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8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1
第 498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1
弄玉一脸惊奇地看着小姐与将军的相处,千万的疑惑憋在心里,她连连上前,附耳悄悄道:“小姐,将军被鬼附身了吗?”
假装听不见的许执,喝了口茶水。
“可能是吧。”白涟漓咬着勺子,看着那喝茶装傻的身影,歪了歪头。
弄玉缩了缩肩膀,见将军又看了过来,连忙闭嘴站回了原位。
云闫敲了敲门,低声道:“将军,宫中来人,皇后娘娘召老夫人进宫。”
许执皱眉:“怎么今天事都堆到一块?皇后又是什么人?”“没事,我去去就回。”白涟漓大抵能猜到李木木召她进宫的目的。
收拾一番进了宫,天边云霞已经层层叠叠渲染朱色,挂在飞檐上,如泼墨彩画,肆意绚烂。
辉光铺天盖地照射下,宫女领着打扮土气违和的年轻女人穿过垂花庭廊,神情肃穆恭敬。
走进中宫,经了通报,有嬷嬷亲自将人带进屋里。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本靠坐在上位的李木木听到动静,金铛晃荡间,亲自起身,拉着人坐到身边。
一旁的黄嬷嬷猜不透娘娘怎么突然亲近这将军府老夫人了,难不成是为陛下巩固朝臣吗?
这样一想,那时娘娘拆发纵马的疯癫模样,似乎也有了解释。
没想到娘娘对陛下情深如此,竟不惜乱了自己名声,也要为陛下拉拢住将军府。
黄嬷嬷再看向上位那雍容贵气的娘娘,思及陛下如今的冷落,不禁老泪纵横。
李木木并没有察觉黄嬷嬷的表情,面对着与故人几分相似的人,脸上的笑意真了些许,又如姑娘家贴着人说体己话似的:“几日不见,老夫人丰润了许多,总算没了第一次相见时那蒲柳细弱的模样。”
白涟漓捏了捏脸颊,思索她是不是真的胖了很多。
李木木大笑出声,身体都不顾姿态的晃起来,环佩叮当,不再刻意板着话语:“可没说你胖呢,要本宫看来,老夫人为母家夫家操劳得都没个样了,再圆润一点才动人。”
这话令黄嬷嬷心神一动,瞬间明白娘娘意欲何为。
这是在洗白老夫人一身污名啊。这流言的澄清,无论是老夫人做还是将军做,都能被指摘一句做贼心虚,但若是从中宫流出去,那就权威极了。
皇后金口玉言,谁敢质疑?
就是这对继母子真有些什么,那也得是没有。
黄嬷嬷对面子里子的事都知道不少。
这白家娘子出嫁时就被人说是个短命人,出嫁后又说她克夫是孤煞鬼,白家官微力薄,只由着女儿被继子无端欺凌禁锢,无从帮衬,更有甚者说白家女不甘寂寞才撩拨继子。
从古至今,被清白二字逼死的女子难道还少么?
真真是可叹又可惜。
往前推几年,白家有女姝丽娇贵,谁人见了不道一声精绝艳艳,白大人哪怕官位不显,门槛都被提亲的人日日踏破。谁知随着贪墨案一段人人自危的沉寂后,将这死潭激出水花的第一桩,就是白家女嫁与老将军为妻,当时可是让无数公子心碎。
第二桩,便是她出嫁即守寡,再后来两年不出,名动一时的白家女娘清白尽毁,人人避之如蝎,连曾上门提过亲都成了秽事一件。
皇后寒暄了许久,步入正题:“这殿里也没旁的外人,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你一问,将军他对你到底如何?”
“本宫请陛下下旨帮你脱离将军府的面子还是有的。”
白涟漓满脸郑重,起身跪地:“臣妇谢过皇后娘娘恩惠,那日臣妇不过是见娘娘心神不宁,出口安抚一嘴,娘娘如此,臣妇受之有愧。”
“在本宫这处,你自然是担得起的,就连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时间一长都会将外面的天空忘记。”李木木虚扶了一手,等白涟漓坐回原位,凝眸看向窗外方寸大小的晚霞。五年的时间,她用来经商的头脑也被那些小家子气的东西填满。
遇到乌从南以前,她情窍未开,又埋头于自己的生意,不知如何爱人,更不知爱人先爱己。
李木木收回视线,笑了笑,吐出一串与表情不符的吓人话语:“如果不是你那句话,本宫说不定在宴上就投湖死了呢。”
黄嬷嬷惊吓,扑通跪地:“娘娘莫言说傻话!”
李木木又是一笑,抬手扶了扶沉重的头饰,眸光冷滞:“哪里是傻话,你以为本宫苦苦祈求乌从南要在宫外设宴,仅仅是因为好玩吗?”
乌从南。
她这次竟然直接唤起皇帝的名讳。
说的越来越严重,黄嬷嬷哪里敢再接这话,吓得白了脸,求助地偷看向白涟漓。
白涟漓开口扯回了最初的话题:“不瞒皇后娘娘,老将军对我们白家其实有着天大的恩情,他为国捐躯,臣妇便为他料理身后事,心甘情愿尽心竭力,至于那顽劣继子……”
“总之,这都是白家欠将军府的,臣妇并没有离开将军府的想法。”
李木木面露不赞同。
什么样的恩情还要忍受这样的折辱?
