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6
第 437 章 殿下您别再笑了6
【陆遂好感度:6】
掩面痛哭。
【宿主加油!这可不是一两点好感度的事,这可是足足六点!】
“……你认真地?”
【真的,毕竟这家伙看谁都不顺眼。】
【加油加油,有挑战性才有意思!】
“我只是一个瞎子,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清晨一早,白涟漓从旬阳王那处回来,抱着琴缓慢地摸索着路,在大脑里构建旬王府大致地形。
走到一处时,远远闻到一股香粉味。这味道她认得,好像是叫千秋。
千秋远远看见她,跑过来扶住了她:“青奚姑娘怎么独自走呢?”
“……”
千秋不怪青奚不理自己,是她上赶着来和人家打好关系的。
她觉得两人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头,在这陌生冰冷的王府里,打心眼里觉得更亲近些。
虽然不明白这个女孩的心思,但不得不承认在有了千秋的帮助后,路走得没那么艰难了。
日上三竿时分,基本了解了王府结构。
两人挽着胳膊回到陆遂院子时,白涟漓感觉到千秋突然浑身僵住。
这反应太明显了。
尽管没有听到金坠声,白涟漓仍旧举手齐眉姿势标准地跪了下去:“奴见过世子殿下。”千秋被她的动作提醒,连忙也跪了下去。
歪歪斜斜靠在院门口的陆遂眯起眼睛。
“……”
他本在院子里歇着,转眼一看,那两个琴女竟然手挽着手、甜甜蜜蜜地走了过来。
好像这是她们家似的。
当下就心情十分不爽利。
想到那小瞎子耳朵灵得不行,陆遂还特意攥着腰间挂坠不让它发出声响。
没想到还是被察觉到了。
陆遂耷拉着脸不开心,一把甩开挂坠,叮铃铃一阵响。
千秋连话都说不出来,缩着肩膀,惴惴不安,生怕小世子发难。
据说,广陵双姝,一名千秋,飘然若仙,淡然出尘;一名万代,混迹花场,长袖善舞。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性子。
陆遂倚靠门前石灯,轻蔑地垂着千秋那膝盖处跪成黑灰色的裙衫,笑。
“这么怕我呢?”
“回,不敢。”
交叠衣袖下,白涟漓的手被千秋湿漉漉的手紧紧握住。
“不敢哦?那你上前来。”陆遂对她勾了勾手指。
千秋眼睫扑扇,手心沁出的汗珠黏腻。
“你们干什么去了?”
千秋被吓得鬓角香汗淋漓,喏喏在心中编织言语。
怯懦、畏惧、上不得台面。
陆遂陡然失去兴趣,目光落在那绑成蝴蝶结的白飘带上的。白涟漓反手握住千秋,抬起脸,回道:“献琴后,奴害怕又给世子拖后腿,想熟悉一下王府,但实在眼盲不便,于是教千秋陪同。”
“哦。”
陆遂折了一片树叶,撕碎着玩,低着头,模糊其辞:“你倒是敢护她。”
她们没听见。
千秋只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力度,恐惧的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几乎停止的呼吸再次复苏,眼眶瞬间温热。
她最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怕,否则,万代不会放弃这样攀附豪贵的机会,让她替过来。
在陆遂张嘴讲话的慢动作里,千秋一直在挣扎,她应该站出来,同担罪责,可她不想死在这里。
但最终陆遂并没有生气。
只是懒懒地瞥了瞥两人。“得了,起来吧。”
没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陆遂转身回去,亮红色衣摆旋了个圈,叮铃铃的清脆声响随之远去。
不解的同时,千秋猛地松了口气,把身边的白涟漓扶了起来:“你好厉害,为什么都不怕世子?”
“我怕啊,怕得要死。”白涟漓扭过脸,整理了一下头发。
千秋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有些不信。
走了一半,陆遂顿觉不对,停在原地。
就算碰瓷不成,他干嘛要灰溜溜地跑回院子?这可是他家,她们哪个不是自己的人?
没有自己的允许谁让她们在王府乱跑?
越想越气,陆遂带着一串金坠声又大步走了回去,冷哼道:“狗东西!”千秋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看过去,不知道世子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还没走两步的白涟漓站住,疑惑地面向陆遂,虽然不知道又怎么了,但跪下总没错,抬手就要行礼请罪。
手抬了一半突然被陆遂抓住了。
千秋捂住嘴巴,捂住嘴里的尖叫,担心地看着被抓住的她。
白涟漓胳膊也僵住了。
又要重开了?
陆遂缓缓眨了眨眼,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住。
他想说些什么来着?
烦死了!
要不是答应了爹不伤她,哪轮得到她站到自己头上来!
所谓站到了陆遂头上去的白涟漓满脸迷茫,白飘带轻轻击打着脸颊。
陆遂不想掉了脸面,将她甩了个趔趄,抬脚冲着她小腿踢了一脚,面上阴翳:“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奴隶有权利在府里到处乱跑吗?”
他踢得不太重,白涟漓顺势跪下:“殿下恕罪。”
陆遂看着她的发髻,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悦。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等半个月后,绝对要把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陆遂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踹了她一脚:“起来,跟我走。”
往前自顾自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陆遂回头看向刚站起来要跟过来的女人,皱眉,数落道:“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等你走两步等到猴年马月啊?这双腿不中用我就帮你砍了吧!”
