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4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7
第 504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7
易怀仁死气沉沉地盯着门口这帮人。
许执腿麻了,换了换姿势,向另一个方向翘腿,还抖了抖,很大声地吸溜了口茶水:“你也看到了啊,我母亲身体不好,我就是带她来这晒太阳的。”
易怀仁咬牙切齿:“你这话自己信吗?”
许执又吸溜了口茶,喟叹眯眼,仰头看他:“怎么了,律法有规定不能在大理寺门口晒太阳吗?”
“……那你们慢慢晒吧!”易怀仁甩袖要离开,没走出几步,就听见门口的动静。
许执大声道:“你们偷什么懒呢,还不赶紧给我操练起来,别以为疆土一统了就能松懈下来!”
“是——”
玄铁兵整齐的声音震耳欲聋。
紧接着,更加震耳欲聋的操练声在大理寺门口响起。
易怀仁被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回去,看着拿着刀枪在大门口操练喊叫的玄铁兵,只觉得这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许执钦!”
许执让云闫给自己打扇,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闻言直掏了掏耳朵,拖着嗓音:“干嘛,我让我的士兵在街上向百姓展示一下我燕州男儿的英姿,犯法了?”
白涟漓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谨之,他声音好大,吓得我难受。”
声音很快被操练声淹没的易怀仁如鲠在喉。许执大惊小怪地跳起来,瞪了易怀仁一眼:“易大人三番两次找我茬,还想吓坏我母亲,到底要干什么!”
易怀仁面红耳赤地指着他俩,手指抖得不行,但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
许执根本不搭理他,正拍着一个士兵的肩膀,夸他砍击十分有力。
“你们要记住,虽然天下太平,也不能懒惰,不然等瘦成某人那竹竿模样,可会被兄弟们笑话死的。”
“是——”
又是震耳欲聋一声喊。
易怀仁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忍住没回嘴。
许执却不放过他,手掌放在耳后,冲他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听到他说了什么一样,惊恐大叫:“易大人我可没有说您啊,您千万别自惭形秽!”易怀仁也是年少有名的公子,身形如青松,直挺秀硕。
当然,在这一群英气勃发的汉子,尤其是在战场锻炼了两年,高大强壮的许执面前,着实不够看。
还不等易怀仁张嘴,许执又捂住嘴:“本将军从小习武,书读得不多,会个词就瞎用了,不像易大人这种君子,要是用错了您可别骂我学识短浅。”
一边贬低自己,一边夸赞易怀仁是君子,却怎么听怎么让人憋气。
易怀仁脸红脖子粗,深吸了口气,转身命人把门关好。
厚重的大门合上后,冲天的声音也算小了些。
易怀仁稍微冷静下来:“把我书房的东西搬到南门那边。”那里离大门口比较远,也不知道那狗东西要闹到什么时候,只能耳不听心不烦了。
这边下属还没应声,身后大门轰隆一声巨响。
易怀仁回头。
大门被什么砸了个大窟窿。
易怀仁瞪大了眼。
许执响亮的嗓音又漏了进来:“诶呀,云闫,练非得今天练吗就?你看你给人家大门砸的窟窿!”
云闫抱着怀里的超大号流星锤,看了看头顶大理寺耷拉下来的牌匾,噗通跪地。
“属下知错。”
易怀仁满腔烈火燃烧,借机想让人把他们全抓起来。
外面许执的训斥再次传来:“这可是损坏公物,要交罚款的。”
易怀仁:“……”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取罚金给易大人,真是的,幸好本将军和易大人关系好,换了别人,少不了吃顿板子呢!”
“不过易大人一向仁爱大义,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失误。”
小失误?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
易怀仁看着那几乎一人大的窟窿和另一半歪歪斜斜的半扇大门,捂着胸口,直挺挺倒了下去。
“大人!”
