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5 章 我只是个道士45
第 325 章 我只是个道士45
涟漓被淮安用符困在卧室里整整一个星期,完全不知道外界消息,反而和系统玩双人消消乐玩得不亦乐乎。
淮安回来时,歇都没歇,拉起她就要出门。
“去哪?”
淮安语气很兴奋:“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带着她回了道观,道观主堂已经塌了顶,更加荒凉破败。
八个方位,也是阵法八角星的每个角,分别摆了八个红木棺材。
淮安笑容灿烂,太阳也灿烂。却如入寒窖冰窟。
玉莘被地上的玉莘藤蔓的气息引出,反应过来要跑时反被淮安掰着胳膊抓在手里。
“你要做什么?”
淮安看着她退半步的动作,目光一阵黯淡,抿着嘴笑:“再等一会儿……”
太阳缓缓爬升,正冲着阵眼时,淮安抬头看了看,然后把用藤蔓捆住的玉莘按在阵眼上,刚要用手结印,道观的门被破开了。
领头者是格子衫牛仔裤的王景,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色制服的特调员,卢野领队,杨淇一身西装姗姗来迟。
玉莘绝望的目光重燃希望,泪水汪汪的看着破门而入的王景卢野等人:“人类们,救救我!”
杨淇颇为玩味的挑了挑眉,看着那小黑孩不合适宜地笑。特调员们拿着武器对准了淮安,卢野想起雷氏惨案,红着眼举起了枪。
而王景与淮安对视着……
两眼相望,默默无语,又仿佛诉尽千言万语。
少年眉间有如风淡笑,眼中有通达沉稳,是经岁月洗涤沉淀的平和,让人顿觉他与那八口棺材格格不入。
这样清淡干净的人,怎么会犯下如此罪孽呢?
王景一个腿软差点没站住,右手颤抖得握不住九星剑。
师弟没死和师弟是屠宗凶手的两个事实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整个人好像被按在烙铁上烫,耳边嗡嗡响。
“淮安……”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艰难嘶哑地吐出这两字,若不是卢野扶住了王景,或许他已经跪到了地上。“淮安啊……你怎么会……”
淮安看着王景戏剧性的假慈悲,嘴角讥诮渐起,明亮的双眼能上了一层悲伤与失望。
他微微歪头,大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阳光将他的发梢染成金色。淮安举起了手,手指上的冻疮疤痕和微粗的骨节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毫不夸张地说:这双手除了白和长外,没有任何优点。
王景直到他在表达什么,咬住自己拳头,心痛欲碎,歉疚和焦虑在心头盘旋不去,他知道他手里有平宁,一定有的。
淮安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王景的愧疚,可是也看到了他眼里的隐晦的警惕……
哈。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后是一片漆黑阴沉。
他轻声说:“我再不欠你们什么了。”“养育之恩,我也还够了。”
“师兄,这是我最后叫你师兄,从此之后,”淮安撕下道袍袖口,扔在地上,一眼看进王景震惊崩溃的泪水中,“兵刃相见。”
王景嘴唇一动,却什么挽留都没说:“淮安,我不知道你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你成为这样子,我……”
“你不知道的多了。”淮安风轻云淡的一笑,口中默念,唤出百鬼。
太阳仍然热烈。
道观里却阴冷可怖,阵阵阴风卷动着沙土。
杨淇在王景背上用力一拍,将他惊醒:“你清醒一点!这样的淮安真的是你的师弟吗?他不过是个被邪魔侵蚀了心灵的行尸走肉。”
王景深呼吸了几下,攥紧了散发金光的九星剑,竖于面前,念咒施法与百鬼作斗。
“淮安,你走了这条路,就别怪师兄心狠。”
王景目光冷下来的那一刻,淮安垂下了眼,抿唇,空余失望。
那一刻,百鬼都狂躁起来。
淮安拉着涟漓走到阵眼,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姐姐,你相信我吗?”
她嘴唇轻喏,睫毛扫过手心,痒痒的。淮安一笑,声音里有无法言说的乞求:“你可以信我一次吗?”
“信我是个好人,可以吗?”
“可以。”她眨了眨眼,看到了从他指缝里漏出来的光亮。
淮安用额头抵在手背上,垂眸看着她的鼻尖:“可以重复一遍我的话吗?”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一层水光在眼中浮现又消失,淮安笑了,整个人都洒满了光一样。
他仍然捂着她的眼,视线扫过被泥怪卷住一条腿的王景,然后对杨淇冷冷一笑,左手食指上空漂浮旋转着一枚红色阵图,花生米大小。
玉莘百年修为被吸收。
不过转念间,环状的阵图便上下一分为二,猛地扩大,一嵌入地面,一盘旋升空罩住整个道观。
八角星的红色阵图将八口棺材联系起来,繁琐花纹流畅交接,将淮安两人圈外中央,他们站着的位置散发出更为耀眼漂亮的红光,如血莲绽放,层层花瓣护住了相拥的两人。
王景等人的道法全部失效,以身与鬼怪肉搏,很快落了下风。
淮安左手结印,打量她脸的目光细腻而温柔,一如初见时那样,他没说话。
有暗红色的气体从八口棺材中幽幽飘出,凝聚成八张狰狞尖叫的脸,然后像是被撕扯一样被吸进了头顶的阵图中。
上阵图吸收了阳光,中央落下两人粗的光束,将淮安和涟漓罩在其中。
这时子弹破风而来,触碰到光束的那一刻化为糜粉,他们已经不再受外界干扰,沐浴在白光之中。
涟漓浑身暖洋洋的,身体中似有柔和的暖流在舒缓游走,被温和春风包裹般让人沉醉其中。
她的眼睛依然被捂着,只感受到淮安这只手的粗糙和冰冷。
冰冷?