大中午的,这家伙吃了炸药了吗?“殿下恕罪。”白涟漓仔细分辨陆遂的方向,走了过去。
“啧,你,扶着她。”
被点到的千秋连忙应声,上前搀住了白涟漓。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遂又突然出脚把千秋蹬开:“滚!”
自己干嘛还给她找个伺候她的?
白涟漓:“……”神经病。
千秋捂着肚子跪坐在地面。
“自己跟着我,要是离我远了我打断你的腿。”陆遂看到她脸上为难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挑了挑唇角,走了。
……
站在大街上,陆遂周围十步内都没人靠近,他双手环胸,表情难看地瞅着面前的人。她因为不得不集中精神紧跟步伐,一直撞到人,头发都乱了,气喘吁吁,可以说是一点山居人的模样都没有。
据陆遂的观察,这女人确实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性子。
他本来是真的打算打断她的腿的,反正没了腿也不影响弹琴,但是她太会看眼色了,也会哄人开心。
人人都说他陆遂是个疯子,随时可能会发疯杀人。
但实际上,他只是有那么一点脾气不好而已,还是很讲道理的……吧?
如果他们不惹到他,他怎么会生气呢。
当然。这个“惹”的评判标准,还得是自己决定的了。
思来想去,陆遂慢悠悠转过身去,走进长街巷,这是人们爱常来的逍遥巷。白涟漓专心致志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脚步声和气息上面,紧紧跟着,可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单身女子是会招来祸患的。
她的世界黑茫茫一片,周身陌生的气息交杂在一起,指尖总被些什么人触碰到。
心中惶恐下,她不知觉间离那个唯一一道熟悉的冷冽气息更近了。
哪怕这个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也好在她熟悉。
陆遂感觉到后背温温热热的,心头烦躁,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你凑这么近找死啊?”
她蒙着眼的白丝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掉了,露出那双灰蒙蒙没有神采的眼睛。
陆遂只挑起丝带看过两次,从未看过她的全脸。
这样看去,发现她确实长得不是清高的那类,也不美艳,眼睛有些圆,很大,空蒙蒙没一点生气。
陆遂不耐烦:“有没有规矩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
“哼,这是在外面,不想闹得太难看,你最好端正些。”
“是。”白涟漓认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陆遂看着她把整齐发髻扭乱还不自知,颇为无语。
怎么会有人把蠢和聪明结合得这么好?
“我要去喝些酒,玩一玩。”陆遂皱眉道,“你老老实实跟着,不要多话,给我小心着些。”
哭死:“殿下关心我吗?”
陆遂:?他说的难道不是警告吗
陆遂默然一瞬,忍不住冲着她歪斜的发髻拧了一把,给她拧正后,嘲笑:“你最好不要东想西想,别看我不说什么,你跟不上我照样打断你的腿。”
等陆遂带人走进浮生世间时,他一众狐朋狗友们都凑了过来。
“小世子你看我最近新得的漆玉,里面还包裹着……”
“世子可终于来了,没有你在我们都失了乐趣。”
“你拿我取乐?”陆遂笑问。
“诶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世子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白涟漓被一群人挤到角落。
她闻到了酒气浓郁里淡淡的莲花香,还听到了金鱼甩尾吐泡泡的声音,自然不会落下禅静的流水声。
这地方……她凭记忆摸到一根柱子,指尖落在上面的菱形缺口处。
应该是时日不长,还没来得及休整。
陆遂看到她抱着柱子不知道在干嘛的时候,拂开众人,拖沓着步调迈过去。
一看,才发现她在摸那处,陆遂陡然笑起来,附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轻轻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就在不久前,我把一位跳舞的美人儿用剑钉在了这里。”
她当然知道了,不仅知道,还体验了一把。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落了拍子,笑得还没有一开始开心,所以我很生气。”
“她挣扎了好久才咽气诶。”
胡说,她分明没有挣扎。见这小瞎子不说话,陆遂以为她被吓傻了。
小世子讨厌别人惧怕自己,却也享受他们的恐惧。
只有恐惧,才能更好的服从。
陆遂有些洋洋得意,一把拽住她的发尾,幽幽道:“走吧,别在台子上站着了,来伺候我。”
头发被扯到身前,随着牵引,再加上原主对气息流动的敏感,一直到陆遂落座,都没被挑出毛病。
这时,白涟漓安静地站着,体会到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不久前她如一块披红戴绿的五花肉一样被钉在柱子上,在欢笑中死不瞑目,现在却衣冠楚楚,站在了小世子身边,颇受优待。
——与他人对比来说已经很受优待了。
“倒酒。”陆遂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是。”
但凡她说一句类似自己看不见的话,陆遂就会当场让她连这两颗没有用处的眼珠都失去。
可她说:是。
陆遂憋闷地抬眼看她,瞧见了一双寂静的眼,忍不住皱眉,朝一边的守卫勾了勾手指。
【根本难不倒她,嘻嘻。】
看似胸有成竹实则颤颤巍巍摸到酒杯的白涟漓恨不得给系统一个肘击。
在酒液哗哗作响的声音里,侍从弓着腰跑过来:“殿下有何吩咐呢?”
陆遂斜靠身体,仰着头,和善地对侍从微笑着。
“腰带给我,好不好呢?”
拉长的语调中,侍从浑身一机灵,连忙解开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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