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2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39
第 422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39
白涟漓回去后，秦镜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起身开车找到了白遥宣的家里。
他刚要敲门，发现门根本没关严实，开了一条缝，擅自做主走进去后，里面没有任何人。
餐桌上的饭菜还有些余温，一把椅子里餐桌很远，一把椅子规规整整的被拉出了一些距离，筷子被扔在桌边，白遥宣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饭碗前。
“廿一？”
“廿一！”
秦镜喊了两声，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的回音，没有其他的。窝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狗被他吵醒了，冲着他奶声奶气地吠了两声，盘坐在沙发上的小花猫也舔着爪子好奇地瞧他。
秦镜在家里逛了一圈，找不到人。
不在家吗？
太不对劲了。
他扭身冲出门想去找白遥宣，只有找到他才能打消掉自己心里的危机感。
刚出门就看到楼梯口一闪而过的高挑瘦弱的身影，秦镜怀疑差点自己眼花了。
那是廿一的姐姐吗？她那么着急爬楼梯干什么？
秦镜望了电梯一眼，心中的不安在一寸寸扩大，最终跟着白涟漓的脚步，往楼上跑去。
楼顶寒风瑟瑟，刮得头发乱飞，糊在脸上，让人心烦。天空才不管人们的苦痛，它照样用柔软洁白的云朵装饰着自己，不合时宜地蔚蓝着，取金黄阳光点染着面颊。
少年穿着单薄的长袖衫，坐在楼顶边缘，抬头遥望远方高低不齐的高楼大厦，还有群山，还有孤单的鸟，随着聒噪的风轻轻晃动身体，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吹下去。
听到身后逐渐响亮的脚步声，白遥宣无动于衷，闭上眼感受风的抚摸，面上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浓黑的睫羽上有点点破碎的阳光。
“阿宣！”
姐姐惊恐慌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遥宣缓缓睁开了眼，没有回头，苦涩一笑：“姐姐怎么找上来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好像发现很有意思的话题，白遥宣问道，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阿宣，听话，不要坐在那里，到我身边来。”
“姐，这一秒，你是在担心我会给你留下麻烦事，还是在担心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白遥宣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流人流。
“为什么呢？我想不通。”他本来是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姐姐，让她知道她怎样伤害了自己，可是他没忍住，转过身去，再看一眼吧，就一眼。
面向姐姐时，眼泪已经被吹干了，眼睛又涩又疼：“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真的想不通。”
白涟漓看着他死寂的面孔，长长地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白遥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啊？”
“你不是我的姐姐吗？”
“那你有恨过别人吗？”
他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变成了恨不恨谁，但姐姐认真的模样，让他如实回答：“没有啊。”
【？他不恨人贩子，不恨白苍，不恨监察局长？】
白涟漓将系统的话复述给白遥宣。
白遥宣觉得好笑：“姐姐，你是在考我吗？”
“恨意是一只怪物，不仅会吞噬别人，也会吞噬自己，七岁的时候，你这样告诉我。我从来不会轻易地说我恨谁，我不想让自己变成怪物，姐姐。”
后来白遥宣才知道，原来姐姐不是在告诫他，而是在劝自己，是姐姐不想让肩上背负的仇恨把自己变成怪物。白遥宣背风而立，黑色发丝胡乱地拍打额头：“你说苦难之所以加之于人，就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强大。你说你最看不起被困难打败的人。其实我也很多次很多次都差点被打败了，可一想起你，就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这样的我是你赋予的，是你创造的，可是你不再喜欢我了，那我真的……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白遥宣垂下脑袋，道：“你一句话都不乐意跟我说，你看我一眼都嫌烦，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可是姐姐，被你讨厌的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姐姐，我只有你。真的，别不要我。”
她相信，只要自己说一句难听的话，白遥宣就会立刻跳下去，成全她的自由。
这不是她的选择时间。
这是系统的选择时间。他是选择已经稳定的60点能量，还是赌一把，成则满载而归，败则功亏一篑。
【……我怎么有种该死的郁闷感】
在无穷无尽的沉默中，白遥宣眼里的亮光在渐渐破碎，熄灭着，心好像被撕成了碎片，在胸膛发烫、剧痛。
“我知道答案了，姐姐。”
止不住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从他的眼眶不停滚落，从下巴掉下，被狂风吹出一个弧度。
“不要不要！廿一！”躲在门后的秦镜冲出来，大喊着，抓住白涟漓的胳膊，摇晃她，“求你了求你了，你说句话，求你了！”
于是白遥宣又顿了一下，他想再给姐姐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再给她一点……
可是姐姐还是沉默着。
他无奈地扯唇，灿烂一笑，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好吧。”“姐，姐你清醒一点啊！”秦镜都跪下了，用力抓着白涟漓的裤腿，而系统也认栽了。
【好吧，我认输。】
她立刻作出反应：“阿宣，不要！”
“……”
听见她的大喊，绝望地闭上眼的白遥宣一愣。
“阿宣，不要跳。”白涟漓抬手捂住脸，跪在地上，长发遮住脸庞，“不要跳，阿宣，不要跳，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它总是让我讨厌你，可是……对不起。”
伤害已经造成，解释再多也是苍白，她痛苦地哭着。
“是我出了问题，是我的脑子坏掉了……是我该死才对……”她抱住头呐呐着自言自语。白遥宣怔怔地站在楼顶边缘。
秦镜正松了口气，听到白涟漓的低语，又把那口气提了起来，忧虑地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又做出冲动的事情：“好了好了，怎么你们都喜欢把这不吉利的东西挂在嘴边，咱们谁也不该死，都冷静一下，先回家……廿一你也是，你快下来，都这么大孩子了，幼不幼稚呀！”
秦镜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连忙把白遥宣拉了下来，又用另一只手把跪在地上哭的白涟漓拽了起来。
秦镜心跳到现在还平静不下来，要是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曾经秦镜以为金钱是真理，后来进了组织，见过太多太多事情，发现生命是那么脆弱。
他早晚要被这对姐弟搞得精神衰竭。
跟他娘的做梦一样。“真是服了你俩。”把两人按在沙发上，秦镜跑前跑后端茶倒水，还把餐桌上的饭菜收拾了。
两人相对沉默着。
收拾完一切后，秦镜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盯了两人几眼，远远指了指白遥宣：“你，不会再干傻事了吧？”
见白遥宣低着头不回答，他又指了指白涟漓：“你，冷静点了吗？”
“好吧，你们不回答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好好聊聊吧，有什么说什么，就今天，在这儿，把问题全都解决了。”老妈子似的秦镜肩膀一塌，摆手，决定给他俩私人空间，开门走了出去。
门刚关闭了两秒，又被打开了，秦镜带着虚假的微笑，把头从门缝伸了进来，警告：“我可就在门口蹲着你们呢奥，谁也别想有那种你死我活的念头，你们一天谈不好，我就在你们家门口蹲一天。”
“OK，你俩继续吧。”
秦镜的头伸了回去，体贴地为两人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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