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点难堪有点后悔
姜长山看着女儿努力忍泪的模样,有点难堪有点后悔。
“颂颂,爸爸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哥哥。”
昏暗的灯,灰暗的衣服,以及破旧暗红的桌椅。
这一瞬间,漫天袭来的无力感让姜颂有种落败的感觉。
她不喜欢。
可到底还是逼着父亲问:“你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还有公章和账目是哪里?”
“我和公司的事,等找到你哥哥再说吧,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让我们眼铮铮看着你这般模样?爸,你还记得我学法律的原因吗?”
姜长山身后抹了把泪,垂头不语。
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是姜颂还在读高中。
那是冬至的大学傍晚。
深冬的京海,昼短夜长,郊区的工厂因为工人流感一大半都请了病假。
“厂长,这次流感来势汹汹,可不能怪员工们啊,我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昨晚高烧三十九度,打了一针,刚又吃了点药,还是不得劲。”
姜长山扣上茶盖,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左右为难,“照这么下去,这批货下个月怕是赶不上了。”
铅云压昼,姜长山办公室正对着马路,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早已枯萎,分叉的枝丫,光落落的耷拉在枝条上。
姜颂穿着母亲去香港旅游带回来的红色百褶裙,米色的小皮鞋踩着枯叶,一路笨笨跳跳的走进厂房。
看门的老头一看厂长的小公主来了,按下伸缩门,走出去迎接,“哎呀,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来了?”
“赵叔,我爸呢?听我妈说爸爸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天冬至我带了饺子,顺便看看他。”
厂里的困境大家有目共睹,看门的老赵不忍大小姐干着急,笑着说:“在忙呢,要不我拿上去吧,您早点回去,天太冷了,当心着凉。”
“来都来了,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姜颂摆手跟老赵挥别,转进进厂房。
姜长山听到动静,赶忙让生产主管出去,走之前叮嘱道:“这事别让我家里人知道,尤其是颂颂。”
销售主管打开房门,对着姜颂笑盈盈的脸,忍着纠结打招呼:“颂颂来了啊”
姜颂扬眉笑了一下,端着保温桶跟父亲撒娇:“哎呦,大忙人忙完了呀?可以给点时间约个晚餐不?”
姜长山一改平日里对女儿的宠溺,严肃的说:“谁让你来这儿的?”
姜颂的笑凝固在脸上,“以前都来的,今天不行吗?”
“都高二了还不让人省心?听说文理科分班你还没选。”
姜颂今天来就是打算跟父亲商量这件事,母亲的想法是让她学轻松的文科,女孩子学文科不吃力,工作也好找。
姜颂想起之前父亲提过希望他学理科,以后好接手公司。
十六岁懵懵懂懂的姜颂,对未来还没有多大规划,只觉得相信父母是没错的。
姜长山看着女儿木愣愣的表情,便知道吓到孩子了,话锋一转,“颂颂,爸爸还有事,饺子放这里,你回去吧。”
“不要!”姜颂抓着饭盒,仿佛像父亲一样,撒手就见不到了似的开口:“很忙吗?一顿饭都不行吗?爸爸,我们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吃过饭了,你答应过我再忙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我的”
“颂颂,你别闹,等爸爸忙完这几天,一定抽出时间补上。”
“我不要,就这一顿饭,吃完,我看着你吃完,就回家!”
姜颂是个倔脾气,骨子里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姜长山只好任由女儿打开饭盒,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水饺,没啥胃口还是拿起筷子。
第三个饺子下肚时,外面传来“砰——”一声巨响。
姜颂被吓坏了,下意识的往父亲怀里躲,却看见父亲丢下筷子绕过他往楼下冲。
楼下,姜长山赶到呵住前来闹事的民工。
纵然自己工厂朝不保夕,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阻要债的工人们。
“你们的苦衷我理解,可李长山已经带着款项逃跑了,你们别急,会有警察处理这件事,现在在这儿闹事,处于故意损害财务,对你们没一点儿好处。”
“警察?警察有屁用,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你是大老板,既然你给刘荣那畜生担保,我们不找你找谁!”
“来呀,今天我们就抢了这个厂房,大家看上什么拉去抵债,反正没人管!”
紧随其后的姜颂得知父亲给好友担保,结果好友卷着巨款潜逃,工人们只好来这儿找父亲问责。
彼时,父亲为给刘荣担保,公司财务已经被冻结,为了赶货,已经好几宿不眠不休守在厂房里。
见状,她大声呵斥:“干什么你们,有没有王法?谁骗你们你找谁去,我爸爸也是被人骗了,你们做这些是犯法的,我们可以报警抓你,让你们一个个去坐牢!”
此言一出,原本愤怒的债主,怒气值到达顶峰,蜂拥而知,姜长山将女儿紧紧护在怀里,任人推搡殴打,
混乱中有个年纪大的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过来。
姜长山护着女儿,任由匕首从背上穿进去。
鲜血横流中,大家伙儿才反应过来将人送去医院。
姜颂吓坏了,木木的站在手术室外。
母亲赶来时,不由分说的一巴掌甩过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时都做不好!”
姜颂红着眼睛道歉,“妈,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黄萍茹指着病房处,不顾惊吓过度的女儿说:“我一直给你说,让你不要掺和公司的事,你当耳旁风了?公司是你哥的,即使有什么问题,也应该你哥哥去处理,轮不到你插话,我说的话,你忘记了?”
闻讯赶来的姜源拦住母亲。
“妈,你别吓到妹妹,她也是担心爸爸,你看看她都吓成什么样了。”
说完江源将母亲拉到一旁安抚。
过了会儿,江源过来给妹妹擦眼泪,“吓坏了吧?我让孙叔来接你了,明天还要上课,快回去休息吧。”
姜颂没说话,整个人还沉浸在父亲受伤的恐惧里。
回去的路上,姜颂一路上无语。
下车之前,姜颂忽然开口问:“孙叔,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然而,没等孙叔回答,姜颂自问自答的说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也是从那以后,姜颂决定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家人,保护自己,所以义无反顾的选择读理科,立志称谓语一名匡扶正义的律师。
如今,夙愿达成,可自己的爸爸身陷牢狱,对自己冷淡冷漠。
多么可笑,姜颂听着身后工作人员的催促,在父亲深沉的目光里,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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