大理寺内也一阵慌乱。
许执从窟窿处探头一望,白涟漓也从他脑袋下方探出头。
看到易怀仁果真气晕了过去,许执打了个哈欠,挥手。
“走了走了,这么大太阳,晒死了,回府。”
说来晒太阳的是他,说太阳太晒的也是他。
在场的人,谁人不知小将军是来故意闹事的。
就连易怀仁都知道,不也拿他没办法,生生被气晕过去。
许执环望一圈。
接收到他目光的百姓不是低头看地,就是抬头望天,要不就是聚成一堆假装熟人聊天,反正不看大理寺门口。
许执满意一笑,和白涟漓肩并肩步行离开,身后拖拉着一队气势凛凛的人。其中两个玄铁兵扛着椅子,云闫抱着超大号流星锤,一步一晃,跟在队尾。
…
许执一开始是打算利用职权直接把白家捞出来的,后来陆遂提了这么一出,许执和白涟漓一商量,就去闹事了。
等回到将军府,云闫把流星锤一扔,催着许执去处理堆成一摞的公事。
玄铁兵不经吩咐,自觉地拖着流星锤和椅子离开。
白涟漓站在原地,盯着草地被流星锤砸出的大坑看了几秒。
在大理寺门口出了一身汗,回到慈绛院,弄玉就叫人去烧水了。
白涟漓随手推开房门。
从镂窗射入的几束光打在外室中央,照耀在点翠屏风上,大片蓝色闪烁着瑰丽光泽。屋里没点灯,黑木墙板使室内在白天也显得古朴暗沉。
随着步伐移动,视角开阔起来。
她瞬间看到了被厚重的丝绸垂帘遮挡住的一团火红。
白涟漓犹豫出声:“……居士,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陆遂背对着她,蹲在架柜前。
听到声音,他后背明显一僵。
走了两步,视角移动,还不等白涟漓看清,陆遂倏地站起来,对她鞠身行了一礼。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再见。”
陆遂纠缠许执有一段时间了。
时间一长,他在将军府已经不再端成温润有礼的模样,一如五年前,从未变过的少年心性从行为和语言中不经意流露。陆遂被当场抓包,拔腿就要跑。
白涟漓面不改色,右脚一伸。
根本没看见她动作的陆遂惊呼一声,被绊倒,面朝下狠狠摔了个大马趴。
可能是觉得太丢脸,他直接一动不动了。
装死。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白涟漓踢了踢他的屁股。
又死了一会儿,陆遂才捂着流血的鼻子爬起来,仰着头防止血滴下来。
“我说我来散步,老夫人信吗?”他按着一边的鼻翼,带着鼻音道。
“你猜我信不信?”
“我……”他顿了顿,还是把理由说了出来,“我想要针线。”
“你还会缝衣服呢?”陆遂试探地松了松手,发现鼻血不再流后,黠笑着瞥过来一眼:“我应该不会吗?”
白涟漓很平常的随口一问,他这样回答就有意思了。
其中的试探不可谓没有。
白涟漓扯了扯嘴角,走到架柜旁,把针线篮子甩到他怀里:“会缝衣服的男人确实不多。勿以恶小而为之,居士这行为可算得上是偷盗了,以后别这样了,有什么需求就去跟将军提,他面冷心热,会同意的。”
“我确实不会缝。”陆遂抱着针线,展露大大的笑容:“但子债母偿,将军划破了我的衣服,我来找他母亲拿点针线,这很合理啊。”
“反正没人能抓住我。”
这才是重点吧!
可能是笑容太大,鼻血又开始流出来,陆遂狼狈地捂住鼻子跑走。弄玉从偏房出来,被他满手血的模样吓了一跳,焦急地大喊:“小姐,那个居士伤您了?”
敢伤害小姐,就是救过小少爷,弄玉也绝不饶他!
“是他自己摔了个跟头,鼻血流不停。”白涟漓没有解释为什么陆遂会在这里摔跤。
弄玉闻言,看着陆遂的背影嘲笑了几声,嘲笑完后才猛地想起来自己的事:“对了,小姐,水弄好了。”
沐浴完,白涟漓光脚踩在地毯上,身着洁白中衣,对着镜子擦头发。
她不让弄玉帮忙,弄玉便站在一旁。
只见她歪头轻轻擦拭青丝,白纻乌发,灼如芙蕖,华茂青松,何人见了不叹一声风华不减当年。
这样好的小姐,却命途坎坷,背了一身骂名。弄玉早就将那些人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倘小姐有朝一日身清名净,一定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
云闫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说话间有佩剑碰撞衣饰的声音:“老夫人,岳家小姐邀您茗雀楼一叙。”
换做以前,云闫直接就拒了。
现在老夫人地位不同以往,他不敢擅自做决定。
白涟漓看着被甩上几滴水珠的镜面,抬手把长发丢到背后,应了应声。
接下来,都交由弄玉收拾。
在弄玉心痛的眼神中,她穿上难看的衣袍,叫上云闫出了门。
弄玉叼着手绢,望妻石一样站在将军府门口,恶狠狠地瞪着驾车离开的云闫。
可恶的男人。夺了小姐的宠爱!
她已经独守空房好几次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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