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3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6
第 503 章 想安享晚年的每一天16
…
一连几天,许执无时无刻不在追着黏糊糊恶心人的陆遂揍。
陆遂像只花蝴蝶,一会儿飞过来一会儿飞过去,追不上,打不到,还烦人得很。
白涟漓双臂交叉,两腿伸展,随意坐在台阶上,看着练武场上跑过来跑过去的两个大男人。
零零散散几个将军府亲卫在练武场角落把守着,像木头桩子,对主子这几日的行为已经从震惊到麻木。
云闫抱着一个大木箱子吭哧吭哧跑过来,咣当一声放在白涟漓脚边,激起一堆土。白涟漓捂住鼻子,用手在面前扇了几下:“干什么?”
陆遂站在墙边树顶上,探头往下看过来。
许执在树下,摆出往上扔剑的姿势,听到动静也回头看过来。
云闫说:“这是白家送过来的,说是给您的生辰礼物。”
许执钦的形象深入人心,白家人可能怕闹大了给女儿添麻烦,只悄悄送了礼过来,也算是庆祝。
许执走过来:“今天是你生日?”
陆遂还站在树顶,没有参与讨论。
白涟漓没搭理他,把箱子拖到双腿间,打开盒子,往里看了看。
大大的木盒子里又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第一个盒子最大,占了整个箱子的一半,里面放着整整三套衣服头面,漂亮精致,各有特色。
第二个盒子里面放着厚厚一沓银票和一个纸条,纸条上洋洋洒洒写着:
衣是人之威,钱是人之胆,爹没出息,官不大,只有你爷奶留下来的许多家产,也什么好送的。
第三个盒子最小,里面是头大身子小的小泥人,五官只简单地用指甲掐了出来,泥人有高有矮,是白家一家四口。
一看就是出自白寻由那小孩的手。
许执看了看泥人丑陋扭曲的五官,又看了看白涟漓的脸,肯定地竖起大拇指:“简直了,一模一样。”
云闫:“……”
白涟漓懒得理他,正打算让云闫把这些交给弄玉时,之前被白涟漓打了一巴掌的亲兵跑过来,瞥了白涟漓一眼后,附耳对许执说了什么。
许执调侃的神色消退,声音压了下去:“白家人入狱了。”
白涟漓还低头打量泥人难看的五官,没仔细听许执说话:“什么?”
许执又重复了一遍:“白家人被押解入狱了。”
练武场一时安静。
陆遂从树顶跃下,站在树下打量他们。
云闫看着两个主子,没说话。
白涟漓将泥人搁在木盒上,发出唯一一点动静。
“理由呢?”她问。
大理寺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官员全家抓捕入狱。
许执神情复杂中带了些迷茫:“说是贪墨案……”
许执钦两年前重病在床,只听闻过那次牵连诸多的贪墨案,并没有过多印象。
白涟漓单手撑在木箱上,站起来:“理由是什么?”
亲兵看了看许执,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大理寺抓人没背着人,见将军没反应,便回答了老夫人。
原来是一本不全的账本被王家七小姐上交。
账本表明当年贪墨案仍有余孽存留,并未揪出根本。
皇帝大怒,派洛见山重启贪墨案卷宗,再行详查。
洛见山是乌从南幼时好友,自建国后,统领西宁卫队,直接听命于皇权,当年贪墨案起,便是洛见山带人抄了诸多世家。
这一次旧案彻查,还是把当初被老将军保下来的白家给拽了出来。
除已经出嫁的白涟漓,从旧案重启到白家人被抓入狱,前后不过一天。
“洛见山?”白涟漓笑了一声,“被人拿刀使,也不过如此。”
亲卫摇头,斟酌着措辞:“不是西宁卫抓了您的家人,是大理寺。”
自从陛下重用西宁卫,大理寺便被削了许多职权,上下相关人员权利被触动,本就心生不满,不久前王七小姐退亲大理少卿,还与洛见山关系匪浅,一举将双方的矛盾引到了明面上。
贪墨案重启,大理寺以雷霆之速,拿出证据并捉拿了白家,但他们畏惧目前风头正盛的许执,倒是不敢来碰白涟漓。
与此同时,原主为人诟病的流言再次解封,并横添一笔,罪臣之女。
至于老将军和原主成亲的真正原因,倒是没有流出去。
包括云闫在内,几乎所有亲兵都知道老将军护下白家那件事,有几人还参与过,虽对这女人不够尊敬,却还是禀告道:“白大人在狱中死不开口,并未暴露将军府。”
至此,白涟漓借着出嫁的理由和将军府的地位,反而可以脱身而出。
前提是她能够做到对至亲不管不顾,冷眼旁观。
许执没有表态。
他知道白涟漓是可以做到冷眼旁观的,但是能做到,和做不做,并不是一个性质。
白涟漓又将那丑陋可爱的小泥人拿在了手里,低垂着眉眼,反问:“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许执一心她说了算的摆烂想法,没想到她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几乎没有思考就说:“白家和将军府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几年前的贪墨案之所以为人不容,最主要的是因为克扣粮草,差点害死几十万将士和陛下,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父亲,如果白家被验证真的和贪墨案有牵扯……后果不堪设想。”
白涟漓看着手中一直对自己笑着的泥人,拇指扫过那凹凸不平的脸——她其实不在乎许执说的这些。
若是系统留下的的挑战与这些无关,自己大概率是会选择不参与这些的,但是现在系统用意不明确。
“就当是为了这些礼物吧……”白涟漓将泥人放回原位,将地上的木箱子合上。
…
“洛大人快张开嘴给我看看。”王浅浅坐在桌子边上,手指勾住了洛见山的一缕头发。
洛见山穿着深蓝官服,头顶乌冠,整个人如薄雾覆盖下的清山,只可远观,无法比肩,有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感与疏离感。
他执笔在纸上写些什么,并不恼怒旁边冒犯姿态的女孩,闻言只疑惑地抬了抬眼:“什么意思?”
