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6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23
第 406 章 关于弟弟的信条人生23
开罗看着那双被酒气晕染的琉璃黑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想触摸，眼角几分痴。
感觉到外界威胁，就算醉了酒，她也迅速闭上了眼，阻挡住那手指。
在触碰到眼皮的柔软冰凉时，开罗骤然回神，看到捂着眼睛面带疑惑的女人。
他自然顺势而笑，对自己刚刚奇怪的行为只字不提：“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失态过。”
她疲惫到极点，无法言语，苍白面孔带着泡沫的稀碎感，眼中悲戚闪闪，都是崩塌的信念。
“只是觉得，我真烂。”“怎么这样想！”开罗反应很大，一头金发都要炸起来。
他总是这样，像是名著里带着浓浓西洋气的翻译，夸张又和谐。
“你是我见过最得心，最努力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开罗确实有些不悦，他不允许她有一点瑕疵。
涟漓捂住眼睛，头晕目眩地闭了会儿眼，摇头无言。
开罗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种破碎感，不是这种生命力全无的颓废。
他现在很不满意。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改变那双眼睛，就算她自己也不行。开罗看向女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可怕了，目光缓缓移动，扫过桌面的水果刀，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收回了视线，倒了一杯果汁，拍了拍白涟漓的背，凑过去道：“喝点饮料吧，你已经喝了太多酒。”
女人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任人摆布地咽下一口口果汁，剔透双目中倒映头顶的灯光。
开罗找出她的手机，用她的面容解锁后，点开通讯录，手指在阿宣的名字上迟疑了一下。
灯泡一闪，开罗英挺俊郎的面容挂上些许隐晦笑意。
不如就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吧。
……
“明天好像是周三。”
开罗不经意的一句话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女人。
她想起一个人在家的弟弟，想起他白天委屈的表情和伤心的询问，强撑起精神，与开罗告别。
“我得回家去了。”她说。
自从找到阿宣后，她说的最多的一个词语就是回家。
开罗点头：“好，今晚的酒我请了，你走吧。”
以开罗绅士的风度，他本该给她打好车看着她离开才会安心。
可是今天，他一反常态，眼睁睁看着喝多了的女人蹒跚离去却坐在原地没有反应，甚至兴致勃勃地舔了舔唇角。
另一面，白涟漓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麻麻的没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走出vink。
门外薄雾朦胧，路灯昏暗，修长黑影站在电线杆下，一动不动。走近后，方能看清那人的脸。
她想开口，浑浊的大脑迟钝了行动，没说出一个字。
方子琤从雾中迈出，带着一身凉气，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的同时，大手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垂头问：“和谁喝酒呢？”
“……”
“这么晚，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喝这么多，出了事怎么办？”
“……”
“你不是这种女孩对吧，是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
女人一直挂着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让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用了力气，在想起那个暧昧的陌生备注，方子琤几乎忍不住心里可怕的情绪。她喝醉了。
不要多想，她就是压力太大了。
“别碰我。”
安慰自己时，他听到她模模糊糊的一句，但没听清，倾耳问道：“什么？”
“不要碰我！”
为了生活干过很多活的女人力气不小，一下子从他手下扭出，瞪着他。
如果他没看错，那眼神里，怎么有厌恶？
方子琤实在不愿意相信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可还是架不住心里的难受和愤懑，突然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我凭什么不能碰你！”
“恶心死了，放开我！”杀人凶手……看着男人露出的脖颈，她恨不得咬上去，让他给爸爸妈妈赎罪，喘着酒味浓重的粗气，她双眼像是燃起火焰。恶心？她说他恶心？
方子琤好像被沉重的打击到，浑身僵化，遍体生寒的同时仿佛被烈火焚身，心脏阵阵刺痛，伴随着无措委屈涌现而出的是天大的愤怒。
方子琤被冲昏了头脑，赤红着双眼甩了她一把。
“啊…”浅浅的痛呼。
一声闷响后，涟漓背靠着电线杆，捂着后脑滑落在地，眼皮耷拉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那是一个人骨子里无法湮灭的肮脏。
白遥宣刚到姐姐短信里的地址，就看到了姐姐被按在电线杆上欺负的一幕。
“恶心？我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已经看不见她精神的痛苦，看不见她满眼的泪珠，只一腔愤怒无法发泄，攥住了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拎起来对峙，可怕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刀刀把她凌迟。
她仰头看他，白惨惨一笑，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有滔天的悲伤：“你当初，也是这样的眼神吗？”
“什么……”
“……呃！”
方子琤不解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白遥宣一拳打翻在地，嘴里一股子血腥味，紧接着肚子又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倒在垃圾桶旁，撞倒了垃圾桶，肋骨剧痛，像只虾米一样蜷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遥宣转过身抱住呼吸声沉重而急促的姐姐，看到她满脸的憔悴，心疼又慌张：“姐姐别怕，我来了。”
紧接着，他咬牙切齿地回头，看向方子琤的眼神阴戾无比。
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
方子琤看着动作亲密无间的男女，怒火更上心头，爬起来扑了过去。
白遥宣是何等人也，他看都不用看就能分辨出这个柔弱书生虚张声势的攻势。
要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他以为他还能站得起来？
他一伸手就握住了方子琤的手腕，手臂刚要用力把人摔到一边时，白涟漓捂着头按住了他的手。
白遥宣怕伤了姐姐，顺势收力的同时让方子琤扑了个空。
此刻，他格外生气，忍不住大吼道：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护着这个男的！”
涟漓倒在弟弟怀里，眼神越过他的肩膀，无视了弟弟的质问，对方子琤说道：“不要碰他……”
不要再用你沾满罪孽的手触碰阿宣。
而听到白遥宣耳朵里，则成了不让他碰方子琤。
一瞬间，白遥宣脸色黑了下来，雾气仿若吞噬了他的五官，只留下一片恐怖的空洞与冰冷，隐隐看去，漆黑瞳孔正比夜色更深几分。
他捏住姐姐的衣角，用力磨着牙齿，用察觉不到的方式发泄着情绪。
委屈酸涩弥漫心间，白遥宣红着眼低下头。
“姐姐你不能这么跟我讲话……”
涟漓伸出手想触摸弟弟的脸颊，却在他的注视中顿住了动作，嘴角含笑，从他怀里爬了出去，走到方子琤身前，说：“你走吧。”
这句话是真真切切对白遥宣说的。他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涟漓扶起方子琤，拦下了车，带他上车离开，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看向了站在电线杆下，满身冷气又满身阴郁的少年，睫羽垂落遮住眼中的哀伤，干燥苍白的唇哆嗦了一下，浅浅地吐出话语：
“对不起……阿宣。”
有些路，是姐姐一个人的路。
一直看着姐姐冷漠离开，白遥宣都一动不动，眼神发愣，甚至有些可怖。
他右手按在电线杆上，指甲抓着那坚硬的石杆，快掀了都没有意识到疼痛。
他咬破了嘴角，下唇被血珠染得深红，一滴泪水从一眨不眨的的右眼滚出来。
姐姐，所以你是变了吗？
你的世界开始有了别人是吗？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一个人，抛弃我们的过去，让我一个人在回忆里苦苦挣扎。
不可以这样子。
你不可以丢下我。
方子琤他凭什么替代我！他一拳砸在电线杆上，骨节的皮肉被磨破，沁出了血，他没什么表情，捂住脸蹲坐在了地上。
久久后，一声哭腔从他捂着脸的手指缝中传出来。
“你是我的姐姐啊……他算什么？”
别不要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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