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女皇陛下都不会心疼人的( 11 )
第 37 章 女皇陛下都不会心疼人的( 11 )
等收拾干净头上和发钗缠到一起的丝带后,安若风说想先送陛下回营帐。
想着该走的剧情都走完了,涟漓点了点头,起身摸了摸马的鬓毛,翻身上马。
安若风看到陛下那只猫往马背上跃去,可是那猫明显高估了自己,不仅没跳上去,还伸出了爪子,在即将挠伤马的那一刻,被安若风一巴掌扇开。
一声嘶砺的猫叫由近及远,然后一声闷闷的碰撞声音,啪地掉在地上。
涟漓惊愕地看了系统一眼,只见他就像一滩烂泥被拍在地面上,随后视线
又转向一边神色冷鸷的安若风。
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安若风神情明显软了下去,盯着猫的眼神冷度不减分毫,直到涟漓出声让他把猫拿过来时,他才勾起笑。
安若风声音清清雅雅的,完全不像个杀伐果断的军事指挥使。
“陛下,此猫过于顽劣莽撞,不如还是放生了吧。”
他说的放生,心里却想着,等陛下松口放猫,他后脚就派人去处理了。
哪知涟漓还没说话,身下乖巧的马儿突然没源头地受了惊,声嘶力竭地叫着,横冲直撞进了树林。
安若风躲开那疯马后踢的腿后,拔出刀掷了出去。
通体刀线流畅的绣春于风中穿梭而去,宛若雷霆过境般划过马蹄、刺穿了树,插在那棵瘢痕斑驳的杨树上。
而直到刀插在树中时,马蹄上才迟钝地出现一条血线、截断,伴着马的惊叫,一袭红衣的女帝翻身跳马。
马儿失足,瘫倒在地。提前跃马的涟漓脚踝一崴,往后倒去。倒进了温凉的怀里,清冽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而来,附在衣服上久久不去。
“陛下可还好?”安若风声音轻而沉,带着让人战栗的莫名冷厉。
“无碍。”
涟漓从他怀里出来时,左脚踝忽地闷闷一痛。此处并非大路,满地枯枝败叶、苔藓碎石,要是摔在地上,这一身娇生惯养的皮肤可是少不了遭罪的。
安若风伸手把人捞住,一脸不在意地把人抱起来,戏道:“陛下这是被臣迷得连站都站不住了。”“没脸没皮。”
风雨多经的女人在自己怀里也不羞不臊,还轻轻把头搭在他胸前。
本意逗弄陛下的安若风在那么一刻突然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自然,低咳了一声。
藏在树上的无数锦衣卫默默收了弓,望天望地扣树叶。
安若风把她送回要营时,很多官员都没有回来。
侍从们见陛下如此狼狈地回来,都乱了阵脚,只是一个轻微的崴伤,被他们又是检查又是把脉的。
安若风见了也没说什么,走出去对柳海嘱咐了几句后,柳海带着一脸夸张地惊骇,一甩拂尘匆匆离去。
帐内,在百般确认陛下没事后,忆南留下来给涟漓的脚腕涂药。忆南皱着眉头,嘟哝:“安大人还说保护陛下呢,结果还是受伤了。”
涟漓轻轻拍了拍忆南的脸颊,笑言:“背后杜撰那小鸡肚肠的男人可是要被拔掉舌头的。”
忆南鼓了鼓脸颊,还是气呼呼的样子。
【南琉儿猎场暗杀失败,被安若风追捕,狗急跳墙后挟持中宫逼迫女帝。】
【任务2-4:与诺雪一同跳下望天崖。】
涟漓睡了一觉后,将忆南打晕塞进被窝,缓慢地走到帐外,天黑了,风像是刀子划在脸上,生疼。
“陛下您怎么出帐了?”柳海见到那一片红衣,连忙提着灯笼走过来,出声询问。
她轻轻瞥过来,眼底映着灯笼和不远处的篝火,有星光灿烂。
“安若风呢?”她问。夜色遮盖了柳海的微微愣怔,他沉默了一秒后说:“陛下知道的,安大人的踪迹很难寻。”
“罢了,予我壶烈酒,叫纪云来伺候。”
“陛下您还伤着……”柳海底气不足地劝着,最后叹了口气去取酒叫人。
涟漓见他与侍卫交流着,闪身于帐后黑暗中,见那侍卫成功把帐内的忆南误会成自己后,绕过帐篷在阴影处离开。
系统的地图日常混乱,在偌大的树林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隐隐地看到火光、听到悬崖呼呼如鬼啸的风声。
爬摸滚打这么多世界,白涟漓隐逸身形和气息的能力早就滚瓜烂熟,藏在草丛后,只见安若风站在不远处。
他仅仅带着两个锦衣卫,站在烈烈崖风中,神情漠然,眼前一切不过闹剧一场。
崖边,披头散发的男人笑得疯狂,他怀里挟持着双眼被蒙住、双手被反绑身后的诺雪。
这男人,是靖王的夫君。
或许这南氏皇室都不是省油的灯,原主是个昏庸多情的帝王,靖王南琉儿后院里,同样莺燕不绝。
那靖王君本是南齐人士,名江方思,在早些年与南琉儿相遇,与家人闹掰后成功与心爱之人厮守,可没几年南琉儿便原形毕露,花楼、酒宴处处都有她的身影。
后来,江方思笑着迎进无数年轻公子,不算计、不排挤,对他们亲如兄弟,得了后院的尊重,却没得来南琉儿归家的心。
南琉儿眼中只有权利的耀眼,没有背后人的痴情苦恋。
一生里总会遇到几个错的人,有的人走出来了,有的人没走出来。江方思便是没走出来的那个。他身后是万丈悬崖,手中是中宫那位至高无上的性命,心中是女人狼狈逃离时对他的句句许诺。
料峭的寒风大作,带着那锦衣卫残酷的漠视,吹干了眼眶中的泪,撕扯着绝望的疯狂。
“陛下不会过来的……”江方思听见被自己扼住喉咙的白发男人如是言道。
他感受到男人声音的虚无。
那是夜夜寂寞沉淀的淡然,是由于太了解对方而引发的无边痛苦。
和他一样,他们是同一种人。
女人的温情软语在耳边重现,江方思眼中有癫狂,他用力勒了勒男人脖子,摇头冷道:“我和你不一样。”好像摇头就能真正否定心中早已承认的事实一样。
诺雪轻轻笑了笑,温柔又清冷,一头长长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身上白衣染了尘,像极了即将被推下诛仙台的神君。
安若风也说:“陛下不会来的,你要跳就跳吧。”
他的声音比诺雪的更冷更清,不带任何感情。
“我若带着他跳崖,女帝也不会放过你!”江方思逆着寒风吼道。
安若风无所谓一笑,揣着宽大的灰色袖子,像那超脱世俗的道士般神色淡然,一双慵懒半垂的黑眸不经意给人鄙夷和压力。
他慢悠悠道:“你觉得,女帝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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