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0 章 我不当农民好多年7
第 480 章 我不当农民好多年7
一大早,许执又看到了坐在地头上发呆的女人,与昨日如出一辙。
“她们又反锁了门?”
这次,白涟漓抬头,明亮清澈的眼睛如镜面般映着许执不悦的脸。
许执看着那眼中的光亮,心中浮现之前女人黑如漩涡的阴郁眼神,连自己平静的心都被传染得轻快不少。
白涟漓勾唇笑起来,眉眼弯弯,一缕发丝挂在脸颊,衬得肤白唇红。
她生得美,否则也不会招惹到齐子显,之前一直死气沉沉、少言寡语的,让人不敢接近,也不敢细看,生得再美也如珍珠蒙尘。如今星眸明目,灿烂一笑,洗去尘土,宝玉生辉,好像连死去的花儿见了都能重新生机。
白涟漓拿起铲子,撑着地面站起身:“走吧,该干活了。”
“啊……哦。”许执没得到回答,见她干劲十足,跟着拿起工具,走进芍药花田。
转眼看到她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钻戒,许执诧异道:“这是什么?”
“这是钻戒。”
白涟漓挖出一棵芍药,利落地砍去茎,碾去根上的土块。
许执默然,他当然知道这是钻戒:“你之前有戴着这个吗?”还是无名指。
白涟漓抬头扫了扫周围支着耳朵听八方的执行员们,道:“我一直带在身上,偶尔会拿出来戴。”
许执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轻咳一声,低下头干活。
看来,这钻戒是副本掉落的特殊物品了。
若是陈渊在,应该能说出个一二,但许执又不相信那两人,只恨自己没关注过副本这些事。
想到这处,他缩小了面板,在芍药遮挡下,利用职权在副本内打开了社区论坛,一通搜索后,找到一条阅读量极高的分析贴。
等看完帖子内容和热评后,许执从花丛里探出头,表情与平常没什么变化,心中则正惊涛骇浪。
早就猜测过这个副本有问题,没想到一搜,竟然勾起了那些已经被遗忘的记忆。
帖子里结尾有句话:副本极有可能是复生本,但证据实在不足,只认作是作者臆想。
所谓复生本,是副本由于不可逆原因而崩坏以后自由重构,在原有副本基础上形成的叠加副本。农场、农场主、无脸人、吃人的夜晚、无法推进的剧情……许执压下脑中隐隐有感的念头。
白涟漓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掖到耳朵后面,次地一声将铲子插进土里,拔出一株芍药:“陶桃与你关系好么?”
与陶桃做搭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初关系确实很不错,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次。
但那又怎么样?
有人性就会被牵制,会被威胁,会学会背叛,组织不会让这样的人做部长。
许执手脚并用爬到今天这个地位,付出了诸多。
他不会做因小失大的事。
显然,陶桃就是那个“小”。
心思千回百转,许执抬头淡淡地回道:“我说了,不要小看我的意志。”两人对视,眸中皆是一个比着一个的清冷。
清冷极了,凝聚成惊人的狠。
那张与系统一模一样的脸,映着芍花鲜嫩的雪粉,清俊如明月般朗逸无比,一潭黑眸遂然深千尺,任何情景都无法引之波澜。
系统永远不会作出这样的表情。
公子霁月风光,花蕊赤黄娇贵,两相映衬,如逡巡黑夜里一道光,引无数萤虫前仆后继。
刚刚来上工的陶桃久久看着这一幕,忘了呼吸,回忆往昔相处场景,委屈与酸涩充斥心间,胸口鼓胀不堪。
许执,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疏远大家?
一百多年前,许执不只是陶桃的搭档,更是饼干工会的会长,是大家的主心骨,是所有会员最尊敬的人。
他们一起创立了饼干工会,说好了只为梦想、只为伙伴、只为自由,许执却在一天,转头与组织同流合污,成了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监管部部长。
“一群在组织下苟且求活的废物,能有什么作为?”
许执升职为部长的那天,用这句话狠狠地羞辱了所有会员,将他们的愿望连同尊严踩在脚下碾碎。
曾经一起喝着酒大谈阔论的一群人,一个又一个离开,纷纷变成了往日共同唾弃的那类人。
雷厉风行的陶桃以色侍人,攀附男人为生;
活泼柔善的小阿瑶弃医从毒,成为睚眦必报的“小巫女”;
阴郁怯懦的齐子显化身饕餮,造下无数杀孽恶业……
在组织相遇,他们连承认往日同患难的朋友的勇气都没有,装成陌生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许执。
陶桃眼里闪过些许泪光,刻薄的脸上难掩凄苦,单薄小巧的身体在麦田中随风飘摇。
他们两个不只是搭档啊……他们曾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怎么就演变成了如此境地?