曾经青奚也甘愿待在暴虐的陆遂身边。
李木木转眼看见她面上的冷静与坚定,轻放在桌边的手颤了颤,情绪有些不稳:“为什么……你们都这样?”
“皇后娘娘心善,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与背负,其中纠葛万千,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解脱的。”
白涟漓抬眸,直视心神不定的李木木,一眼清明澄净,让她沉郁燥热的心生了些清凉。
李木木堆叠恍惚的脸上露出笑意:“倒是本宫想得简单了……老夫人就当今日没提这事,往后若是有麻烦,仍旧可以来寻本宫。”
“谢皇后娘娘恩惠。”
李木木目的就这么些,既然她本人对脱离将军府没想法,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那些流言给端正了,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出宫后的路上,白涟漓命马车行的慢了些,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朝霞如纱,人来人往。
有常王府车徽的马车擦肩而过。
风吹窗帘,车里同样往外看的两人刹那对视,又错开远离。
两人目光皆未生波澜,好像从未在寺中相遇并交谈过。
几秒后,木头人一样的白涟漓才动了动脖子,若有所思。
那马车里应该就是那群来请福的和尚。她还看见陆遂怀里还抱着只胸前一点白的黑猫。
陆遂以前很讨厌养宠物来着,府里没人敢收留猫猫狗狗,现在还把猫抱在怀里,让她有些惊讶。
除了那张脸,无一处像他。
该不会是自己认错了……白涟漓摸着下巴,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平行空间。
思索间望向将军府的方向,立刻瞪大了眼。
今天天气极好,橘红漫天,彩云追日,将军府正上方那一块,却团着一大团黑云,其中雷电隐约闪烁。
像画卷被洇上一团墨汁,无比显眼。
不止她发现了,路上的许多人也发现了,对着那团乌云指指点点。
白涟漓默了默,敲了敲车壁:“回府,越快越好。”“好嘞,老夫人可坐稳了。”
这样慢吞吞的赶车早就把侍卫憋坏了,闻言扬鞭一甩,马车扬起一片尘土,在行人骂声中飞快过去。
下车时,侍卫扬鞭大笑,骄傲道:“老夫人,够快吧?”
“够够够!”
白涟漓发软的腿落地,抬手扶了扶被颠歪的发钗。
侍卫笑容更大:“嘿嘿,那是,连将军都夸我赶车速度是燕京第一快呢!”
白涟漓:……你确定不是许执在阴阳你吗?
侍卫抬手遮在眉前,抬头:“这块云怎么回事?”
白涟漓仰头看向天空,发现那块乌云还聚在上面,根本没有散去的征兆,皱了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刚浮上心头,一道闪电从黑云中射出,直直向着将军府里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响,远远的都能看到将军府里烟尘四起,行人尖叫,府里隐约下人们乱成一锅粥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赶车的侍卫一惊,连忙跳下车,奔进将军府。
白涟漓一拍脑门:“可别是许执被劈了。”
说完,也匆匆走进府。
隔着两条街,马车稳稳停在常王府前,普济寺住持带着和尚们下了马车,正与管家说着话,晴天一声霹雳,打断了他们。
一行人回头看向那处,只见半消散的乌云中还雷光闪烁,可怖非常。
犬吠声、婴儿啼哭声与路人惊慌的讨论声满街都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那不是将军府吗?”
“莫非老天爷都看不过那将军府的事了?”
“阿弥陀佛……”
住持双手合十朝那处念了几句。
住持左手边的陆遂墨发半挽半散,朴素的衣袍都压不住眉间秾丽的颜色。
他抬眼看着乌云,嘴角温和的微笑弧度淡了些,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暗色。
将军府么?
…
“果然。”
白涟漓看着头发根根炸起,衣服焦黑,被侍卫们七手八脚从地上拽起来的许执,嘴角一抽,在他被电麻了的茫然眼神中扭头咳嗽一声。
“将军!您没事吧将军!将军您还看得清属下吗!”
侍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
许执只觉得耳边嗡鸣,眼前发黑,四肢麻木,看到不远处双肩笑得颤抖的女人,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他堂堂监察部部长,近千年工龄,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许执张嘴要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吐出一口黑烟。
黑烟在侍卫们愕然的视线里,慢悠悠飘上了天空。
白涟漓:“……”
许执选择了装晕逃避现实。
“将军!!”云闫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抱着许执,跪在地上。
和她在一块,被雷劈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白涟漓幽幽叹了口气后,揉了揉脸。
一拧大腿,也红着眼扑了上去,揪住许执胸前的衣服,晃了两下。
“将军你别死啊!”
装晕的许执只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他们两个折腾死了。
“云闫快拿着将军府令去请个太医来!你们,你们几个先把将军安置在最近的院里,快啊!”
许执听着白涟漓猫哭耗子假慈悲,眼皮一抽。
其实真的不用叫太医啊。
“是。”云闫一骨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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