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 章 我只是个道士12
第 292 章 我只是个道士12
淮安回到道观后，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做饭，涟漓等了许久许久也不见他回屋，便从窗子处探看，只看见吃饭的王赵两人，而淮安不知所踪。
“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放出了画面给她看：
里淮安直直地跪在石灰地上，有一群的男人站在他周围，有人把烟头往他身上摁；有人用力的踢他肚子；有人拿着记号笔在他脸上写污言秽语；有人踩着他小腿碾压；有人抓着他头发往地上撞后再强迫他跪直……
画面是没有声音的，她无从得知这一切发生的原因。“这是什么？”涟漓看着那混乱不堪的画面，表情复杂。
系统仍旧没回答，关闭了画面。
一个小时后，淮安回来，外套拉链拉到最高挡住下半张脸，黑发散下遮住上半张脸，双手抄着口袋，一卷被子朝里睡。
涟漓在床边，问他去哪了。淮安笑着摆了摆手，潇洒道：“花天酒地，细节就别问了吧？”
“你手为什么缩在袖子里？”
他摆手的动作一顿，手缩回被子，说：“外面很冷的，我要暖暖手。”
“这是夏天。”
“……我刚出院好不好？身体很虚弱。”淮安的声音不经意间带上了几分颤抖。
蒙在被子里的淮安用力咬住手背的伤口，隐忍着眼角的泪珠和喉咙的哽塞：求你了，别问了……我只有这么一点难堪的尊严了。“那……晚安，淮安。”
“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泪珠无声滑落，又瞬间被床单吸收得无影无踪。
涟漓沉默下来，像往常一样坐在月光下吸收灵气，一切恢复寂静。
次日，淮安照旧套上宽大的道袍，灌了一碗白米汤后把饭菜热上，挎包，踏着清脆鸟叫和露水出门去了。
城中高楼林立，有八尺小巷，各种小摊整齐又拥挤，人声嘈杂，尽显人世繁华。
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正在这条街体验烟火气，时不时嫌弃地看一眼小吃，施舍般扔下几张钞票。
谁也没捡，各干各的本分活。
忽然，小姐眯着的美目一睁，她瞧见了热闹！是什么？前面有个小小的摊子，飞扬的白帆上用红油漆涂着四个大字“江湖骗子”，挂着八卦图的黄色桌布上全是脚印，小马扎、桃木剑、铜钱剑、符纸全都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被绿衣服的清洁工慢慢扫成一堆，扫进簸箕里。
小姐撇嘴，又眯起了眼，正想着：哪个可怜的老头儿惹了社会人？划了几下手机和姐妹们分享这一市井趣事。
小姐美目一瞟，愣住，又睁大了眼，算不得手忙脚乱的打开相机拍了张照片。
图片里，各情各态的群众形成一个圆形，圆圈内八卦白帆翻飞，一地黄纸又被风卷起，有一道袍黑发少年立于黄纸旋风中心，平眉长眸，面白唇赤，眼中是被镜头定格捕捉的冰冷。江湖骗子四个字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有大妈往嘴里扔着杏仁大笑，张开的嘴里还有没嚼碎的杏仁和嚼碎后的白沫。
小姐眉头一皱，离这群丑陋低俗的市井小人远了些，目光不住地移动到少年身上。
少年笑道：“一夜之间我怎么还多了个名号？”
众人哈哈大笑，小姐看着手机里少年冰凉的眼，笑不出来。
这时少年又对大妈玩味地笑着：“陈阿姨，你可是我的老顾客了，可要帮我洗刷冤屈呢！”
大妈开着玩笑，隔空点了点他胸口：“小可怜见的，跟阿姨回家吧，阿姨养你呗？”
有那么一刻的寂静后，少年率先笑起来，大家都笑起来。少年把地上的黄纸踢开，大笑：“陈阿姨怕是受不住我呢！”
小姐有些反感了，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想帮帮少年，不知怎的脚腕一扭，红色的钞票啪地直接甩到他脸上。只见少年微微侧脸，脸颊微红，还有被钞票划破皮的红痕。
小姐心里慌张，骨子里的骄傲却让她拉不下脸，便顺势道：“见你可怜，赏你了。”
红色纸币飘扬落下，少年侧着脸垂眸不语，半晌后咳嗽一声，笑道：“谢大小姐赏赐！”然后蹲下高高的身体，埋头捡钱。
人们哄笑，人们指点，人们埋汰。
小姐不安地动了动脚，看着脚边的少年，一句道歉还是没出口。回过神来她听见围观者放肆的嘲笑和凉薄，她看见有蓝蓝绿绿的纸币往少年身上扔。
少年捡钱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下去。
小姐突然很心疼，想上前拉起少年，阴差阳错，他刚好去拿她鞋跟处的钞票，她又刚好落脚，尖锐的高跟鞋跟踩在他手指上……
【黑化值：45】
小姐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少年也没抬头，只听见他清净温柔的声音传来：
“不小心脏了您的鞋，抱歉。”听见他的声音，又回想起照片里清绝冷漠的少年，小姐脸一红，连忙跑走。围观者也渐渐散去。
涟漓蹲在淮安身边，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美丽背影，问：“要我动手吗？”
“可不能动手。”淮安轻笑，甩了甩刺痛的手指，说，“这些是我衣食父母呢。”
淮安似乎并不在乎羞辱，拿了钱还美滋滋地坐在被砸烂的摊子前数。涟漓听见有人指着他叫傻子，淮安听见了也不在乎，只埋头收拾一片狼藉。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嗯…惹不起的一些人。”淮安点头，却不想多说。
“那个女人……”
淮安失笑，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涟漓以为：他竟这么没气性。直到晚饭时，淮安咬着包子对空气挥拳：“等我有钱了我也用钱打人！”
原来他并非没心没肺，只是没资格维护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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