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嬴政闻言,激动地站起身来,“快!快说!”

司马寒面色纠结,对嬴政道:“夏夫人曾在离开两年前,曾怀有一次身孕。”

“离开前两年……”嬴政身子微微踉跄,眸中满是悲痛。

“果然吗……”嬴政心中痛苦至极,“但为何,怀有身孕而不告诉朕?朕……对不起你啊阿房,你怀有身孕两年,而朕却不知。”

“产下子嗣何在?”嬴政问。

司马寒低头道:“于侍医诸所言,那日夏夫人被人带走,关至房内,而被发现时,下身满是血污,已是半产(流产),是太医令夏无且悉心照料,方得以恢复。”

“半产……”嬴政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脸上涌现震惊和痛苦之色,随即暴怒,拍案而起,“是……是何人所为!是何人敢伤害朕的阿房,是谁敢害朕的孩子!”

司马寒低头,“据说,是华阳太后之人。”

“华阳!!!”嬴政满脸愤怒,面色涨红,眸中血丝仿佛要滴出血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华阳!华阳!华阳!”

华阳掌控他还不够,竟然还要掌控他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要任她摆布!

自己喜欢的女人,她不喜欢,非要给自己安排楚国后裔。

而自己喜欢的女人,她处处针对,得知其怀有身孕以后,竟然还害其半产。

若非华阳已死,他必然会冲上去质问,究竟为何如此!

他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

“所以……阿房才决定离开的吗?”嬴政愤怒后果,满脸的失落和痛苦,目光慌乱,心中已经自责至极。

见嬴政如此痛苦,司马寒已经不敢再汇报了,将手中的锦帛呈上来,递给嬴政,“陛下,所有的口供,皆记录在此。”

嬴政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锦帛,看着上面熟悉的小篆,却不敢去看,不敢去读。

他生怕……生怕上面记载的内容,他接受不了。

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许久的嬴政,才干将目光落在他与李斯共同设计的小篆字体上。

这原本极为熟悉的小篆,方正柔和的比划,此时却看得格外的刺眼。

上面记录了太医院侍医们提供的线索。

夏玉房在离开前两年,曾经怀有身孕,心中窃喜,寻侍医把脉,确定为喜脉以后,欣喜不已,几日内都开开心,侍医形容,夏玉房那段时间,整个人宛若夏日盛放的花朵一般,明艳动人,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在那段时间里,太医院内都是一股明媚的气息,大家都会被夏玉房的情绪所感染,都很开心。

而且夏玉房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会帮助大家做事,没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个美丽勤快又能打动人心的开朗女子。

更何况,夏玉房是太医令夏无且的女人,更是嬴政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夏玉房没有一点架子,对人还极其尊敬。

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嬴政看到这里,嘴角都不由得露出笑意。

是啊!

阿房是最闪亮最美丽的女子。

她身上仿佛有股力量,可以影响所有人,让不开心的事情都烟消云散。

阿房也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女子,不仅勤劳肯干,受了点伤什么的,都毫不在意,他甚至从未见过阿房喊疼,也极少看到阿房流泪,只有分别那次……

继续往下看。

其中一名侍医言,因为宫内森严,阿房并不能随意外出,只能待在太医院内,帮助整理药材之类,有一段时间,郁郁寡欢。

侍医曾询问:在宫中可开心?

夏玉房:并不开心,此地不能外出,不能看花花草草,不能去集市上,不能饲养动物,甚至不能奔跑,束缚颇多。

侍医:为何还要留在太医院呢?不若与秦王言,赐予宫殿,行走权利,方可外出。

夏玉房:政甚忙,不敢误他,此地也挺好,可保政健康即可。如此,太医院也并非不好,至少离政很近,若为他,此也不无聊了。

看到这里,嬴政早已是泪流满面。

司马寒转过身去,不敢看天子失态之景。

“阿房……阿房……”嬴政泣不成声,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他只觉得心难受的紧,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眼泪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无法控制。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一道身影从殿后跑过来,手中银针扎在嬴政身上,沉声道:“陛下!控制好情绪。”

嬴政看向面前老者,“子阳!世间医药无数,可有治疗情疾之药?”

子阳摇头,“并无,望陛下保重身体。”

嬴政满脸失望,擦去脸上的泪水,“世间医药无数,却无一可治疗后悔之症,朕……甚是悔恨啊!”

子阳叹息一声,后退两步。

嬴政继续向下观看。

看到了侍医为阿房把脉,诊断出阿房怀有身孕的情况。

之后阿房一直很开心。

直至一日,来了一位年长的女官,是华阳太后身边的女官,且跟着一群宫女和寺人,将夏玉房带入屋内。

一炷香后,女官率领众人离开。

而等众人发现夏玉房的时候,是夏玉房从屋内爬出来,下身满是血污,已是半产。

之后,侍医们就很少见到夏玉房了。

用他们所言,太医院仿佛一瞬间变得冷清,没了生气一般。

看到这里,嬴政心中怒火已经无法控制,“司马寒!那女官如今何在!”

司马寒急忙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回答:“陛下,那名女官和宫女以及寺人在事发后两天,已全被灭口。”

“华阳!”嬴政咬牙切齿,“你好狠!”

这个女人,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他!

猛地,嬴政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司马寒大惊失色。

子阳急忙上前,为嬴政施针,顺气,推拿身子。

嬴政摆了摆手,让子阳退开。

他展开沾染了血迹的锦帛继续观看。

而后,阿房便郁郁寡欢。

算算时间,也正是那个时候,阿房很少出现在他面前了,就算与他一起,也极为不开心,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不复往日的开朗活泼了。

他那时候政务繁忙,虽有察觉,但并未在意。

“若朕早些发现,就好了……”嬴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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