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4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21
第 404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21
听他们后来的三言两语，盗贼缓缓地歪了歪头：“美杜莎的眼泪？那是什么？”
他日残杀那么多无辜的人，将拍卖会整得一团乱，现在却装傻充愣？白遥宣抬了抬下巴：“你目无规法，盗窃之余大行肆杀……”
“等等等等等……”盗贼指着自己鼻子诧异道，“我？”
“不是，我一向敢作敢当的，如果你们说的是拍卖会那个事，我承认我处理了很多社会渣滓，但是别把盗窃的屎盆子扣我头上啊！”
盗贼道：“人生之大乐，美酒也，美玉也，美人也。我是想要那颗宝石，但是我也没拿到手啊——我这顶多算盗窃未遂吧？”
“你没拿到手？”秦镜难以相信。
盗贼双手环胸，作鄙夷态：“我说了，我一向敢作敢当。”
“那你为什么躲躲藏藏？”
盗贼更诧异了，摊手：“你从哪里看出我躲躲藏藏了？”
秦镜一下子蚌埠住，咬住唇，在白遥宣再次翻起的三白眼神里，尴尬一笑。
打扰了，原来他不是故意暴露，而是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
他们从起点就错了，一路错到现在。
白遥宣不想搭理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秦镜，扭过头打量了一番盗贼，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怎么证明宝石没在你手里？”盗贼有些气愤，轻佻的声音沉了下去：“那你怎么证明你是男的？”
“我说了我没做就是我没做，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多说无益，左右你们也抓不住我，不信的话赶紧走吧，走吧！”盗贼愤然摆手，捡起地上的鱼竿，坐回了灯旁边，重新下饵。
秦镜表情一言难尽。
白遥宣打着哈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真要离开。
秦镜拽住他睡衣帽子上的两只熊耳朵，迫使他停下脚步：“怎么能就这样走啊！”
“他说了宝石不在他这里。”
“你就这么相信他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要不咱们直接把他……”
白遥宣一把拽回自己的帽子，拍打了两下，垂眸懒懒地说：“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接的任务只是找回宝石，拍卖会那些亡灵可不归我管，让我给他们报仇，可得加不少钱呢。”
他戳了戳秦镜的胸口，抬眼说：“秦大少爷你这无处释放的正义感，劳烦憋住。”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挂着虚伪的微笑点了点头，甩手离开。
秦镜撅了噘嘴，回头看了看悠闲钓鱼的目标，叹了口气，小老头一样背着手走了，一头银发随风飘扬着越来越远。
看着这一幕的盗贼压下了帽檐，也压下了嘴角，暗中的眼眸闪着奇怪的光。
小刺客们，年少轻狂，特立独行，浑身都散发着青春之花的味道。
像是被细线拴住的风筝，游离在规矩左右无拘无束，非鸟，又故作鸟，有趣极了。
小小年纪，偏要带着沉甸甸心事，明明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这锅水，越浑越好啊！
……
涟漓站在红绿灯下，看着红色的数字跳动，脑海中浮现昨晚的情形。
“我这辈子活着就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找到阿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件呢？”
开罗倒了杯红茶推到她面前，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注视着女人晦涩的双眸。
她涂成淡红色的唇抿了抿，压低声音，坚定而沉重：“报仇。”
“呵，好。”开罗笑了，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她。
“我喜欢有胆量的人，这是你让我帮你查的东西。让我看看吧，你能坚持多久。”U盘里的视频，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名字——白苍。
鲜红数字跳动到零，变成绿色。
白涟漓仰头呼出一口气，嘴角缓缓弯出弧度。
她知道那个名字代表着什么，而现在的她却不应该知道。
五分钟的一段路程后，涟漓与方子琤碰面，随他进入饭店包间。
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头发黑白相间，方脸鹰目，连皱纹都透露着难以掩盖的威严，那威严又在他眯眼一笑之间消失殆尽，尽显和祥。
