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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0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39


第  470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39

但凡是个正常人,胸口被穿刺,又从二楼跌下,绝对不会有再生还的机会。

可陆遂就是吊着一口气,挺过了一夜,被救了回来。

为他治病的郎中都将此称之为奇迹,感叹不已。

老李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我们少爷什么时候可以醒来?”领队看了看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小世子,低声询问郎中。

郎中摸了摸胡子:“他情况太特殊了,往大胆了说,三四天;保守一些的话,就得上月了,当然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领队点了点头,表情不惊不喜。

现在他就是三人里的主心骨,无论发生什么,都得保持冷静,作出判断。

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将双倍诊金递给郎中,买下足够的药后,打横抱起小世子,决定直接启程。

路途颠簸,陆遂在第五天醒了过来,刚睁眼就吃了两大碗面条,然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抖着腿哼歌。

像个四脚朝天的小王八。

他醒来前后的变化太明显了。

受伤之前,他抑郁沉默,连说话的精神都集中不起来;受伤之后,直接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开朗活跃,贪玩爱闹。

虽然坏脾气也跟着回来了,但老李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陆遂能想通生死这些东西是好事,领队握着马缰,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怕他没想通,还憋在心里。

他尝试试探陆遂的态度。

陆遂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长得又不是多美,身材也就那样,还是个瞎子,连自己走路都要人扶……”

陆遂念念叨叨的贬低话语不停传来。

江无错看着面前的枣红色马鬃,将缰绳在手掌上缠了几圈:“殿下,您知道您这幅样子有多欲盖弥彰吗?”

“……”

像裂纹遍布的冰块在一瞬间承受不住压力而破碎,陆遂的声音骤然消失。

马蹄的哒哒声伴着风吹动树叶的哗响,踩过泥泞,踩过水洼,踩过坚硬石板,踢落石子。道路两旁紧密的大树如一位位高大冷酷的士兵,俯视着地面来来往往的虫孑。

“……不然呢?”

陆遂轻而冷的疑问传了出来。

是疑问,不是反问。

是迷茫无措的疑问。

他还能怎么样?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又不能怨恨她,又不能向天复仇,他还能怎么样?

他只能在这里自欺欺人。

领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情绪稳定只有两种,一种是在废墟里重生,一种是在废墟里瞑目。

“就这样吧,世子在昨天晚上已经被他的母亲亲手杀死了,一切就从这里结束吧。”陆遂说。

什么爱恨纠缠啊,到此为止了。

让青奚随他一起埋葬在昨天吧。

陆遂看着手中的焦黑衣角,轻抚了几下,最后把衣角塞到了胸口的衣服里。

仰头看着车厢顶,后脑勺磕在木椽上。

曾经遇到过的一张张面孔在脑中浮现又破碎,恐惧的、怨憎的、愤怒的,让陆遂想起一些好玩的事情,无声一笑。

无数人曾求神拜佛地诅咒他。

真遗憾,我好像并不会下地狱呢。

平安小镇离旬阳很远,这里的百姓虽然并没有听说过陆遂,偶尔有听过的也认不出他来,对新到来的三位客人无比热情。

买豆腐的老婆婆热络地介绍着镇上的旅店饭店,听闻领队与陆遂两人还都单身,立即介绍了知名的镇花——酒酿西施,许小白。

陆遂从袖子里掏出纠缠在一起的金坠子,挂到腰间,对老婆婆的说媒充耳不闻。

江无错连忙把小世子推到身后,把老婆婆拉到一旁:“我家夫人刚刚离开人世,也正是为了不让少爷睹物思人,才选择来镇上定居的。”

“诶呦……”老婆婆心疼地叹了一声,回头再看向陆遂的表情更加柔软了。

还这么年轻就遭遇这种事,真是可怜啊。

陆遂搞不懂状况,瘫着脸,刀子一样的眼神在领队身上剜了一下。

这小子跟人说什么了?

江无错穿过老婆婆矮小的身影,看着陆遂耸肩,埋怨地撇了撇嘴角。

都怪殿下,把钱庄所有钱都移交给世子妃,这下好了,他们到平安小镇后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不和百姓亲近一下,难道要睡大街吗?

此时,一个带着帽子的跑腿小厮抱着一张画卷跑过来,短襟后背上写着大大的“金”字,在众人面前刹住车后,一只手臂夹着画,一只手臂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你,你们等一下……”

陆遂将懒散又随意的目光投向小厮,抱起胳膊,好整以暇。

江无错侧身,被衣服挡住的右手将刀弹出刀鞘半寸。

老李头也探出花白的脑袋。

老婆婆熟稔地走上前,往小厮头上拍了一巴掌,介绍道:“这是王家老三,叫他王三就行,在那个什么金甲钱庄跑腿,”

江无错恍然大悟,把刀按回刀鞘,转身对陆遂解释:“金甲钱庄就是您之前安排好的那个。”他是把足够的资金存进了钱庄,给自己留全了后路,但是信物不是被做事不带脑子的小世子丢给世子妃了吗?

世子妃又出那样的事,信物都没交代好……

陆遂想起来了:“哦!”

王三终于喘过气来,伸出右手,把卷起的纸展开,几乎要举到到陆遂脸上。

江无错脸一黑,把冒犯的王三往后推了一把。

陆遂也看清了纸张上的画像。

上面是一个人的上半身画像,高马尾呈腾空飘飞状,少年灿烂地笑着,被特意点上光点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情态。

那是他。

是画像作者眼里的他。

虽然但是,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愚蠢滑稽的表情。

王三从胸口摸出一个印章,反过来,将印章刻字露出来,上面是“陆遂亲允”四个大字。

“请问您就是陆遂吧!我们真是等了许久。”

陆遂眉眼间落下一层阴影。

江无错诧异地询问道:“印章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不是他们吩咐的吗?王三挠了挠头:“是一位夫人连并画像一起交给我的呀,说如果见到画上的人,就让我把信物还给它本来的主人……所以您是不是陆遂?”