她如沐浴阳光,他如烈火焚身。
淮安神情如常,用那包容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唇色却渐渐变白。他用舌尖润了润唇,将唇染成了绯红。
那是血,他嘴中有血。……
“淮安,停下来吧!!!”
那是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有八旬老人面目戚然的冲了进来,身材瘦小,一身泛白的旧道袍,欲冲进阵法却被王景和杨淇拉住。
“师父?!”
“赵道长?”
他们的话点名了老人的身份。
淮安瞳孔一缩,松手后直接把涟漓抱紧了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平静地看向了那个瘦瘦矮矮的老人,一声“师父”卡在喉咙里。
不。
我不会停下来的。
谁也不能打断我。
他还低头轻声安慰怀里的人,让她别多想其他的。百鬼似是感受到主的心情,直接形成圆形的保护层,空中地下严防死守,且不在主动攻击。
小刺猬炸起了全身的刺,保护自己的命。
淮安看见师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苍老的眼睛流下泪水,泪水挂在松弛而并不干燥的脸上。
其他人则愈怒目而视之。
淮安似乎毫不在意,扣在涟漓肩上的手却微微用了力。
他随意又不屑地作出一副坏人态,嘴不饶人:“我可受不起您的一跪,再给我扣个不尊师重道的屎盆子呢?”
淮安看着被百鬼包围的自己,忽然想到众矢之的这个词语,心下一阵冰凉和失落,就好像整个人被从空中扔下,连空气都稀薄。
突然间,他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腰被圈住,那双胳膊那么冰凉,却又滚烫,烫得他心都停滞了一刻。淮安垂眸看去,只看到了她安抚的目光,于是再也移不开眼。
嘁,你在安慰我?我才不需要安慰。
可他移不开眼。
在相遇之后,每一次她都能感受到自己心里压抑的难过,每一次她都会流露这样的目光。
那么温暖,那么平和,就好像他无论做什么错事都能被原谅。
你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王景吗?
你是不是也这样拥抱过他?
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心跳几乎紊乱,激动又期待?
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淮安想,是不是那天直接杀了她会更好?
其实他心里知道的,不会更好。
无论是否杀掉她,自己都会有遗憾。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既然都会有遗憾,那为什么不从心而来?
系统看着缓缓爬升的黑化值光柱,又看到了屏幕里少年深邃平淡的目光,忍不住说:“白白,他在清醒地黑化。”
这是很稀奇的一个描述。
涟漓没说话。
淮安最懂是非,也最会权衡利弊。至少目前来说,他是最理智的一个反派,任何负面情绪都别想把他左右,只有被左右的份。
可是……当她感受到有东西穿透身体飞过,往地上看去的发现是子弹的时候,忍不住愣了愣。
“淮安?”她后退了一步,打量着淮安,差点退出光圈范围,然后被他拉了回去。
“嗯?”淮安神情无恙,疑惑地看她,“怎么啦?这副错愕又担心的表情。”
“你没事吗?”她小小的手在上身摸来摸去,淮安无奈一笑,抓住她手包在手心,低声道:“做什么呀?这么多人呢,回家再说。”
涟漓见他没事,便作罢后小声地提醒:“可能有狙击手,你小心点儿。”
淮安笑着“诶”了一声,却仍然不在意的样子,暗含阴凉的目光扫过那些特调员震惊又畏惧的脸,绯红色的唇轻轻一扯,半分嘲讽半分冷漠。
王景他们还在说些做作虚伪的话。劝他回归正道;师父还跪在地上忏悔,说自己对不起他,说往事说现今;特调员们不知看到了什么,总有些色厉内荏。
这一切都不入耳,淮安不去听也不愿听他们的声音,眼里都是那一人。
一阵白波从淮安脚下泛澜而出,扩大到门口,出了道观,所有触碰到那如月光般的温和光芒后,狂躁嗜血的百鬼都沉静下来。王景看着缓慢荡漾过来的白光,如临大敌:“别让白光碰到自己!”
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啊!”杨淇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脸,“我要死啦!”
他的话让人们心里惊起恐慌,一时间感受到白光触体的人全都发出短暂而尖锐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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