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6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43
第 426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43
“相思两处同淋雪,携手今生共白头?”白遥宣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姐姐。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那是情侣才说的。”白涟漓面不改色,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路人,心想原来不止他们两个大傻子。
“是吗?”
白遥宣挠了挠头,没怎么纠结这件事。
“真好奇姐姐老了是什么样子,你说,你的孩子会不会像我一样好看?”
“自恋死了你。”
“哈哈。”总之别遗传了秦镜那傻样就好。白遥宣看着姐姐低头摆弄雪人的认真模样,眼神出奇得温柔。
【白涟漓。】
干嘛?
【那个女人。】
系统的声音无比严肃,让白涟漓抬起头,打量着那个路人。
那女人双手抱怀,眼神直愣愣得诡异,右手严严实实地藏在外套里面,越走越近,越走越快。
是陈新的母亲,她果然来了。
白涟漓站了起来。
把白遥宣拽起来,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整了整他脖子上的围巾。
他不明所以,也察觉不到背后的危险,抄着口袋,乖巧地低头看着姐姐的动作。在女人拔出怀里的刀子冲过来时,白涟漓佯装无意地将白遥宣一推,与他交换了个位置,让他面向地面上大大的雪球:“你看看你堆的,丑死了。”
一声闷哼被咽进肚子里。
白遥宣向上扯了扯围巾遮住嘴巴。
闻言,蹲下身子,抱住大大的雪球一用力把它转过来,查看被姐姐摁上去的两只眼睛,不赞同道:“这不是挺可爱嘛?”
他身后,白涟漓安静地站着,一滴血滴落在双脚间的雪地上,融化了一小块雪,形成一个红色的洼。
陈新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跑出去的,更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混乱的厨房和丢了的一把菜刀,让陈新顿觉不妙。
通过母亲项链里的定位器得知母亲位置后,紧赶慢赶地,陈新冲进了小区。他大口吸入冷气,吐息着一片又一片白雾,手机屏幕上的雪花擦了又有,他逐渐接近了定位红点。
远远的,只看到妈妈一把把刀插在一个围着黄色围巾的女孩背后。
又看到女孩面前蹲在地上摆弄雪球的男生——那个背影,分明是白遥宣。
他张大了嘴,嘴边的白色哈气也骤然消失,像被什么阻断了一样。
陈新僵在原地。
另一个方向,秦镜低头打量着从司空手里要到的三瓶药,拧开瓶盖闻了闻味道,甜甜的,还挺好闻。
看来司空还是会接纳员工意见的嘛。
不久前姐姐还跟他抱怨,廿一因为药片太苦太大而超级不乐意吃。
没想到反应了一次药片就改良了。紧接着秦镜一抬头,看到了摆弄蹲在地上团雪团的白遥宣,刚要挥手打招呼。
他看到了缓缓从白遥宣脚后跟处流出的红色。
白涟漓身后是一个表情恐怖、浑身颤抖癫狂着的女人,那个女的脸,枯朽、狰狞、衰败,但辨识度很高。
秦镜曾在新闻里看到过。
他看到她站在白遥宣身后,微笑着垂眸,伸手扫下少年头发上落的雪花。
动作那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明黄色围巾是此时雪天唯一的太阳。
药瓶掉在地上,药片也撒了一地,秦镜嘴唇颤抖着:“姐……”
白遥宣的身体已经迟钝到了一定程度。
姐姐就在他身后受伤,他却一无所知,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给雪人再重新团一个脑袋。
忽见秦镜窜出来,从外套下摸出刀,扑向自己身后,将白遥宣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地面浅薄的雪花被按得沙沙作响。
“秦镜你抽什么风……”
他皱着眉扭过头去,目光触及地上的一滩血红雪水后,瞪大了眼。
陈新终于动了。
“不要!求你……”
他绝望地向这里跑来,被滑倒,趴在地上抓着雪哑着嗓子哭喊,想祈求秦镜手下留情。
但只眨眼间,妈妈就被银发少年掐着脖子掼在地上。
“不要——”
时间被慢放,好像卡顿的电影,所有画面都一帧一帧挣扎扭曲。在陈新凄惨漫长的喊叫里,白遥宣呆滞的视线里,白涟漓脱力,滑跪在地上。
被血液浸透的衣服受冷风吹,贴着皮肤,非常冰凉。
白遥宣轻轻抱住姐姐,视线还黏在地上的红色水洼上。
抱着姐姐后背的手摸到一手湿润,指尖揉捏,滑腻粘稠。
白遥宣忍不住眨了眨好几下眼睛,无措地抽回右手,是满手的红。
这才闻到一丝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姐?”