原来,她没有动过世子的东西。

早在世子从地牢中把一切底牌一股脑扔给她时,领队就一直心生不满,只是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世子,才没有发作,直到现在……

世子救了他的性命,一切真心为世子好的人,都值得尊敬。

江无错接过印章,顺手把一锭银子塞到王三手里,王三推辞回来,说着客气客气,确认把客人的任务完成后就转身跑了。

豆腐婆婆笑着:“公子,我们这的人可不兴这些礼节。”

他点了点头,转身把印章朝陆遂恭敬地递过去。

陆遂抱着臂,目光飘落在印章刻痕上,胸口贯穿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察觉到氛围不对,豆腐婆婆知趣地悄无声息离开了。

没了外人,江无错恢复了习惯的称呼:“殿下?”

陆遂面上阴影不散,视线使劲黏了印章半晌,几乎化为实质的视线落在他拿着印章的手上,甚至让他感受到了沉压压的重量。陆遂没有接过来,扭头看向房顶上盛开的泡桐花,张嘴说了另外的话题:“昨天晚上我做了梦。”

“你们全都死了,我是被全国通缉的逃犯,只身一人躲到了这里。”

这是梦的内容。

领队觉得这个结局也还好,只要小世子没事,就是好结局。

陆遂却说:“他们的诅咒成功了。”

“……”他不知道小世子需要怎样的回答,于是闭口缄默。

“我在想,如果这是我本该拥有的结局……那她是为改变我的命运而死的吗?”

“我们会变得更好吗?”

会的。

“我们会变得更好吗,小甲统领?”会的。

如果说刚刚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现在却清楚地了解自己应该吐出哪些字眼,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老李头抢了话。

“殿下,一定会的。”

江无错不堪示弱,把老头子一屁股挤到一边,抬手揉了揉陆遂的头,在陆遂打他之前一蹦三米远,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她是为您而死的,并且,希望您自由地成长。”

“都已经结束了,殿下。”

“……”

江无错带着陆遂将那片衣角埋进了小镇风水最好的地方,郑重地跪地,磕了三个头。

陆遂吊儿郎当、歪歪斜斜地站在后边,靠着树看天空,嘴里叼着一根草。

他实在不理解这种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才知道敬重的行为。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躺床上多做几个相关的梦靠谱。

陆遂想打个哈欠,打到一半,动作停滞。

“谢谢……”

陆遂听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小甲统领声线的失控,霎时,心脏突然失重,又突然超重,狠狠跌宕了一下。

看着天空的眼神颤了颤。

谢谢啊……

“所有人都以为,你拯救了我,把一个恶魔拉回了正轨……好吧也不是所有人,只有老李和小甲统领。”

幽深的夜色下,凉风习习,鬼魂一样的红色影子站在坟墓前面,及腰的黑发披散下来,在后背上摇晃。

陆遂用脚踩了踩坟土,这是一个并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但照他说的,人死后才敬重,那是虚伪。

陆遂说完后,自己都被这些话逗笑了。

“拯救、正轨……浅薄又低级的认知,他们就是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

他随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地面都是今天填坟留下的湿润泥土,很凉,很脏。

一个触碰一下仆人都要擦手的人,就这样坐在上面。

“如果一定要用世人的善恶标准来评判我……”

连陆德忠对他的赞扬,都带着蔑视与贬低,他是个这样叛逆高傲的人,就是偏偏要看到众人的厌恶与抵触。

只有她,在怯懦乖巧的伪装下,会用那样平静无奈的眼神来反馈他的亦善亦恶。

好像她的心里没有好坏,无论是生气的陆遂还是开心的陆遂,陆遂就只是陆遂而已。而陆遂迫切需要的,正是这种个体认同感。

“根本没有谁拯救谁。”

别可怜他,他从来不值得。

陆遂向来不屑于表露自己的脆弱和难堪。

反而因为这个女人,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丢尽脸面,在下等人面前,在乌从南面前。

如此之下,想起一切,应该愤恨。

他却还是忍不住颓败地曲起双腿,将十指插进发丝,冷漠倔强的表情像坚冰融化,缓缓流淌消失。

“是你,让我拯救了自己才对。”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死在我最看重你的时候,你将永远不会变成讨厌的样子,永远一心向我,为我生,为我死。

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会努力变得更好,自由地成长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将永远不会坠入地狱,让他们如愿。

可是,还是感觉有点冷。

青草尖的露水被吸附到裤脚上,一串脚印从远处延绵而来。

领队看着靠着泥土队睡得酣甜的少年,弯腰把人轻轻拍醒。

“殿下不会是想要报复世子妃,打算自暴自弃冻死自己,结果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吧?”他不忍心戳破殿下脆弱敏感的自尊心,调笑道。

“……我才没有!”

“噢噢噢噢。”

“你找死吗?”

太阳从东方露出头来,泛着浅浅的红,表面蒙着稀薄的月色,和地上的人们一样,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被狠狠踹了一脚的男人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跟在红衣少年身后。

少年踩着一串叮铃声,轻跃着步子,鲜衣如火,将逐渐上升的晨曦映得更红。

随手扎起的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

年轻、活力。

好像永远不会为烦恼所困。

背后矮矮的坟头上,一朵被揉碎的野花凄惨地死去,半截被埋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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