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 这个杀手有点伪(三十)
第 268 章 这个杀手有点伪(三十)
后来一天天的,苏御就像闲散人士一样,也不接任务,也不去皇宫当差,一直在她身边晃悠,没事就抱着个食谱琢磨菜式。
两人默契地闭口不提苏顾两氏上辈的仇恨,维系着安宁的日子。
要坐吃山空了。涟漓抱着被子发呆。
【放心,苏御之前情绪失控,疯了一样的接任务,攒下来的钱都够买一百个你了。】
这话说的……真不讨喜。
【我这还是把你往贵了说的,便宜的话,能买一亿个你。】“……”
合着,她一块钱一个?
时间在消磨中缓缓地流逝着。
系统也习惯了这种慢吞吞的进度,到最后都懒得催她,甚至还一起享受了起来。
【反派征服了我的胃,他获得了我的心。】
涟漓咬了咬筷子,最终决定不搭理系统。
一直到她发现苏御黑化值有下降的倾向时,眉头一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然后在苏御放松警惕离开的时候,再一次偷跑出去。
然后又被揪了回来,像个小孩一样的被训斥了一顿。
没几天,北千俞召见苏御。
他走之前,立在大门旁,看着扒着房门露出个小脑袋的女孩,冷眸微眯,食指隔空点了点她的额头。嗓音清冷中带着威胁:“不许乱跑,不然就把你绑起来。”
她没脸没皮地笑嘻嘻,就好像他在开玩笑。
“听到没有?”又是那严厉的音调。
女孩撇了撇嘴:“知道啦!”
苏御这才点了点头,锁了门离去。
涟漓深知反派的秉性,为了防止他偷偷回来视察,又翻看了一遍话本才起身,抻了抻胳膊腿,准备爬墙。
刚骑到墙头,便与底下的男人对视。
系统:……
白:……
她迟疑地眨了眨眼。
‘这是……北景焕的人吧?’
【是的。】一秒内,跑与不跑的结果已经在她脑中对比结束,最终决定,把这个人处理掉。
老窝不能暴露。
几分钟后,涟漓看着脚下被一砖头拍晕的人犯了愁。
“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附带短暂失忆效应!】系统的话说完,这男人就原地消失,不知道被转移到了哪里。
涟漓整了整衣裙,背着手往大路走去。
听说今天是集市,从来没有好好的逛过集市呢。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北景焕,隔几十米就有一帮找人的侍卫。
【这家伙好烦……】或许知道了他是STO的人,系统对这个人物的厌恶达到了顶峰。这么长时间,系统从来都没有这么明确的对人物角色表示厌烦。
要不是黑化值在他身上,又算个重要的配角……早就弄死他了。
“安啦~”涟漓走上前,刻意让侍卫发现,被带回了世子府。
再见北景焕,他眼里的疯狂更甚,甚至变成了毁灭欲。
既然不能让她恨上苏御,那就……
他们出了城。
眼看着反派数值再次飙升至90,涟漓被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迷雾林。
终于要开始了。
她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随后便略带惊讶地看着北景焕轻松破了迷雾阵。
看来是早就盯上了这里,只欠自己这个东风。
苏御师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立在木屋前等着他们。
“小子,你来晚了几天啊。”师父玩笑道。
北景焕左手抹了抹剑刃,垂着眼一副慵懒作态,眼底抹不去的疯狂让他看起来无比危险。
“居士多年前被废了武功隐退江湖,竟过上了此种清贫生活。”
“你那两个徒弟……可着实是不识好歹。”
涟漓被北景焕点穴封了喉,就是动动表情的事,躲在人后还算轻松,正用脚尖捻着草玩时,突然被拉入战场。
站定后,看着师傅微微愣怔的表情,露出黯淡绝然的一笑。
张了张嘴,才发现无法出声,只能哑然无言地落泪。“对不起。”她无声地动了动唇。
师父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被牵扯进来。
他昨晚窥探天机时,发现这姑娘的命运线已经乱成了一团,和无数人纠缠在一起,绕成一个大大的线团。可最后,命运线末端却孤零零的从线团中钻出来,延绵至无尽处。
扰乱红尘后,独自脱身。
涟漓不知道他想的那些,只是微微挣扎着,想抽出被北景焕攥紧的手腕,皮肤已泛红。
北景焕没再废话,邪邪笑起来,微微抬手。
身后那十多名内力深厚的手下便冲了上去。
若是全盛时期的清散居士,还能应敌,可现在他内力亏损,身有旧伤,双拳难敌数手,节节败退。
北景焕突然搂着涟漓飞身而起,无声落在老人身后,一掌拍了上去。老人被打得喷了口血,砸在地上站不起来。
北景焕抬起怀中女孩的脸,温柔诡异地笑着,说:“阿芷,你来解决他怎么样?苏御杀了顾纶,你杀了他师父,怎么样?”