“叔叔好。”
男人笑起来：“快坐快坐，你这孩子非不让子琤接你。”
“没几步路，子琤舍不得我累着，就近选了饭店呢。”涟漓眸光微闪，也笑道。他不认得她，她却认得他。
当年就是这个人从封龙村救出了她，虽然结果并不尽人意。
另一视角里，她同样认得他。
这人正是白苍，白遥宣的老师，方子琤的……父亲。
说起来，如果不是和方子琤有了这种关系，她无论如何想不到两人还有这层羁绊在。
白涟漓左右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扫了几眼。
有一些东西正在慢慢串联在一起。
白苍是个很亲近的长辈，似乎也是真心喜欢儿子这个女朋友，高兴之下带着方子琤喝了许多酒，拉着涟漓说了许多儿子小时候的趣事，逗得满堂大笑。
谈笑中，方子琤脑子一热，开口道：“其实我以前受过伤，都不记得小时候那些事啦！”“失忆？”涟漓歪了歪头，疑问。
方子琤刚要点头，白苍一声重重的咳嗽将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盯着儿子的眼睛，瞳仁闪过寒光。
方子琤被酒气染红的脸上笑容一顿，无声磨了磨牙，醉意都褪下去几分，撇过脸不让涟漓看到他表情的难堪。
涟漓正观察着方子琤的怪异表现，突然被白苍拉回心神。
健谈的白苍对着涟漓举起酒杯劝酒，又重新将气氛转回高潮，渐渐地，涟漓也喝了几杯，期间，她不经意看向方子琤，发现他眼神很是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每当自己注意力落在方子琤身上时，白苍都会有意无意地开口。
几轮过后，涟漓晃了几晃，撑着头撑了几秒，倒在桌上。至此，白苍已经忍无可忍，用力捏着手里小巧的酒杯，瞪着方子琤，眼角鱼尾纹都严厉异常，几番未开口后，用手指指了指他，意味深重。
白苍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女人，低声道：“先把她带回你家休息吧，之后来东屋，我有话跟你说。”
方子琤脸色也正不好看，沉默地起身把喝多了的女孩扶了起来带，低声安抚着上了车，把人安置好后，只身走出。
方子琤离开后，白涟漓就缓缓睁开了眼，下了床，刚打开门便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等接近那个房间时，能清晰地听到里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失忆过！为什么不记在脑子里！”
“我为什么不能说？！一个失忆而已，我偏要说，我偏要告诉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
哗啦一声，有什么被摔碎了，紧接着是掌掴声，白苍嘶哑愤怒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可能会害你！”
脸沉寂了片刻后，传来方子琤更加尖锐生气的声调：“你有什么资格？！”
“你说什么？”白苍声音颤抖，“如果不是你干得好事，我又何故于此唯唯诺诺抬不起头！”
“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
“你……”
“你……”白苍止不住的失望和无奈，举在半空的手久久没忍心再打下去。
方子琤扭头冲出了门。在空无一人，大门敞开的房间，百经沙场的白苍突然直不起腰了，缓缓捂住脸，坐在床上，低声自言自语：“你……杀了人啊。”
藏在暗处的女人瞳孔一缩，用力捂住嘴，使劲咽下那阵阵上涌的令人剧痛的翻涌情绪，那震惊又从眼睛流了出来。
不会的。
不会是这样。
她无数遍无数遍的欺骗自己，开罗给自己的视频却一遍一遍地再现着，让她站都站不住。
“受到极大精神创伤导致的失忆……两人确认有血缘关系……查询权限：管理员，查询人员：白＊……”
不能告知任何人的失忆……
“你，杀了人啊……”
不……不会是方子琤。耳边又响起阿宣别扭害羞的声音。
“姐姐，其实我真的很感激我的老师，虽然我经常和他吵架，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我很感谢他教导我这么多年，像姐姐一样教我道理。教我常识，教我如何生存，等有时间，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呀！”
“对了，我的老师叫白苍——”
“刺客白苍，多年前一次任务中失手受伤，从此退役……入籍原因不明，身份背景不明……”
那在重重火把与恶意的淹没中，浑身凌乱的女孩的漆黑眼眸里，男人右臂几乎被铁锹砍断，流着血。
不……
不是的！
她用力咬住手背，理智在无力的自我欺骗中瞬间崩断，惊痛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她光脚连连后退，踩踏着地板的冰冷，心脏也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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