王浅浅被他老正经的模样逗乐,噗嗤一笑:“当然是看看你是不是无齿的人啊。”
洛见山回过神,被骂了无耻,也不过无奈地蹙眉,摇头一笑。
王浅浅跳下桌子:“也不知道将军府会有什么动作。”
“无非两种可能。”洛见山沾了沾墨汁,“袖手旁观,或者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
“白家内里关系和睦非常,是很多世家都比不得的,那白家女是个孝女,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可是我看他们之前的行为,一直都极端的中立,我觉得……不好说。”王浅浅否认了洛见山的话,“他们的极力回避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洛见山写字的动作不断,头也没抬:“什么感觉?”
王浅浅思考了半天。
“大概是……不屑?也不是,我说不上来。”
洛见山手腕一顿,墨汁在纸面留下圆润的黑点。
他在心中暗自斟酌着。
不屑?
光明正大的将军看不上这些窝里斗?
洛见山呵声一笑。
殊不知,有多少铁血铮铮的武将一身勋名,没有死在沙场,反而死在了这没有硝烟的朝堂。大理寺前。
云闫一手拖着一把椅子放在门口街道中央。
白涟漓和许执一人坐上一个,双手抱胸,双腿交叠,姿势一模一样,抬着下巴和官兵对峙。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玄铁兵,是老将军训练出来的燕州精英军队。
常年征战沙场的兵,比大理寺这些更杀气腾腾。
往那处一站,便让人生寒。
大理寺少卿易怀仁身着官服,匆匆而来。
易怀仁不过二十六岁,淑质英才,端正精锐。
也许刚刚经历王家那些糟心事,他清正的面上浮着些烦闷。
易怀仁一看门口那两人懒散嚣张的做派,耐着性子询问:“将军这是要做什么?”许执坐在下面,仰头瞧了他一眼,从低到高,身上扎人的锐利却没因此减少半分,身后还站着一大排威风堂堂的铁甲士兵,更了不得。
连偷偷围观的百姓都能感觉出,易怀仁有隐隐被将军压制的感觉。
易怀仁更显烦躁,声音掷地有声:“你将军府还想劫狱不成!”
许执嗤声一笑,白了他一眼就扭头看向别处。
半天没人搭理自己,搞得易怀仁像自导自演,在下属、将军府人员和百姓面前,十分下不来台。
他瞬间想起不久前,王浅浅在王家大门口把退婚书扔他脸上的事,易怀仁脸一阵青一阵红。
临近爆发边缘,白涟漓伸出右手。
捧着茶水的弄玉有了些存在感,上前两步,站在两位主子中间。两人一左一右从托盘上拿起一杯水,喝了口。
白涟漓搭着二郎腿,在喝了口水后,才发现门口的易怀仁的样子,疑惑挑眉:“易大人生什么气呢?”
“气大伤身啊。”许执附和接话。
周围人群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嗡嗡嗡的,让易怀仁更怒。
许执钦那狗东西听不懂人话,他直接把目光刺向那老夫人身上:“如果你们是为白家而来……”
“咳咳咳——”
白涟漓捂着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生生压过了易怀仁的后半截话。
许执连忙放下茶杯,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背,慌张道:“母亲,您没事吧!”
众人纷纷想起常王府请福那回事,亲眼一看,才知道是属实。
这老夫人年纪轻轻,确实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常王爷还给人气得吐血厥过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易怀仁脸皮抽了一下,等她不咳嗽时,已经没有心力再重复刚刚的话,心头一阵危机感,生怕她咳死在大理寺门口。
白涟漓顺了顺气,颤颤巍巍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看向易怀仁:“易大人,您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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