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死因
见季云霜亲自接触病患，顿时大急，“大人，你怎可亲自接触病患？”
季云霜见到芮秉添，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很快又道：“怎么不能？我也是懂一些医术的。”
芮秉添冷着脸责备道：“大人现在当以大局为重，你若是生病了，宁兴州的百姓怎么办？这些小事，交给老夫来办就好。”
说着，他把药箱往边上一放，就要接替季云霜给病患检查。
有人肯自愿来帮忙，季云霜没有推辞的道理。她拿了口罩和手套给他道：“戴上。”
芮秉添皱眉道：“这东西，带着老夫怎么诊脉。”
季云霜道：“这是防传染的。你这双手套材质特殊，虽有一定的干扰，但对诊脉的影响并不大。”
芮秉添也发现，这手套不知用什么做的，颜色透明，还十分的薄。
他心中惊奇，但却没有多问。当下戴上手套与口罩，开始给病人检查身体。
而季云霜则继续盘问村民们，在生病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刚开始问了好几十个村民，都说和寻常一样，并没有做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就生病了。
还有人哭着问季云霜，他们真的是染上了瘟疫吗？他们还有没有救。求季云霜不要烧掉他们。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治疗瘟疫的汤药。人们几乎谈瘟疫色变。
而官府，在处理瘟疫一事上，大多采用将所有疑似染病的人都烧死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达到控制瘟疫传染的目的。
也是因为如此，百姓十分的惧怕瘟疫。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疫病，我们正在做检查。”
季云霜道：“但不管是不是疫病，我都可以跟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放弃你们。
更不会为了控制疫病，放火将你们烧死。我会尽力地给你们医治。
你们若是想快些将病治好，就应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只有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查出病因，才能治疗好你们。”
村民们对季云霜的话半信半疑。
芮秉添见此，开口道：“你们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前些日子宁城大火，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当时半夜，宁城突然发生大火，那一场大火不光把宁城烧毁，还死伤无数。
是季大人带着伤药和米粮，来救了城中百姓。
你们别人可以不信，但你们不能不信季大人。”
广平县虽离宁城有一些距离，但宁城发生那么大的事，广平县的百姓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
实际上，关于宁城，以及那位被称为仙女菩萨的女官，他们还听了不少。
这时候，才有村民陆陆续续地坦言，他们之前说了谎。
一个脸颊消瘦的村民道：“我之前去山里捡柴火，在山里看到一只野狗，那野狗看起来像是受了伤，不太灵活，我一把刀丢过去就打死了它。
我把那条狗带回家全家一起吃了，之后……好像之后没多久家里人都陆续病了，难道我们得病，那条野狗有关？”
听了那村民的话，立时又有村民道：“大人，我也没说实话。
我们家之前去山里干活的时候，看到一个新挖的土包里，露出了鸡毛，我们用锄头挖了挖，发现居然是有人把鸡埋到地里。
我们看那鸡还好好的，就拿回家打理干净，煮来吃了。”
“我家也吃了死的鸡，不过我家是我自己养的，那鸡我养了两年，本是准备拿去城里换钱的，哪里想到会死了。死鸡不好卖，我们就煮来自家人吃了。”
……
村民们陆陆续续开口，季云霜发现，有八户人家是吃了死掉的鸡后生病的，只有一户人家是吃了山中的野狗生的病。
而另外一些生病的村民，则表示并没有吃过任何死掉的家禽走兽。
季云霜首先怀疑是不是感染了禽流感。
而且病人大多发烧，咳嗽、打喷嚏、腹泻……这些症状也都和禽流感吻合。
如果只是禽流感，她倒是觉得问题不大。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这种大规模的疫病可能并没有办法治疗。
但她空间中有许多现代的医药，再加上那神秘的花蜜……
她觉得，她有信心救这些人，将局势控制住。
这时候，去乱坟岗的卫慎回来了。
他朝着季云霜拱了拱手道：“大人，找到李姑娘弟弟的尸体了，就是……”
季云霜道：“就是什么？”
卫慎想着在乱坟岗找到那男孩时，所看到的惨样，他努力压下心中涌起的呕意，“李姑娘的弟弟……被野兽啃食了，如今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只怕不好分辨。”
听到卫慎的话，李家人都哭了起来。
李春喜满是恨意地看向那个汉子道：“赵大全，你害我弟弟死无全尸，你不是人，你会遭报应的。”
赵大全道：“我只是把他的尸体丢到乱坟岗了而已，他早就得病死了，关我老子什么事？不丢怎么办？谁知道他会不会害我们也染病？”
季云霜皱了皱眉，道：“无论如何，尸体都不能乱丢。
如果是有什么疫病，尸体被山上的野兽吞食了，那么野兽也可能会染上病。
疾病会被带去别的地方，让更多的人染上疫病。因疫病而亡的尸体，要通过焚烧，然后掩埋。”
“而且尸体损伤了，也并不是就查不出来是怎么死的。”
她看向李春喜道：“当时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些人去了你们家。”
李春喜忙道：“赵家人都去了，除了赵家人外，还有钱家人。”
说着，她把当时去他家的人都一一指了出来。
有人听到李春喜的话，有村民立即道：“当时人太多，我在后面，什么也没有看到。”
“跟我没有关系……”
有人则缩着脖子垂着头，显然，谁也不想出来说明当时的情况。
季云霜道：“我有救你们的药，但我不救畜生。”
恰在她话落，芮秉添道：“大人，老夫已经诊断出来了。这是疫病。老夫建议，先把村子封起来。村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染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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