不!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泪水挂在眼眶,震惊地看着北景焕。紧接着手里边被塞入刀。
北景焕扯着她往那处走去,抬脚一踢让人跪倒在地,自己也半跪下,将涟漓圈在怀里,握着那细腻嫩滑的小手将刀刃轻轻搁在老人脖子上。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感受着而后缠绵的炙热呼吸,女孩发不出声,只能用力咬着唇,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老人衣服上,手背是男人温热的体温,手心是匕首冰凉的冷。
还能感受到刀刃与皮肤接触的柔软。
师父慈祥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试图驱散这孩子滔天的愧疚。
“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无论是顾家罪孽,还是皇家晦事,都不是你们的错。
清散居士……姓北。
上一辈的仇恨,就用他的死来画上句号吧。
北景焕可不管他满心的叹息,拿着涟漓的手用力把刀刃按了下去。
刀刃割进皮肤,断了血管,砍到喉骨发出咯吱的细碎响声。
她无声尖叫着、哭着,闭着眼不敢去看,脸上被喷溅上温热血液。
北景焕吻了吻她后颈,弹下发丝上的血珠,笑着,看着她崩溃地扔了刀后握着老人的手哭。
“怎么办呢?”北景焕轻叹着咬了咬女孩的耳垂,抬手解了禁言,说,“你杀人了。”
她浑身都发着抖。
“我……我没有……”
涟漓酝酿着如海般深沉的悲伤,却迟迟没听到北景焕的回话。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这男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冲击力一样,把涟漓也带得往前一栽,稳定身子后,右侧余光模模糊糊地看到挂着血流的长剑。
长剑两侧有红色的浅浅沟壑,用来存血,造成更深的伤害。
这剑她太熟悉了。
那把剑从后面穿透了北景焕的胸口,刺出来的剑刃离自己仅仅几毫米。
不是巧合,就是那人剑术过于精巧。
她更偏向后者。
在涟漓刚看清后,剑被拔出。同时,北景焕被一脚踹倒,涟漓也被一个大力拉到那人身后,剑上的血顺着细细的沟壑流下,滴在地上成了一小滩。
这一系列动作极为连贯。
连贯又潇洒。
【哦,真迷人。】
“……”
那十几名手下都没反应过来,甚至连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有点茫然。
苏御身影如风,在他们刚反应过来要出手时便收割了性命。
在眨眼,便是一地尸首。
涟漓抹了抹脸上的血,手上也都是血:“……”
吾命休矣。
苏御拎着剑向她走过来,期间还用力的踩了踩北景焕的手腕。
那血滴出了长长的痕迹。
涟漓后退一步,鞋跟被纠结在一起的牵牛花绊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好怂。】
‘……我发誓这不是我本意。’
摔都摔了,涟漓就顺带着往后蹭了蹭。在苏御的脚落到腿边时,咬了咬舌尖,眼眶一酸,哭出来:“对不起……”
“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那朵桃花遍历折磨,那是风雨欺凌的痕迹。
苏御立了很久,伸手轻柔地捧住了这朵无辜桃花。
她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入目的只有那双腿,还有剑。
在最后一滴血流下剑尖的那一刻,苏御左膝一弯,执起她左手,隔空地吻了吻被血弄脏的手指。
涟漓默然。
‘我怀疑他是嫌弃我手上的血。’
【……这明明是很正经的仪式。】斜眼。
苏御整整保持这动作保持了三秒,然后抬眼看向她脸上的惊恐和畏惧,勾唇轻轻地笑了。
那双眼,浓稠黑沉如墨,不入一点光芒。
偏偏他笑得温柔眷恋。
与北景焕诡异而偏执的温柔不同。他的笑,如暖阳,如春风,如细雨,就好像全世界都会捧给你一样。
总会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沉溺在他的清冷中。
系统都要被他迷惑掉了,可在拉开镜头后,才惊觉诡异之处。他身后,原来血流成河。
【黑化值95.】
“总是不听话。”苏御无奈地说了声,就好像面对次次打碎了花瓶的孩子。
“不是说了会被抓到的吗?”
“师父他……”她想看向老人尸体,却被拥上来的苏御挡住视线,然后便被轻轻按在他胸口。
“他们已经陪葬了。”苏御安抚地拍着女孩的背,下巴抵在她发顶。
这是个很可怕的拥抱,涟漓毫无退路。
“我……”
“现在,我们什么都没了。”苏御淡淡的声线有些沉闷。
“你恨我吗?”他问她。
她不敢说恨,那剑可是蓄势待发。涟漓攥了攥他衣服:“不……”
刚发出个音调,便被苏御的声音压过:“那好。”?
涟漓没反应过来,只感受到,他轻轻揉捏自己后颈的指尖微微一偏,不知按了何处,眼前直发黑,晕晕沉沉的栽倒。
【我早就说了他白切黑。】系统瘫着手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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