那就加上两个神使，三个四个，直到成功为止！”
星礼微微眯眼，这股气息……他好像有点印象:“你想做什么？”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就差你们两个了。”恶灵雾气森森的手从星礼的脖子移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观摩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毛骨悚然。
星礼面无表情，仍旧是那目空一切的孤寂高傲，似乎多大的危险都不能让他动容。
紧接着，恶灵转向了涟漓。
到我了到我了！
然后又转身离开。
“……”系统，我戏份好少。
淡淡的海水味钻入鼻腔，闻到这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味道，星礼脸上终于产生一丝表情，自己心里的猜测好像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用力攥了攥鳞片，感受到那锋利的边缘在手掌心留下的触感后，涟漓一抬头，突然发现不知盯了自己多久的星礼眼神中有浓浓的笑意。
那笑不是笑，是戏谑。
心一跳。
【任务攻略度: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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