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投名状
短暂的几日攻城后，这一天的清晨，正准备到前线督战的小约翰收到来自军团指挥部的传令：
有内鬼，停止攻城。
短短一句话，透露的信息量是如此的炸裂，以至于小约翰这个“八十万火枪手总教头”沉默了良久，依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在去指挥部的路上，小约翰的大脑飞速运转，在军团无数个豪杰中徘徊，却依然想不出来谁能干出这种“九族狂欢”的大事业。
不管是“德古余孽”沃克、比贞德还贞的珀西，亦或是奎罗伊、法拉赫这种十字军之流，都实在找不到能背叛的理由。
谁把大麻当咖啡豆吃了，敢造咱们家的反?
不怕，有枪在！
在进入指挥部之前，小约翰还特意吩咐手下的火器营，随时做好把火炮放平的准备，哪个婊 子养的白眼狼敢轻举妄动，一定要用真理来说服它。
做完这一切后，小约翰憋着一股怒气，摘下伯爵的冠帽往手上一拿，准备进帐就C档起步，对着叛徒来一场质朴的文化输出。
就这样，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怒发冲冠的小约翰快步走了进来，手持冠帽、目光锐利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停留在了主位的珀西身上。
“内鬼呢？！你不会背着我把它处决了吧？就算是剁成肉酱，你也得让我带一瓶回去，我回去沾面包吃！”
短暂的沉默过后，坐在珀西身旁的库曼伯爵站起身，微笑着对小约翰躬身行礼，随后又缓缓落座。
“……”
………
闹剧平息后，珀西又重新把周围布置了一下，双方势力开始了正式洽谈。
对于这位老伯爵的亲自“归降”，珀西和沃克不敢怠慢，军团中但凡有高等爵位的必须全部到场，以表现出对这次谈判的重视。
再加上“赋闲”的威廉爵士、德古代表艾尔文，也算是排面拉足了。
然而，仅仅是关于城防的事，双方就进行了激烈的交流：
“伯爵阁下，请相信我们是抱之诚意来与您进行谈判，就不要提这么愚蠢的建议，外城军团的武备和甲胄必须全部卸掉，不然就只能成为邦德的仆从军，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必这么果断，珀西总督，谈判本来就是要在争议中进行。”库曼伯爵笑呵呵的说着，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红茶：“如果一点争议都没有的话，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但您的条件未免太……”
自从当上这个总督，珀西的眉头就从来没有舒展过，实在是糟心事太多了。
攻城最麻烦的就不是攻城本身，而是如何能够妥善的处理善后工作，其中又以民心和降兵最为麻烦。
本来收编了废城的军团，珀西等人的精力就被牵扯了不少，还得留足够的兵力坐镇后方，保证后勤不出岔子，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竭了。
别说是放任全副武装，想到几千个壮汉在后方晃悠，珀西和沃克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好，更别说库曼的条件了。
库曼伯爵当然明白这一点，此时站在上帝视角的他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儿子果然长大了，他这个老东西确实到了该让位的时候……
眼看着对面的热情就要被消磨殆尽，库曼这才不慌不忙，放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筹码：
“各位也许很难接受，但如果我们愿意献上外城和内城，这个条件是否还有迂回的余地?”
“内城?！”
闻言，包括威廉和艾尔文在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些德古贵族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很大因素上也是依赖于努尔斯这座城市的坚固，实在是难逢敌手。
靠着遥遥领先的火炮和最精锐的职业士兵，光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废城就损失了三百多名士兵，战损高达4%，还没有算各式各样的成本和后勤。
不夸张的讲，克恩捣鼓了这么久的收入，可能还不支持他们这么打一年。
这么来看的话，库曼伯爵的条件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比较平等的利益交换……以及服软。
孩子不懂事，叛着玩的，现在把地方都还给你，换一条命成不成？
又是一番拉扯过后，珀西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动容，但沃克的态度依然坚决——
没有任何人值得真正信任，更何况是一群不稳定的俘虏，拿起武器就是兵，谁也不能为这个担保。
就算三日不封刀、填民迁移又怎么样？不能让任何隐患，成为军团覆灭的导火索。
眼看着谈判就要破裂，库曼伯爵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叫停了众人，写出了极为惊人的让步：
“外城和内城，除去雇佣士兵，采邑骑士、士兵、亲卫总共四千余人，连同我们这些贵族一起，愿意伏首就擒。
只要，总督大人愿意和我进城一场，在几名主教的见证下，签订一份和平契约，上述的条件就绝对不会食言。”
拉扯这么久，库曼伯爵……或者说库曼家族的真正条件，这才浮现出来。
所求不过一个字——稳。
在和城外的军团打成一片后，库曼·阿连德深感，先进的武器是如何扭转战局的，同时也为家族今后的命运而感到担忧。
在巧夺内城后，阿连德并没有想着负隅顽抗，概率小的同时也只会让家族摔得更惨，必须想办法平稳着地，从这场不对等的战争漩涡中脱出身来。
考虑到克恩“百人夜袭”的壮举，阿连德很难不怀疑，所谓的骑士精神和《贵族公约》对这个邦德大公完全无效，那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家族平稳着陆的同时，还不会被克恩卸磨杀驴，最好还能借着这个机会，与对方达成深层的交易。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幕，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最后的这一句。
“可以，我答应你，就今天吧。”
“呵呵，如果所有骑士都能像总督大人一样，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骑士。”
这下连沃克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只能再三嘱咐，一路将两人送到了城墙下，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吊篮提上去。
如果珀西发生什么意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克恩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可厚重的铁门却依然紧紧的闭着，全然没有打开的意思。
这下沃克放下的心终于悬着了，他在心里不断的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随意的让一名总督孤身入狼穴……
就在他准备发号施令，让军团趁夜强攻时，厚重的铁门终于传来动静，缓缓的被拉了起来，顿时引起军团的一阵惊呼。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沃克终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带着一长串卸甲的努尔斯士兵，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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