许执,我已然配不上你,但你仍欠我一个解释,我不许你如护我一般护着别的女人。
有凄寒摇荡的眼神滑落,落到那长发女人的身上时,已经夹枪带刺。
陶桃攥碎了麦穗,颗颗麦粒随着掷地有声的憎恶字眼滚到泥土里。
“你怎么,就还能活着——”
“她是我的,你最好不要对她动手,陶桃。”齐子显如鬼魅般出现在陶桃身后。
因着回想了曾经的一些事,一时听到熟悉的声音,陶桃不禁心惊,回头,看清齐子显的脸,面露嫌恶:“我想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能管得了吗?”
齐子显嘴角扬起可怕的弧度,讲话间,露出尖刺样的牙齿:“那你便看看我管不管得了。”
一番争执,陶桃再回头,发现站在原地与许执对视的女人没了影,以为是齐子显故意吸引自己注意力,让许执藏起了那女人,气恼无比,指着齐子显尖声骂道:“你们都被灌了迷魂汤么?一个个的都护着她,想干什么,真当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吗?”
这下,齐子显着实被冤枉了,摊手笑道:“你急什么眼?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做,她是活生生的人,难道还不允许人家走路吗?”
“自己不得许执的眼,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人家,好笑。”
陶桃反手一巴掌抽上去。
被齐子显截住手腕,几乎被捏碎了腕骨。
齐子显眼睛中泛着死气,腐臭味的死气:“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动我的东西。”
他喜欢将美味的食物留到最后享用,如果自己珍惜了许久的美食被人糟蹋,真是想想都要发疯了。
若惹急了自己,就算陶桃味道难闻得要命,他也不介意吞入肚中。
“咳咳……”白涟漓坐在树林里一棵大树的后面,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指上钻戒闪烁光芒。
她刚刚入眼的,并非陶桃所见那番动人美景,反而是芍花黑蝶,诡谲无比。
她看到腹部肿烂流脓的硕大黑蝶从朵朵花蕊中爬出,挂在许执的脸上、身上、头发上,因为他在讲话,有的还往他嘴里钻。
许执显然没有任何触感。
白涟漓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生理不适得跑走了。要是别人还好,但许执顶着系统的脸被这样污染,第一次让她产生反胃的感觉。
自打今日天亮后,这不是第一次看花眼。
明明是晚上才会异变的植物,她却时不时见到,乃至混淆了虚幻与真实。
收割芍药时,手里的根茎还动不动就长出眼睛与自己对视。
自己能第一时间做到无动于衷,还是因为在各个世界见过太多离奇事。
身前,蓬松的树丛挡住了她,有缝隙的枝叶却挡不住她的眼睛。
透过枝杈,白涟漓看到远处竹竿一样细长的影子,抬手捂住嘴巴,把咳嗽咽下。
那不是农场主么?
农场主甩着过长而不受控制的双腿,手里拖着一大只无脸人,一步一顿地走近,跨过羊肠小路,往树林深处走去,留下一串脚步和拖行的痕迹。
白涟漓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发现农场主在往东北面走。
那红顶房子正在东北方向,可能是因为树林吞噬农田的速度加快,几乎接触了房子,被设定好路线的农场主才会直穿树林前往目的地。
他拖着无脸人是要干什么?
白涟漓望了望麦田里忙碌不停的许执,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跟上了农场主。
悄悄跟进红房子内,才发现里面另有天地,露在地面上的面积极小,层层楼梯通到地下,虽空气潮湿发臭,但还是能看出一个温馨家庭的模样。
农场主拖着无脸人走进一间房,紧紧关上门。
白涟漓从暗处走出,大致看了看地下的房间。是很普通的构造。
有一间卧室,被褥发霉生毛,地面蒙尘,显然多年没人住过。
卫生间里,有一浴缸发臭了的水,凝了一层黄膜的水面上飘着一只黄鸭子,水膜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有一个碎掉的全身镜,把白涟漓照得四分五裂。
低头看去,洗脸池边缘长满苔藓,凹槽里都是黄色水渍,应该常被用。
除了农场主进入的房间在,还有一间存储室被锁起来,推不开。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响,农场主拉开门要走出来。
白涟漓左右看了看,周围不是生锈的铁架子就是一堆发霉的破纸箱子,情况紧急,虽然很明显,也只能躲到盖着桌布的餐桌下。
桌子上生蛆发臭的饭菜味道不停飘下来,钻进鼻腔。
听到一顿一顿的脚步声,白涟漓轻轻捂住口鼻,盯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农场主关上了门,准备离开,脚步声正变远时一停,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开始顿顿地拖着脚往回走。
她还算谨慎,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对。
霎时,一双极大的脚停在桌前。
白涟漓垂眸盯着那双不再动弹的脚,闭气凝神,浑身紧绷,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接下来农场主再也没有动作了。
那双脚一动都不动。
它在做什么?
自己难道没有被发现吗?
等等……
这家伙……好像很长吧?白涟漓捂在口鼻上的右手缓缓落下,无声磨了磨牙齿,做好心理准备后,缓缓回头看向背后一面。
那是本该垂下桌布的地方。
桌布不知何时已经被掀了起来,从上方悬下一颗作着眯眼微笑表情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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