回答他的是姐姐在自己耳边沉重又虚弱的喘息,白遥宣胸口好像也被什么贯穿了,眼眶干涩得发疼。
他怎么,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他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瘫坐在地。
刚团好的小雪球被白遥宣压烂了,大的也被他靠得变形,两颗不牢固的小石子啪啪两声掉在地上。
白遥宣忍住心里的害怕和慌乱,张嘴想说“救护车”,嗓子好像被堵住,只发出卡壳一般的呜咽悲鸣。
好像溺水的人,大口呼吸,却一点氧气都捕捉不到。
白遥宣要溺死在这雪天。
秦镜绷在极点的精神让他立刻明白了白遥宣的意思,掏了好几下手机都没拿住,好不容易才平稳地攥在手里。
秦镜与电话那头的交谈变得模糊不清,在耳边交缠变成恶魔的低语。
陈新连滚带爬地趴在血水里,趴在妈妈冰冷的身上,表情麻木又无助,伏首哭着,声声唤着母亲。
秦镜就站在旁边,挂了电话后,一脚踩在女人的脖子上。
碾着,一直听着骨头摩擦的声音。
陈新求他不要这样。
一个抬腿,陈新被踢中下巴,翻倒在雪里,又一脚踹在陈新的胸口上,踹得他咳出口中血沫。
秦镜整个人如一把刚开刃的锋利银剑,立于鹅毛大雪中神色不明,令人不寒而栗:“咱们的梁子结下了,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最好把你死了的爸妈和你目前还活着的小女友藏好了。”
“不然……”秦镜蹲下身子,捏住陈新的下巴,恶狠狠笑道,“我会让他们变成很好的猪饲料。”
这个时代,刺客已经不再是反面角色。但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之所以被称为刺客,只是因为常年在黑夜中行走,影子一般不为人知。
这类人群游走于阴影之中,也游走于律法的边缘地带,他们的罪恶是很不好判定的。
陈新仰躺在脏兮兮全是脚印的雪地里,半睁着眼,仿佛失去意识。
秦镜款款收回脚。
早就说过不要优柔寡断,白遥宣非要坚持那些大道理。
冤有头债有主?可笑不可笑?
——另外,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一道声音被翻了出来,在耳边重现。
回想起不久前的那次对话,秦镜愤怒的眼神突然转为惊骇,落在白遥宣怀里人的脸上,瞬间接收到她朝自己望过来的目光。
她嘴轻轻动了动,无声说了什么。太轻了,看不懂。
但秦镜猜到了。
‘答应我。’
她在说,答应我。
秦镜站在冰天雪地里,从头到脚一点点僵硬住,陡觉天旋地转。
她是……故意的?
对一切都不知情的白遥宣还在原地,他不敢随意搬动姐姐,又怕她冻着,连忙脱下棉袄把姐姐包裹住。
他鼻头冻得通红麻木,黏在右手上的血液好像结了冰,冻断了寸寸血管。
“姐……你为什么不躲?”白遥宣直愣愣看着,嘶吼埋怨质问顷刻间崩毁,化为迷茫凝固在眸中。
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白涟漓伸手,想摸摸他的脸颊,又没有力气,最后软软地垂落在白遥宣脖颈上,手里有皮肤冰凉的触感,也有围巾毛茸茸的柔软。
后背被开了个洞,她却没有感觉到多少痛,只是有些困顿,手指虚虚地抓着围巾。
“阿宣,阿宣不需要害怕,有我呢。”
你不需要害怕死亡,姐姐不会让你死。
“我不是个好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还让你沾染那些肮脏的东西。”
“不是的……”
白遥宣摇着头,惶恐无措,忽而被姐姐拼尽全力抱住。
她抱住他,说:“吃掉我。”
“让我最后再保护你一次。”
有雪花飘落在她漆黑的眼瞳上,融化,蒸腾。
她无知无觉,固执地要得到回复。
白遥宣不明白,甚至被吓到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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